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蝕骨火神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投降書【上】
  鄭致賓面不改色,但小心翼翼地解下了腰間的佩劍,扔到了地上。

  江烈微笑道:“鄭大元帥真是從善如流啊。這才是識時務的俊杰之舉。”

  鄭致賓微微一笑:“人在屋檐下,又豈能不低頭?”

  “鄭大元帥還是一如既往的擅長咬文嚼字,讓你體驗一下在屋檐下低頭的感覺,你就能知道被你們統治的虬誓百姓是如何在你們的屋檐下低頭的。這樣的感覺是否好受,你自己心里就有數了。”江烈說著嘴角冷冷地微微上揚。

  臨近中午時分,江烈要求到場的人都到位了。

  一張長桌,若干交椅,鄭致賓坐在了靠近城門的那頭,江烈則坐在了另一頭。

  “文將軍,取紙筆來,坐我邊上!”江烈朗聲道,“段校尉,取傘蓋來,給我遮遮太陽,不然陽光太刺眼了!”

  一聲令下,文三變端來了文房四寶,筆直地坐在了江烈的身旁。段彪吩咐人抬來了大傘蓋,為江烈與文三變遮陽,而鄭致賓全身還暴露在烈日之下。

  江烈摘下頭盔,甩給了段彪,笑道:“鄭大元帥,你也看得出來,我長得黑,黑皮又比白皮更容易吸熱,所以需要這個遮陽傘遮擋一下,不然容易中暑,那可就誤了大事了。閣下膚白貌美,禁得住曬,就不必遮陽了,而且多曬曬太陽是有好處的,能補充那個……我也不曉得能補充什么,反正就是吸收陽光有利于長個。”

  無意間,江烈險些將“維生素d”脫口而出,畢竟有些現代化的知識與理念在腦海深處是根深蒂固的。

  鄭致賓面目僵硬道:“現在的我,對于江大帥而言,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江大帥讓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江大帥喂我吃肉,我就不敢吃草。”

  “知道就好。”江烈嘻嘻一笑,輕輕拍了拍文三變的肩頭,“你字寫得好,你先草擬一份投降文書,先把標題寫上。”

  “江大帥,我國皇帝陛下有寫了一份投降書。”鄭致賓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卷,雙手遞給了江烈。

  “有你不早說。”江烈接過那紙卷,展開一看,輕蔑地一笑,揉成一團,扔到了一旁地上,又隨手釋放出一只火貓,那火貓飛快地叼著那團紙便大步流星地跑走了。

  鄭致賓焦急道:“江大帥,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我象湄皇帝陛下的親筆文書!上面有皇帝陛下的御批!”

  江烈點了點頭,冷笑道:“我知道,我又不瞎。我曉得那是貴國皇帝的御筆親書,我也看到了大印。我之所以把它當成廢紙扔掉又燒掉,純屬是因為我從字里行間感受不到一星半點的歉意與誠意。”

  僅僅只是草草瀏覽了幾眼,江烈便看出了這所謂的投降書貫徹了象軍一如既往的耍流氓性質,只顧自己賣慘,對被侵略國的慘狀卻只字未提,一個勁地只是強調自己的軍隊傷亡多么慘重,自己的國民失去親人、失去家庭頂梁柱有多么艱苦,昂貴的軍費開支對國庫的消耗有多么嚴重,仿佛象湄才是受害的一方。

  在江烈看來,那封信與其說是投降書,不如說是撤軍命令。象湄皇帝只說要讓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全軍撤回象湄國,并交出所有兵器給虬軍與獅軍自由分配。僅此而已。

  所以,江烈才說從這投降書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歉意與誠意。雖然江烈早已見怪不怪。

  “沒有誠意,沒有歉意,這樣的投降,我不接受。當然了,也不僅是我一個人不接受。汪總兵!”江烈大吼一聲喚來了汪落印。

  “末將在!”汪落印跑到江烈身邊,行了虬軍的軍禮,順便對鄭致賓睥睨了一眼。

  江烈吩咐道:“你們虬誓的軍官代表都到了吧,都招呼過來我這邊,有得坐就坐,沒得坐就站會兒。”

  說話間,以汪落印為首的在場的虬軍重要將領都坐或者站到了江烈的身邊。

  江烈正色道:“象湄皇帝的投降書里沒有寫在他們的統治下,虬誓國的老百姓是生活在何等之水深火熱之中,什么生靈涂炭,什么民不聊生,都是只字不提,光提他們象湄人多苦多慘。投降的條件也很簡單,就是繳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你們大家伙兒評評理,這樣的投降,你們能夠接受嗎?”

  “不能!”虬軍將領們都異口同聲道。

  江烈微笑道:“鄭大元帥,顯而易見,貴國皇帝的投降書是不被接受的。不過,我做人呢,向來以慈悲為懷,為了節約成本,為了不浪費寶貴的時間精力,就不讓貴國皇帝重新寫一份投降書了。我們獅炎軍的文總將,寫得一手好字,咱們這些人就一起好生地商討一番,由我們文總將來執筆重新寫一份投降書。來,醒目的標題先寫上——獅虬象三國聯合條約。”

  鄭致賓果斷提出了異議:“獅虬象三國?憑什么是神獅的獅排在首位?這場戰爭本身就是象湄和虬誓的事,神獅本來就是外人插手,憑什么三國的名字排下來是獅字排第一個?”

