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蝕骨火神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告捷之后
  段彪抿了抿嘴:“是啊,但咱們又不得不打,咱們要是不打,只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迫害。”

  江烈起身隨便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走吧,去看看傷員們。”

  紀評用自己的獵叉拄著當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著,見江烈路過,連忙停下腳步主動行了軍禮:“末將參見大帥!”

  江烈循聲望去,只見紀評的左腿纏滿了繃帶,繃帶透著一片猩紅,便問道:“怎么負傷了?”

  紀評應道:“那會兒,我已經往那個敵人的胸口刺了一叉,把他刺倒在地,他也閉上了眼睛,我只當他已經死了,也就沒再理會,沒想到,他沒死透,趁我一不留神,又拿刀砍向我這條腿,還好我反應快,而且他使不上多少勁兒,所以我只讓他砍出了一個沒幾寸的傷口,然后趕緊多給他刺上幾叉,給他身上刺出了幾十個血窟窿,但凡我手腳慢點,我這條腿都得讓他削下一大塊肉下來!還好啦,沒啥大問題,皮肉傷罷了,我這種山里頭長大的孩子,習慣了,十來天就能好了。”

  江烈面不改色道:“吃一塹,長一智。所幸這回傷得不是太嚴重,下回有再打白刃戰的話,得長個記性了,打倒一個敵人,哪怕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也得記得多補上幾刀,以防敵人裝死。特別是對付象湄軍,他們不會愿意受俘的,所以一定要把他們殺到咽氣為止。”

  補刀的說法并沒有在《兵法》中有提及,這點純屬只是江烈通過個人的作戰經驗總結出來的,畢竟象軍個個視死如歸而且陰險狡詐,只要不死就一定會奮戰到底。

  紀評點了點頭:“多謝大帥教誨,末將明白了,以后一定保證把敵人捅到一動不動為止!”

  江烈微笑道:“這就對了。來,你先來邊上坐著,你就一條腿使勁了,別累著了。這一仗,你殺敵多少?可還記得清楚?”

  紀評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放下了獵叉:“大帥,末將從小打獵為生,雖然沒讀過書,但算術可不會差。自打我記事起,跟我哥一起打獵的時候,我們都得比一下,比誰打的獵物更多,誰打了幾只兔子,誰打了幾頭野豬,每次都在心里先記得清清楚楚,完事后再清點,從未出過任何錯誤。”

  “這樣啊!”江烈也坐到了紀評身邊,“那你心里有數吧,這一仗殺了幾個敵人?”

  紀評賣了個關子,嬉皮笑臉道:“打仗殺敵跟打獵捕魚又不是一回事了,大帥,你說,別人打趴下的,我補了才死透的,算我殺掉的嗎?還有我打趴下的,別人補了才死透的,能算我殺掉的嗎?”

  這種角度刁鉆的問題著實令江烈愣了半晌,畢竟他自己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從未有哪個部下問過這個問題。

  紀評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子能從這個清奇的角度問出這樣令人費解的問題,問住了江烈。

  《兵法》里也沒有半點關于紀評所問的這個問題的記載,所以江烈的認知之中并無法給出合情合理的解答。

  其實江烈問紀評殺敵多少只是單純好奇,并不是真的想論功行賞。在江烈看來,打勝仗就是好事,殺敵多就是好事,自己人傷亡小就是好事,誰殺的多,誰殺的少,并不是多么重要,畢竟無論將軍殺的多,還是士兵殺的多,都是好事。

  只不過紀評既然這樣問了,江烈只好又發揮出自己向來擅長的扯淡的伎倆:“弟弟啊,你這個問題呢,問得好!既然你發問了,那我就為你解答。無論是你打趴下的,還是你補刀補死的,都得算是你殺的!你想想,別人打趴下的,你沒補刀,他死得透嗎?同樣的道理,別人補死的,沒有你打趴下作為前提,別人有辦法補死嗎?所以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功勞,都算是你干掉的。”

  紀評點了點頭,恍然大悟:“要這樣算的話,全部加起來,末將這一仗殺敵五十八人,其中有兩個看起來軍銜不低,應該是兩個將軍,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小魚小蝦了。”

  江烈果斷地豎起了大拇指:“這一仗,往壞了想,即便咱們每個人都只能殺敵一人,咱們都還是能贏,只是付出的傷亡代價會慘重一些。而你小子竟然一個人就殺了五十八人,有的人戎馬半生都不見得能殺這么多人,你這還是第一次上戰場了,能有這般戰果,實屬難得,值得稱贊!值得嘉獎!”

  段彪在一旁笑道:“大帥,好說歹說,紀評也是個裨將,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不僅是殺敵而已,還有統率和指揮,是不是?指揮麾下將士殺掉的敵人,連這些也算進去的話,那豈止五十八人吶。”

  江烈打趣道:“彪兄,哪有這樣算的道理啊?照你這樣算,這個據點里頭死的所有敵人都能算在我頭上了,畢竟我是大帥啊,紀誠紀評他們可都得聽我的,所有人都是聽我指揮的,全算進去,我就是一夜殺了成千上萬的敵人了!”

