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聞其詳。”
林凜注視著獨孤知寒，等待他開口解答自己的疑惑。
“你既有能力憑借著自己的身法飛躍到這九天之上，那想來也該知曉除了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在域外星空之中是沒有天精地氣存在的，也無法得到任何的力量補給。”
獨孤知寒開口述說著。
林凜點點頭道：“確實知曉這一點，不久前我曾去往了天外，本打算去月亮上看看的，最后因為無法在星空之中補充內息，便退回來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林凜發現了武道修行前路之上的桎梏。
任你天資縱橫，達到一定境界以后，也無法再更進一步了。
畢竟，淺水里養不出真龍。
事實上，若不是林凜從眾生愿力這個新賽道上看到了新的思路，找到了可能的前行方法。
或許此刻的林凜已經對這種前行無路的境況，感覺到絕望了。
獨孤知寒笑著道：“你倒是比我想的還要更加優秀許多，居然掌握了在域外星空之中生存的能力，即便是我也不過是可以憑借著事先積累的氣息短暫在星空之中生存罷了，從來都不敢升起探月之奢望。”
從獨孤知寒的話語之中，林凜不難解讀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并沒有掌握餐風飲露的能力。
略微思索，林凜便了然。
每個人所擅長的東西和專研的方向不同。
這位前輩的畢生精力和心血，應當都放在那一篇《混元感應篇》的精神秘術上面了。
若是林凜想要創造出這樣一篇專門用于精神修持的秘法，恐怕也需要漫長的時間去積累，要不是神力帶來的智慧和悟性升華，他也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之中開發出餐風飲露這門秘術。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結，獨孤知寒頓了頓，便繼續開口道：“你既已知曉域外星空沒有天精地氣，當也能看到武道修行前路上的桎梏，到達一定境界以后就無法繼續再變強。”
“不僅僅如此，我們生活的這顆水藍星，其每年生產天精地氣的速度也是有極限的，若是消耗過度的話就會導致整個環境之中的天精地氣濃度下降，最后甚至迎來末法時代。”
“到時候，所有的武者，其修為境界能夠達到凝真便已經極為了不得了，再也沒有了向上攀登的可能性。”
獨孤知寒所說的這些內容，林凜表示認可。
雖然他并沒有觀察過整顆水藍星的天精地氣生產速度，但是卻也可以理解這段話。
如果天精地氣產生的速度大于消耗的速度的話，那么環境之中的天精地氣濃度就會不斷的上升，最后成為極為適合修行，仿若是人間仙境一般的場景。
若是出現這種環境，哪怕前方并沒有明確的修行之路，天資縱橫之輩亦是可以開辟出一條道路，成為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的不朽仙神。
而事實上是，整顆水藍星上的天精地氣濃度并不算多么高。
這就代表著天精地氣的消耗速度和增加速度是持平的，甚至天精地氣的恢復增加速度，是不如消耗速度的。
若是長期保持這樣的狀態，那么環境之中的天精地氣濃度就會不斷的下降，直至最后環境之中的天精地氣變得稀薄，乃至于變成幾近于無的狀態，到時候整個武學體系的前路就被徹底斷掉了。
開竅境界，將會是武學修行的極限。
即便是開竅大成以后，也最多只能憑借著自己的積累達到凝真的境界，而且也不會有現在凝真過后戰力開始飛速膨脹的好處，而是依然會保持著開竅境界之前的勻速修行狀態。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再如何天才的存在，也很難突破到煉神以上的修行境界。
更別說達到天人境界，乃至于獨孤知寒和此刻林凜的境界了。
獨孤知寒繼續道：“你既然已經理解這一點，那么我予你的職責也就不需要再過多的去解釋了，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環境之中的天精地氣濃度，維持整個武學修行體系的存續。”
“等待后來者可以達到天人之上的境界，等待后來者可以在你我的基礎上繼續前行，將武道境界推陳出新，達到更高的高度。”
獨孤知寒的意思，林凜確實是了解了。
所謂維護武學體系的存續，就是要控制天精地氣的消耗數量，使得整個環境之中的天精地氣一直要呈現一種越積越多的積極狀態，最不濟也要維持在與現在的天精地氣濃度持平的數量。
若想達到這個目的，首先就是不能將武學大規模的普及，其次就是不能有太多達到凝真境界以上的武者存在持續的去消耗天精地氣。
一個時代凝真境界之上的武者數量若是太多，就要人為的去干預，將這些多出來的凝真境界以上武者清理掉。
這種情況下，站在武學頂點與至高的神話級高手，才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去繼續向上攀登，而不至于面臨前路徹底斷絕的絕境。
而維持天精地氣存續，也可以保證后來者之中的天資縱橫之輩，達到前輩乃至超越前輩所處的境界，然后繼續帶領著整個武學體系前行。
就像是此刻的獨孤知寒和林凜。
獨孤知寒在過去的歲月之中達到了天人境界，并且在余生之中一直持之以恒的修行，憑借著自己的天賦將武學體系的頂點和至高拔升到了超邁過去的境界。
而在獨孤知寒前行的過程之中，他的壽元即將耗盡，但是卻又有林凜這個天資縱橫的后來者追了上來，他可以接過獨孤知寒畢生精研的成果，繼續大踏步的往前行走，在余生之中達到更高的境界。
未來，即便是林凜失敗了，沒能成就不朽不滅的仙神，但他同樣可以將眼下獨孤知寒交給他的維系武學體系存在的任務，交給其他天資縱橫的后來者，讓對方接著自己未盡的事業繼續前行。
靠著這種薪火相傳的接力，最終走出如今修行資源不足的困境，最后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便是此刻的獨孤知寒，要交給林凜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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