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蝕骨火神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奇襲茶溪【上】
  江烈欣慰地笑道:“悟了就好,悟了就好啊。這說明你的悟性還是不低的!”

  將近一個月之后,江烈升帳召集了獅炎甲軍的所有將軍,還有汪落印及其麾下的高級將領。雖然江烈并沒有對虬誓東疆邊軍發號施令的兵權,但東疆邊軍總兵汪落印都自甘聽從江烈的軍令,所以無形之間江烈也相當于是成為了東疆邊軍比總兵更高一級的主帥。

  將帥們圍坐在沙盤四周,江烈正色道:“今日升帳,把大家伙兒都叫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咱們有仗打了。這一個月以來,敵軍沒再鬧什么動靜,咱們一直待在這縱跨千里的山上,安然無恙。雖然如此,但只要敵軍沒有退出虬誓國的邊境,那么戰爭就永遠沒有結束。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太過于安逸了,別讓他們發育起了自己的固若金湯的根據地。”

  抽出了腰間的平雪劍,江烈手持平雪劍指向沙盤上的茶溪:“事不宜遲,但也事不宜急,所以咱得一步一步慢慢來,把敵人的據點一塊接一塊地蠶食,哪里薄弱就先挑哪兒打。茶溪,就是咱們這次行動的目標。阮將軍,你說說看,茶溪那邊是怎么樣的一個情況。”

  阮雷起身道:“經過斥候的多日刺探得知,茶溪是一方敵軍的重要水源。茶溪邊上沒有常駐的敵人,但是每天早中晚都會各有三批敵軍去茶溪挑水,并逗留半個時辰左右。挑水的這批人兵力大約在一千人,沒有步兵,一人一騎,大約有一百人是騎戰象,剩下的都是騎馬。”

  江烈點了點頭:“每天早上辰時,敵軍的這批兵馬就會達到茶溪邊上分頭干活,一般都是先在中下游讓戰象和戰馬洗澡喝水,然后再去上游拿水桶裝水,水桶有大有小,裝的水也就有輕有重,重的由戰象背運,輕的由戰馬背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咱們該如何奇襲,吃掉這一千運輸軍。”

  阮雷接過話茬兒:“我先說說我的想法,既然咱們已經知曉敵軍的人數在一千人左右,那么咱們就派出比敵人更多的兵力,派兩千,派三千,甚至四五千都未嘗不可,首先建立起一個人數上的優勢,畢竟人多力量大。不過,并非咱們人比他們多就必勝,他們不僅有人,還有戰象和戰馬,戰馬咱們也不缺,這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他們的那一百頭戰象,該如何對付。”

  停了口氣后,阮雷續道:“最佳的攻擊時間就是敵人的戰馬戰象在茶溪里洗澡的時候,那個時候,所有鞍轡都會卸下,很多敵人也會脫下甲胄,洗洗臉,洗洗身子,此時敵人的防御力大幅下降。咱們算好時間,就在那段時間,騎兵大隊奔騰起來向敵軍沖鋒。”

  “阮將軍,即便如此,騎兵沖過去的這段路途定然會產生動靜,敵人不聾不瞎,等咱們的騎兵沖到他們跟前,他們都已經穿戴好了。”汪落印舉手起身道。

  阮雷應道:“沒錯,正是如此,所以這一輪的騎兵沖鋒是佯攻,目的不在于直接與敵人展開戰斗,而是殺到敵人跟前,然后掉頭就跑,將成片的敵人引開,以此削弱他們的戰斗力。”

  江烈解釋道:“這就叫分瓣梅花計,讓敵人分散開來,咱們再各個擊破。”

  阮雷點頭道:“而各個擊破肯定不是硬碰硬,特別是對付戰象,硬碰硬的代價太大了。咱們需要將獅炎軍玩火攻的特色發揚光大,之前我跟江大帥在神獅國晉山縣對付二百虎精,所用的火攻戰術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圍而困之,困而燒之。對付老虎能奏效,我相信對付大象也不是什么問題。”

  于是,阮雷開始講解起了具體的作戰方案,講完之后,全員同意。江烈便安排好了人員分工,下令三日之后開展作戰行動。

  此戰,江烈要身先士卒,親自上陣,畢竟需要用到火攻,而他就是全軍最擅長使用火攻的。

  到了計劃的作戰日期,江烈與阮雷各自率領一個滿編騎兵爪,以及各自的先鋒牙,汪落印派遣出麾下的一支精銳騎兵部隊,與江烈一同出征。其余兵馬則按兵不動,留守根據地。

  出動的所有兵馬都是輕裝上陣,江烈雖然穿著帥級甲胄,但并沒有穿上顯眼的黃馬褂和火紅披風,畢竟戰場之上安全第一,作為最高統帥,個人的安危尤為重要,穿得過于顯眼容易暴露自身位置,引來敵人的集中攻擊。

  算好了時間,這天早上辰時三刻,獅炎軍與東疆邊軍的騎兵們一齊殺出,高舉著各自的兵刃,高聲吶喊,助長士氣。

  茶溪邊,人頭攢動;茶溪里,象馬成群。戰象和戰馬們都光溜溜著,戰象甩鼻汲水,戰馬俯首暢飲,無拘無束,無憂無慮。脫下甲胄的士兵們,或潑水嬉戲,或蹚水摸魚,倒也自由自在,快活逍遙。

  不出江烈所料,象軍人均訓練有素,遇到突發狀況完全不會措手不及,而是十分有序地上岸穿鞋,穿好披掛,又幫各自的戰象或戰馬披掛完整,抄起各自的兵刃,該上象上象,該上馬上馬,迅速排兵布陣,這一系列的動作皆是在獅炎軍和東疆邊軍的騎兵沖到他們跟前之前一氣呵成。

  這是作戰計劃中設想到的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所以獅炎軍和東疆邊軍的將士們也都從容不迫,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江烈手持滅揚斧策馬奔騰,率領先鋒牙沖鋒在最前方,沖到一頭戰象面前三丈遠時,連忙勒馬停步,揮斧擋下迎面射來的弩箭,隨即調轉馬頭,向后奔去:“撤!”

