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夫人，生辰安康，年年歲歲。”
原來，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原來他是特意前來，為她祈福誦經。
楚舒言愣在原地，眼眶酸澀泛紅，看著他背脊挺拔如松，心中掀起波濤暗涌。
誦經結束后，主持和僧人們相繼而出，唯有他還跪在佛前紋絲不動。
楚舒言不敢離得太近，在正殿外的石階下，等著主持僧人們出來后，她才迎上去雙手合十，恭敬的問道：“主持，為何他還在佛前跪拜？”
迎面走出來的主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裴施主有所求佛，自當虔誠，施主先行回屋休息，再過兩個小時到偏殿用早餐。”
楚舒言道了謝，卻沒有離開，一直站在正殿外等著他。
天空泛起魚肚白，日光撥開云層的時候，裴妄年撐著雙膝從蒲團上站起來，因為久跪的緣故，他腿腳麻木，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楚舒言眼眶微紅，站在石階上遙遙看他，待他走下來，她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他。
裴妄年嘶了聲，腳往后挪了一步，扶住她笑道：“慢點，我腿麻的厲害，快站不穩了。”
楚舒言仰起頭看他，清冽的圓眸瑩光閃爍，雙手摟著他的腰，用自己做為支撐點扶著他。
裴妄年摸了摸她的額頭，“生日快樂寶貝。”
他聲音很沉，很輕，帶著一夜未沾水的嘶啞，還有他的柔情。
聞言，她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來。
“別哭啊，佛門前不要落淚，不然佛祖會以為我欺負你了，我之前許的愿可就不靈了。”裴妄年哄著，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天亮了，咱們去偏殿用早餐。”
“可是你都一夜沒有休息，要不別吃了，回去補覺吧。”
裴妄年搖頭，“不行，這頓早餐必須要吃。”
他沖著楚舒言笑了下，拉著她往偏殿去。
偏殿里，除了他們和寺廟的僧人之外，還有一些外來的香客，僧人和香客們正在誦經，楚舒言和裴妄年進來的時候，主持沖著他們笑了笑。
“佛祖會完成您的心愿，感謝裴施主為佛門地貢獻。”
裴妄年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佛門之地用的都是全素齋宴，席桌不多，約摸有十來桌的樣子，楚舒言早餐用到一半，主持就朝著她走來，將一串佛珠帶在她手腕上。
“得佛祖加持過，佛祖會保佑您平平安安。”
“多謝主持。”
楚舒言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臉上蕩漾開笑容。
后來，楚舒言才知道這串佛祖價值百萬。
佛珠本無價，虔誠更無價，有價的是裴妄年捐贈的香火錢。
……
延柞寺是鄰市有名的寺廟，寺廟里養了很多很多寵物，純白如雪的孔雀，靈性的小黃狗，打鳴的公雞。
它們游走在寺廟內，與僧人們作伴，在佛祖的熏陶下開了智慧，漲了靈性。
鄰市的群眾都知道延柞寺很靈，若有所求，虔誠心靈。
不過想到延柞寺求取心愿，必須滿足四個條件，提前一日上山天黑入寺，在佛祖前跪滿四個小時，根據誠意捐贈香火，第二天早上需辦一頓全齋宴。
楚舒言知道其中曲折后，握緊了裴妄年的手。
“傻瓜，我心甘情愿的。”裴妄年彎唇，“我本無神論，但若佛祖保佑你平安，我虔誠又有何妨？”
他不求別的，只求楚舒言的身體能日日健康起來。
他希望她能永遠平安康健地待在他身邊，他們還有歲歲年年，還有一輩子。
楚舒言垂眸，眼睫輕扇，“傻瓜。”
她以為他不知她生日是什么時候，卻不曾想他早有準備，沒有浮夸做作的生日宴會，也沒有昂貴的生日禮物，有的只是他一顆虔誠的心。
她很高興，他這是把她放在心尖上。
他用虔誠換她平安，是她這輩子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物。
下山的時候，兩人也是走下去的。
山邊風光無限，陽光正好，山間有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爽。
林間兩邊有清澈的山泉水涓涓流過，嘩啦啦的水聲宛如山間風鈴般清澈動聽。
兩人漫步在林間，享受著片刻的靜謐。
楚舒言和裴妄年都鮮少有如此閑暇的時光，兩人手牽手走下山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楚舒言回眸望著下山的路，嘴角微微翹起：“以后每年你我二人生辰，我們都來為對方點香跪拜。”
裴妄年頷首，笑道：“好，佛祖見我們虔誠，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兩人相視一笑。
佛祖保不保佑他們楚舒言不知道，但她知道心誠則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