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食在大宋 >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一樣
  外頭的動靜,小孫氏先前在里頭也都聽見了,如今聽得母親這樣說,心里雖然不滿,也不好說出來。

  畢竟要是沒母親給她出這個頭,她恐怕連一貫賠償都不會有。反正她公公婆婆是不會去找文家要賠償的。

  眼下能得十貫體己也算不錯了。而且她這次早產,也不知道會不會影晌以后懷孕,萬一以后懷不上了孩子,孫家還不定會怎樣待她。

  到時,她說不定還要回娘家讓兄弟幫襯,便壓著情緒點了點頭。

  這邊的事,文舒一概不知。

  回到家后,文老爹還在自責,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才害得閨女丟這么大的臉去賠罪。而他作為那個‘犯錯’的人,卻被保護在家,除了請大夫,一點面都沒露,實在慚愧。

  可他同時又知道當時跟去并不一定是好事。

  他笨嘴拙舌,不會說話,別到時侯被人一激,反說出對文舒不利話來。所以哪怕心里不舍得文舒去‘受罪’,卻還是乖乖聽她安排,去請大夫。

  文舒知道她爹心里難受,只得寬慰他:“小時侯我闖禍了,都是爹替我上門去賠罪。如今我長大了,也該保護爹了。”

  “再說,這件事不是爹一個人的錯,我也有思慮不周的錯。總之這件事由我出面是最好的,您看,現在事情不是解決了嘛,不僅澄清了誤會,還有人夸我呢。”

  “是,你最厲害。”

  想到這,文老爹心里總算好受了些。虧得這丫頭機靈,想出這樣的辦法。

  主動登門請罪,確實比鬧到不可開交了,再被動承認錯誤的好。

  ..................

  秦相府,王巧倩趕到秦夫人院子勸了許久,秦夫人才喝了半碗粥,之后再怎么喂都不喝了。

  一個餓了兩三頓的人怎么會吃不下飯呢,除非是故意不吃。

  而不想吃的原因,要么是威脅別人,要么就是折磨自己。

  姑母明顯是后者。

  王巧倩收回碗,整顆心都糾在了一起,那個孩子就真這么重要嗎?

  方才她已問過情況,姑母說那個孩子沒有來,由此可以推斷,那日秦景陽碰見的人真是文舒。

  至于從春熙茶樓離開后,她為什么也沒去赴約,王巧倩猜想,多半是覺得過了時辰,等的人可能已經走了,要么就是壓根沒想去。

  可笑,人家對這個一點都不在乎,姑母卻在這里想的茶飯不思。

  王巧倩越想越不平,猶豫半晌,終還是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那個孩子就真這么重要嗎?”

  見王氏側過頭來,她眼中含淚,凄凄道:“我陪伴姑母這么些年,心里早已把您當作自己的母親,姑母為何不能把我當作那個孩子呢?”

  王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望著帳頂喃喃道:“你不懂,這不一樣,不一樣........:”

  她就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太久了,久到已經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沒有辦法原諒,她一直以為在自己身邊享福女兒,實際上早在襁褓時就去了。

  可笑,她還日日拿著別人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過得開心又快活。卻不知自己親生的孩兒,早已入了黃泉。

  可當她跟相公說過真相后,相公竟說,讓她不要太悲觀,那孩子說不定還在人世。

  她當時都覺得相公是不是魔怔了。

  畢竟兄長來信上已經說了,那孩子未滿月就夭折了,怎么可能還會在世?