  江烈冷哼了一聲:“文總將,告訴鄭大元帥,為什么獅字排在第一個。”

  文三變突然間被點名,嚇了一跳,便將手中的筆擱置在了筆架上,一本正經地解釋道:“蝕骨大陸的四國,由北至南分別為鯉跡、神獅、虬誓、象湄,亙古向來如此排列,從未有人懷疑過其合理性。倘若是兩國交戰,虬象大戰或者象虬大戰都是合情合理的。三國排列的話,自然是按照鯉獅虬象的約定俗成的順序排列。就像公母、雌雄、男女,都只是自古如此,沒有憑什么。”

  “明白了嗎?鄭大元帥,我再給你重申一遍,沒有憑什么,就是約定俗成,獅虬象就是獅虬象,沒有任何爭議。等哪天,蝕骨大陸上的老百姓們都習慣于說象湄、虬誓、神獅、鯉跡了,這份文書要改再改。”江烈說著向鄭致賓嘿嘿笑了兩聲。

  鄭致賓無言以對,只是默默點頭。

  江烈清了清嗓子,續道:“標題寫好了,開始寫正文。正文就以一個中立的局外人的口吻來寫,皇帝的口吻我是學不來。來,開宗明義——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奉象湄皇帝之命,假借蕩寇之名,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侵占虬誓國大片江山,令虬誓國蒼生有倒懸之急,社稷有累卵之危。”

  鄭致賓咬牙切齒,但默不作聲。

  江烈見文三變已寫完自己所念的開頭,便續道:“因此,神獅國難以坐視不管,遂派遣神獅軍團皇家獅炎軍全軍馳援虬誓,開展抗象援虬之戰。獅炎軍配合虬誓當地官軍,屢創佳績,收復大片領土,令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節節敗退。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蕩寇大元帥鄭致賓率主力兵馬屯守戍驛郡,遭獅虬聯軍四面包圍,束手無策之下,決定投降。”

  江烈微笑著問道:“鄭大元帥,這樣說應該沒問題吧?”

  鄭致賓僵硬地點了點頭:“沒問題。”

  待到文三變寫完這一段,江烈續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亙古不變之真理。象軍于虬誓國土之上奴役蒼生,必當付出巨大代價。投降條件如下,象軍將在虬誓國境內侵占的領土盡數歸還給原主,全軍就近向獅軍或虬軍上交一切兵器,包括但不限于佩刀、佩劍、剪刀、水果刀。”

  鄭致賓不解道:“江大帥,剪刀、水果刀怎么也需要上交了?”

  “沒讓你上交菜刀就不錯了,怕你們回去的路上沒法做飯菜,不然我就讓你們連菜刀都一起上交了,別得了便宜還不知好歹。”江烈內心其實在暗自偷笑,因為剪刀和水果刀是他一時突發奇想胡謅的,反正此時只是草擬,還不算是最終定稿。

  文三變寫完此段,便向江烈示意:“大帥,然后呢?”

  江烈思忖片刻,續道:“象軍自愿為獅軍與虬軍陣亡之將士及虬誓所有被象軍所殺的蒼生安排后事,并為其家屬表示撫恤,每人次一口棺材、一塊墓碑、價值五百文神獅幣的金銀禮,還有三年之內的香火和紙錢。”

  鄭致賓瞪大了雙眼:“江大帥,你這不是刻意為難人嗎?我這會兒上哪兒去整來那么多棺材和墓碑啊?”

  江烈擺了擺手:“別激動,別激動,稍安勿躁。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激動個什么啊?我也不指望你變出這么多棺材墓碑,所以這些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為了方便,全部用神獅幣來定價,每人次五萬文神獅幣,這些錢就給各自的家屬,讓死者家屬拿這筆錢去操辦,不過分吧?這年頭,一口棺材也挺貴的,墓地也挺貴的,一人五萬文,真的是行情價。”

  段彪站在一旁,緊緊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一人五萬文神獅幣?無論神獅幣還是象湄幣,五萬都不是一個小數目!”鄭致賓一時惱羞成怒,卻又不敢怒,“一人五萬,一萬人就是五億,十萬人就是五十億啊!這……這……這不得把國庫掏空了啊?”

  江烈聳了聳肩:“你們國庫空不空跟我可沒關系,誰讓你們要殺那么多人?你要反過來想,當初你們只要少殺一個人,就能少給五萬文。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早點投降的話,開支不就少多了?誰讓你們非得拖,就一直拖,拖到實在無力抵抗了才要投降。你現在復盤一下,好好想想,這樣值嗎?不過,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改變不了了,世上沒有后悔藥。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什么問題,我相信貴國是國富民強的,有的是錢,不差這幾十幾百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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