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莫家,議事廳。
燈光昏暗,主位上一名威嚴男子半瞇著眼,一手撐著額頭,一手輕緩的敲擊著青銅扶手。
發出“咚咚咚”的沉悶響聲。
“爹。”
門口,一道身影走進。
卻是一名身材窈窕,面若桃花的十六七歲少女。
“婉兒。”
威嚴男子緩緩睜開眼睛,抬了抬手,朝左手下方的座椅指了指道。
“伏家的事……都知道了吧。”
威嚴男子正是莫家家主莫興德,而窈窕少女便是莫婉。
“爹,你說的是重明奇脈一事?還是伏塵對戰伏仲一事。”
莫婉坐定,眉眼一抬,口中徐徐說道。
“那伏塵明明已經被廢,卻又為何能與那伏仲一戰?”
莫興德眼神中有著深深的疑惑。
“錐魂刺雖然厲害,卻也不是不治之毒。”
莫婉的神色中卻是沒有太大的波動。
“想來那藥師古陀有些手段,保住了他的武魂。”
“不過……區區黃階二品,不足為慮。”
“他能頂住伏仲的攻擊,依靠的是肉身。”
“肉身再強……也不過一武夫爾。”
“至于伏鳴的重明奇脈,的確在我們的算計之外。”
說話之間,莫婉微一沉吟道。
“武魂為木,奇脈為根。”
“天下間的武魂師,大多為無根之木。”
“能從天地間吸取到的靈氣極少,大多無法打開圣門,一窺圣人之道。”
“唯有打通奇脈的武魂師,才能以奇脈為根,汲取天地靈氣,打開圣門,窺得圣人大道,獲得真正的修行法門。”
“所以……”
說著,莫婉眸光突然一凝。
“今晚注定會是不平凡的一夜。”
“你的意思是……”
莫興德似乎想到了什么。
“爹,讓弟弟做好移植奇脈的準備吧。”
莫婉站起身來,朝莫興德微一欠身,接著便是轉身而去。
“移植奇脈?”
莫興德雙眉一緊,望著莫婉背影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極為復雜的神色。
……
“鳴少爺,你進了九炎玄宗,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伏家,一眾子弟正圍著伏鳴溜須拍馬。
伏鳴很享受這種狀態。
天才,就該如此。
但,天才又豈能與一幫廢物為伍?
所謂“茍富貴,勿相忘”之言,不過是庸人自作多情的美夢罷了。
著一眾伏家子弟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的樣子,伏鳴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你們有什么讓我記住的資格?”
“這……”
面對伏鳴不屑的輕視,所有人都是一愣。
“鳴,鳴少爺,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還是一家人。”
“你……你怎么對我們這樣說話?”
膽子稍微大一點的硬著頭皮道。
“一家人?”
伏鳴冷笑。
“你們配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你們在伏塵面前好像也像哈巴狗一樣吧!”
“現在伏塵落魄了,你們立刻見風使舵。”
“對你們這種狗一樣的東西來說,是不是家人不重要,是不是一起長大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誰更強!”
聞言,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
他們沒有想到,捧完伏鳴的臭腳,竟還會被伏鳴貶得一無是處。
當初伏塵可還從未如此對過他們。
兩相比較,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伏鳴。”
正在此時,一道悅耳之聲傳來。
隨之,一道倩影便是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莫婉。”
來人正是莫婉。
伏鳴當下便是十分得意的走了過去。
“莫婉,你知道嗎?我已經打通了重明奇脈。”
“啊?”
“真的嗎?”
莫婉故作驚訝的抓住伏鳴的手道。
“能打通奇脈已是極為不易,你打通的竟然還是后天八脈之一的重明奇脈。”
“那……”
說著,莫婉突然一下又把手松開,既是羞澀,又是失落的說道。
“那……我怎么配得上你?”
“配得上。”
到莫婉這般模樣,伏鳴心都快要化了。
“其實……”
莫婉最擅長的就是玩這一套。
當初涉世未深的伏塵都被她這一套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其實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爹爹要見你。”
“他想跟你談談……我們的事。”
莫婉滿臉嬌羞道。
恰在此時,伏塵路過。
“你爹要跟我談咱倆的事?”
伏鳴眼神一亮,故意將音量提高足足一倍道。
“現在么?”
“嗯。”
莫婉輕點了下頭。
伏鳴則是借勢將莫婉一把摟在懷里,同時朝伏塵方向了過去。
神情得意至極。
“莫婉,來有人對你還不死心啊。”
“跟屁蟲一樣,你到哪他就到哪。”
莫婉眸光一抬,到伏塵和一名白紗遮面的女子走過,眼神卻是并沒什么波動。
甚至是顯得冷漠之極。
“老子玩剩下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伏塵卻只是輕笑一聲,徑直從伏鳴、莫婉兩人身前走過。
“垃圾,你最喜歡的女人是我的,九炎玄宗的名額,也是我的。”
伏鳴被伏塵嗆了一句,有點受不了了。
“等我進了九炎玄宗,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拜托,你雖然是跑龍套的,麻煩你也有點專業精神。”
“對白那么沒深度,領盒飯是會領得很快的。”
伏塵不過是無所謂的瞥了伏鳴一眼。
至于莫婉,蛇蝎之女,他是都懶得一眼。
“還是那么的自以為是。”
“還是那么的令人生厭!”
著伏塵緩緩走過的身影,伏鳴眼中浮出一抹難掩的慍怒之色。
“鳴,別理他。”
“明天之后,你就是九炎玄宗弟子,以你的天賦,就算在九炎玄宗,也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而他……”
莫婉本是沒有太大波動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鄙夷。
“充其量也就是一名空有一身蠻力的武夫。”
“未來,你就是天之星辰。”
“而他……地底污泥而已。”
如果是在以前,聽到這些話,伏塵或許還會忍不住動怒。
現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不相干的人,不論說什么,都是屁。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