“嘿嘿，”
孫佳笑了笑，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卻是映射出一抹銳利的光芒，“八月十五號那天，你在干嘛？”
八月十五號？
按理說，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被問及某一天的時候，估計除非是記憶力逆天的那種人，不然被問到的話，絕對會懵逼。
但劉海沒有懵逼，被問過之后，劉海思考了不到三秒鐘，整個人的臉色就是變了。
原本還是有幾分膽戰心驚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然后抬頭看向在詢問的那個中年人。
中年人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絕對不是什么派出所的民警！
一滴冷汗，直接是從劉海的額頭上滑落。
他跟普通的派出所民警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交道，所以對于他們，也算是有著一定的了解。
比方說，氣場，表情什么的，很容易就能夠判斷出來。
雖然說感覺這種東西，十分的模糊，但有些時候，卻可以說是十分的敏銳。
普通民警，絕對是沒有對面坐著的那個中年人的氣場！
孫佳看著劉海的反應，然后笑了笑，隨手的在審訊記錄上寫了些什么。
作為一個老資格的刑警，不僅僅是能夠通過審訊，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時候，通過嫌疑人的一些動作，一些神態，就能夠確定很多東西。
這或許不能夠當作證據來使用，但只要是確定了線索，那么就代表著出現了一個突破口。
而毫無疑問的，劉海的神態就是表明，他有問題。
畢竟正常人被詢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一般都是迷茫，怎么會有恐懼這種表現呢？
“咔嚓！”
劉海想要擦一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卻是發現自己的雙手直接是被固定了，只能夠勉強擠出了幾分笑容，“那天……那天我應該是在跟人喝酒，對了，李康年能夠證明！”
說完，他趕忙抬頭看向孫佳，似乎是想要觀察一下孫佳的反應。
卻是看到孫佳正在寫什么的樣子。
寫完，孫佳抬頭，看了一眼劉海，“我有問你誰能證明了嗎？”
事情已經過去一個來月了，真要是劉海做的，以劉海的能量，完全是可以做到串供什么的，乃至于更多的事情。
所以詢問又沒有什么人能夠證明之類的，完全就是毫無作用。
就算是問這些，也根本問不出些什么來。
只不過孫佳沒想到，這劉海雖然看上去挺精明的，結果竟然是智商有點……著急。
“是……是嘛，”
劉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后強笑出聲。
“你跟人喝酒，在哪里喝的酒啊？”
“黃浦區的老吳酒館，我經常去那邊。”
黃埔區的老吳酒館，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其實，是劉海自己的一個產業。
當然了，如果你去查的話，那么只能夠查到，劉海跟老吳酒館，毫無關聯。
“點了什么菜啊。”
“醋溜白菜，石鍋海膽豆腐，生焗大明蝦，牛肉燴意大利面……”劉海如數家珍的報著菜名，完全是沒有絲毫的遲疑。
“記得挺熟啊。”孫佳的嘴角微微一勾。
正常人出去吃個飯，能夠把每個菜名都記得一清二楚？
今天吃了，估計第二天就給忘了吧？
這是隔了一個來月，還能記得這么清楚。
“那啥，我每次去，都點這些，愛吃，愛吃。”劉海憨憨一笑。
卻是一口咬死，完全不認。
“那個李康年是你什么人啊？”
“不是什么人，我跟他不熟…”
“不熟你跟他喝酒？”
“就是，別人介紹給我的，我跟他在一起，做了點工程，掙了不少錢，所以請他吃一頓。”
“你覺得李康年這個人怎么樣？”
“還行，還行吧。”
“李康年跟你有過矛盾嗎？”
“沒有。”
“李康年跟你有沒有吃過回扣？”
“沒有。”
“李康年有個老丈人嗎。”
“不知道。”
“那李康年有跟你一起殺的人嗎？”
“有……不，沒有……”
劉海脫口而出，然后好像是瞬間想到了什么一般，趕忙出聲否認。
但否認過后，卻似瞬間明白，好像否認……也不怎么對……
所以他的聲音，一下子嘎然而止。
劉海不說話了，整個人一下子低下頭，沉默不語。
“所以你承認殺人這件事情了？”孫佳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海。
就算是你提前做過準備又怎么樣？
真當他們這些刑警是吃白飯的啊？
一般的小偷小摸，他們可以劃劃水。
可要是上升到殺人這種層次，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
劉海低著頭，不回答。
他的那些小兄弟們應該很快就能夠出去，到時候就會聯系律師，在他的律師到位之前，他一句話也不會說！
這些家伙問問題的角度，和思維方式，實在是太過于刁鉆了！
劉海害怕，真要是自己在這么說下去，只怕是什么也得稀里糊涂的交代出來。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那可就是真的好玩了。
“不回答？”
孫佳呵呵一笑，“想要等二十四小時？”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孫佳這個老油條自然是猜的清清楚楚。
然后，孫佳直接是擺出來了一份文件。
“不好意思，我已經是提前跟上面申請了拘留，檢查那邊也已經批準了，也就是說，過了二十四個小時，你依舊是出不去。”
劉海抬起頭來，看向孫佳。
孫佳同樣在看著他
劉海能夠清晰的看到，孫佳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可是那笑容，落在他眼里，分明就是魔鬼的微笑！
“我什么也不知道！”劉海咬牙切齒的道。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更何況他的事情，真要是坦白了，估計就不是牢底坐穿的問題了，這輩子估計算是完了！
不僅僅是他完了，同樣的，他的兒子，女兒，也算是完了。
所以他在賭，賭警方沒有關鍵性的證據！
只要是沒有關鍵性證據，來證明他的罪行，那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同樣也是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在他這里，想要用一些特殊手段什么的，可是行不通。
“那就讓人去帶李康年吧。”
孫佳起身，然后吩咐了一聲旁邊的人。
只要是他確定，這事情真的跟劉海有關系就好了。
劉海坐在椅子上，心中忐忑不安。
自己硬氣，那是不得不硬氣，李康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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