  獅炎軍與東疆邊軍的所有兵馬都向四面八方火速逃離,象軍都窮追不舍。

  騏墨的腳力無論到哪兒都是首屈一指的,哪怕是剛剛洗過澡的巨大的戰象追了兩里也沒追上騏墨的步伐。

  引出了兩里,江烈知曉身后的追兵已經脫離他的大部隊,時機已然成熟,便扭頭甩出一只手,釋放出了兩頭火熊,又釋放出了兩頭火鹿。火熊與火鹿沖刺著將江烈身后的戰象圍住,化為了一堵四面八方無死角的火墻。

  江烈調轉馬頭,用滅揚斧指著戰象之上坐著的士兵:“神獅軍團皇家獅炎軍大帥江烈在此,兀那賊將,還不速速下馬……啊呸,速速下象投降!饒你不死!”

  那士兵面露驚恐,但手腳上毫無畏懼,依然要驅趕座下的戰象沖出火圈,只不過那戰象躊躇不前,只是扇動著蒲扇般的兩只招風大耳,原地踏步。

  勸降不成,江烈便將手中的滅揚斧向上扔起,一拍馬背,縱身躍起,在半空中接過滅揚斧施展開輕功,沖向面前的敵人。

  那士兵跳下座椅,手持一柄長槍,岔開雙腳穩穩地站在戰象的頭頂,準備迎戰。

  江烈飛躍到象背上,尚未站穩,身體重心便登時向后傾斜,原來是那戰象抬起了兩只前腿,明顯是想讓江烈向后栽倒。然而江烈穩住了身軀,往戰象的臀部狠狠踢了兩腳,又找回了自身的平衡感,騰空躍起,高舉起滅揚斧向象頭處的敵人劈下。

  那士兵眼疾手快地抄起一面堅硬的盾牌格擋,卻不知江烈手中的滅揚斧是花了五百萬文神獅幣方才鑄就而成的曠世神兵,有削鐵如泥之利猛。

  只見那士兵手中的盾牌被滅揚斧劈為兩半,那士兵瞪大了雙眼,踉踉蹌蹌著眼睜睜地看著江烈穩穩落在象背上,并掄起滅揚斧向自己劈砍而來。

  江烈佩服那士兵的寧死不屈,欽佩他的臨危不懼之勇猛,所以既沒有用火燒他,也沒有讓他受到任何痛苦,只是干脆利落地直接削下了他的頭顱。

  猩紅的鮮血噴濺了江烈半張臉,而滅揚斧上卻仍然锃亮如新,嶄新如故,沒有沾染上一絲半點的血跡。

  聞到血腥味的戰象開始抓狂,挑起了粗壯的長鼻。江烈意識到這戰象想要伸鼻子來纏住自己,便后退幾步,退到了它的長鼻夠不著的臀部之上,穩穩站住。

  江烈思忖道:“都說象湄國的戰象皮糙肉厚,堅硬如鋼,我倒要看看我的滅揚斧能否讓你皮開肉綻。”

  于是江烈一手抓住象鞍,翻身跳到了戰象身下,一揮滅揚斧,劃開了戰象的腹部,為了不讓它感受到太多痛苦,他便蓄力向它的心臟部位斬去。

  這一頭龐然大物轟然倒塌,倒在了一片惡臭無比的血泊之中。

  對于血腥之氣,江烈早已免疫,他收回周遭的所有火焰,將干干凈凈的滅揚斧插在了地上,走到了那個士兵的尸體旁邊,蹲下身來,使勁掰開了他緊緊攥著的手指,撿起那桿長槍,與滅揚斧插在了一塊,又從那尸體的腰帶上拽下一塊木牌,那木牌并非神獅軍團的那種刻有個人信息的腰牌,而是一塊隨身攜帶私人的小物件。

  那塊木牌上刻著幾個小字,所幸蝕骨大陸的四國都通用漢字,所以江烈毫無阻礙地認出了那幾個小字——天佑我兒平安。

  江烈端詳著那塊木牌,思忖道:“我兒,這個我兒是誰呢?或許這是他的父親或者他的母親給他的,希望他能平安,也或許他是希望他自己的兒子平安,所以隨身帶著這塊牌子,以此勉勵自己。無論如何,這個人是侵略者,但也是他父母的兒子,是他妻子的丈夫,是他孩子的父親。”

  這個士兵是可憐的,因為他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因為他的犧牲,他全家的家人們都成為了被無情的戰爭所影響的無辜的可憐之人。逝者已去,死去元知萬事空,而生者卻將永遠生活在折子、喪偶、失怙的陰霾之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