  可相公說,若真是未滿月就夭折了,你兄長當時就會來信,不至于到你去問才告訴你這個消息。他之所以遲遲瞞而不報,只怕不是孩子死了,而是丟了。

  他心存找回來的希望,才一直滿而不報,直到后面希望渺茫,實在找不著人,才找了王巧倩頂替。

  王氏聽他一番分析,覺得很有道理,當下就要起床去找孩子,又被秦相攔下,說國朝這么大,她要去哪里找。

  還不如先在汴京廣貼布告,汴京人多,說不會那孩子機緣巧合就到了這里。

  再有就是他給臨安去一封信,問清舅兄孩子丟失的具體經過,以及地點,順藤摸瓜,說不定能找回來。

  她當時信了,所以這些日子縱然心里難受,卻還是強打精神四處走動,只希望能找到她那苦命的孩子。

  可布告張貼出去半個月,除了一些想騙錢的撞上門來,根本沒有一個是她女兒。

  這時相公寫信去臨安問的事也有回信了,只是信里依舊是那個答案,說是孩子剛滿月就夭折了。

  她兄長給的出的解釋是,當時她跟相公已經離開臨安去漳州赴任了,路途遙遠,就是送信過去,她也趕不及回來見最后一面。想著她才出月子,身體不好,怕她難過,就干脆瞞下了。

  再次見到‘報喪信’秦夫人徹底心碎了。她萬念俱灰的去玄清觀請往生牌,想為孩子做最后一件事。

  哪知玄清觀的問機道長卻又在這個時侯告訴她,她尚有子息在世。

  她剛剛磨滅的希望再度死灰復燃。

  那日陽兒回來時說看到了一個后脖頸有胎記的小娘子,還說胎記與她說的十分相像,她聽后激動的都要哭了。

  以為老天總算開眼,要把孩子還給她了。可結果呢..........

  沒人,沒有人去,她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人。

  這次,她再也沒有精神折騰了.........

  是啊,可不是不一樣!

  王巧倩攥緊了拳,指甲在掌心都快掐出血痕了。任她再努力,再討巧,終究還是比不上十月懷胎,血脈相連。

  出了院子,她望頭頂的炎炎烈日,明明夏天,為什么她覺得心里一片寒涼呢。

  夜間,秦培下衙回來,聽說夫人一天都沒怎么進食,官服都沒換就去看望了。

  他進去時,王氏正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帳頂,感覺他進來,才轉過臉去,笑了笑,“相公下衙了?”

  “怎么回事?聽說今天又沒吃飯,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喚個大夫來瞧瞧?”

  心里的病,大夫如何能治得了。王氏搖頭:“不用麻煩,就是不想吃。”

  說罷,便撐著床榻坐起來,秦培見狀,忙過去扶她。

  “相公可怪我?”在床頭坐定,王氏幽幽的問。

  “怪你什么?”秦培莫名。

  “怪我弄丟了我們的孩子。”興許是已經哭過太多次,這次王氏沒有再流淚,說話時表情還特別平靜。

  秦培知道她又在自責,嘆道:“若我當初知道,我必然是要攔著你的,可如今......隨緣吧。”

  其實他心里也很想想見見那個孩子。只是尋了這么久都沒有消息,朝堂最近又是多事之秋,除了家國大事等著處理,他的那些政敵們也正四處搜索證據,打算彈劾他呢。

  他實在沒精力多想這事。

  但他也知道夫人心里對這件事有多在乎和看重,此次沒找到人,心里定然是難受極了,便又補了一句,“不急,咱們還年輕,只要那孩子還在人世,總能找到的。”

  王氏定定的看了他許久,半晌后才輕輕點頭,“嗯,那相爺記得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實在找不回來,也別忘了給她請個往生牌。”

  這話聽上去有些奇怪。只是近來的事攪得秦培腦子有些昏沉,當下也沒細思,回了一句到時一起去,便叫丫環端吃食來,他換完官服親自喂夫人。

  很快,丫環端來好消化的粥面,秦培也換好了常服,親自坐在床前喂王氏吃東西。

  這次王氏倒是配合的緊,秦培喂一口,她吃一口,沒有停頓推辭一下,看得兩旁的丫環嘖嘖稱奇。

  果然還是得相爺來才行。

  一碗面很快下肚,秦培總算放下心來,知道王氏不是患了病。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