  紀評笑道:“那這未免也太耍流氓了吧?”

  說說笑笑了一陣,江烈又慰問了幾十名傷員,不覺已快破曉,自己也忍不住連連打起了哈欠,畢竟已經太久沒有睡覺了。

  “大帥,你的屋子已經收拾好了,你已經累壞了,先睡一覺吧,剩下的事就都交給末將去忙了。”紀誠小跑到江烈身邊,說著便要為江烈帶路。

  江烈確實已經疲憊不堪,所以也不跟紀誠多加客氣,便爽快地跟著紀誠向一間屋子走去。

  這間屋子是這個據點的原最高級軍官住的所在,雖然被火攻過,但已經被玳山分軍的一眾戰士收拾得干干凈凈,看起來就整齊且舒適。

  一看到一張柔軟的床鋪,江烈便迅速卸下一身披掛,毫不猶豫地跳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

  “大帥!大帥!”阮雷急沖沖地闖進了江烈睡覺的屋子,欣喜若狂道,“大帥,好消息!特大好消息啊!”

  江烈連忙彈射起身,問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投降了!象湄投降了!”汪落印跟在阮雷身后也闖了進來,喊道,“象軍已經全體撤出了我國邊境,全部滾回他們老家去了!”

  江烈掀開被子,跳下了床,笑得合不攏嘴:“普天同慶!普天同慶!”

  說話間,外面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與煙花聲,熱鬧非凡。

  江烈沖出房門,只見夜空之中綻放了一朵又一朵燦爛的五光十色的煙花,將軍揮舞著仙女棒,士兵跳著玳山民俗舞,整個據點是一片其樂融融。

  阮雷大笑道:“大帥,咱們勝利了,戰爭結束了,咱們可以回家了!”

  江烈也開懷大笑道:“回家!這就回家!”

  “大帥,你看,末將已經幫你把騏墨牽來了!”阮雷說著便指了指在前方跳舞的騏墨。

  江烈施展開輕功,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騏墨的背上,剛抓住韁繩,騏墨便長嘶一聲,不聽使喚地全速奔跑。

  周遭的一切都化為殘影,江烈能夠感受得到的只剩下撲面而來的疾風。

  突然之間,騏墨停下了腳步,由于是急剎,江烈也沒有做好任何防備,直接重重地摔到了騏墨身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令人惡心的笑聲登時響徹天地。

  江烈爬起身來,擦亮了雙眼,只見前方三丈處赫然站著一個身著黃袍的袁國采與一個身著太監服的楊能言。

  雖然是狹路相逢,但江烈還是顧及了君臣之禮,畢恭畢敬地朗聲道:“臣江烈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袁國采大笑道:“愛卿免禮!許久未見,朕對愛卿甚是想念吶!”

  江烈笑道:“臣也對陛下甚是想念!敢問陛下為何大駕光臨來虬誓國了?”

  袁國采應道:“象湄國投降了,滾回老家去了,咱們的獅炎軍在異國他鄉打了大勝仗,為咱們大神獅國長了臉,朕這個做皇帝的,自然要親自來嘉獎你們這些大功臣啦!”

  江烈思忖道:“我還得謝謝你了,我看你兔崽子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就沒安好心吧你!你要是真惦記著我們,豈能不增兵?豈能不調糧草?說的跟實際做的自相矛盾,茅盾文學獎就該頒發給你這個兔崽子,你太配了!”

  然而,江烈還是應道:“臣替獅炎軍全體官兵,感謝陛下的殷切關懷!”

  袁國采臉色驟變,露出了一絲陰笑:“江大帥,打勝仗是好事,打得很好,下次不許再打了。也不能這樣說,因為,你不會有下次了。”

  見袁國采這般陰陽怪氣,江烈提高了警覺,問道:“敢問陛下,此言何意?”

  袁國采瞪大了雙眼:“江烈,老子實話告訴你,派你來虬誓國打仗,老子就不指望你打勝仗,老子用傾國之力來支援虬誓國,把象軍都趕走了又如何?對我神獅國有任何好處嗎?老子憑什么要做這個好人?老子派你來打仗,就是希望你能光榮地戰死沙場!老子就想看你被象軍殺死!結果呢,你打得很好,很漂亮!老子的目的沒有達成,老子特別不爽!既然象軍整不死你,那就只能讓老子來整死你了!”

  江烈見袁國采已經翻臉不認人,便立馬攤牌,從鱗玉鐲中取出了滅揚斧,喝道:“袁國采!老子還就告訴你了!不只是你想要整死我,老子也想要整死你!老子老早就想整死你了,就是一直沒有機會!老子還得感謝你給了我這個絕佳的機會!老子今兒就讓你知道,不是只有你敢弒君,老子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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