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要去打壞人嗎？”
稚嫩的童聲，讓寧塵下意識的頓住了身形。
他低頭望著扎著兩根羊角辮的小姑娘，看到她清澈透亮的眼神中，藏著令人揪心的驚恐。
“是的。”
寧塵緩緩蹲下身，抬手撫摸著小姑娘的腦袋，“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我媽媽在那里，可是我的爸爸……他被壞人殺死了。”
無論是戰爭，還是勢力爭斗之下的混亂。
犧牲最大的便是普通人。
類似小姑娘這樣的三口之家，因為一場處心積慮的勢力爭奪，導致家庭出現破損。
這一刻，寧塵深感無力。
他可以殺了所有敵人，但唯獨，拯救不了小姑娘支離破碎的家庭。
“小妹妹，哥哥待會就去幫你報仇。”
寧塵回身，指著遠處的青山，“你和媽媽一起在山上看著，好嗎？”
“嗯。”
小姑娘極為認真地點頭，“哥哥加油，你一定可以殺光壞人的。”
告別之時，寧塵的心變得更加沉重。
他此行，不但肩負著無數小島居民的性命，還有守護正義的使命。
“暴風雨，本就不該出現。”
寧塵緩步向前，身體逐漸出現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好似心境打開了，明悟了，讓他的修行，冥冥之中契合了天道之中的秩序。
沒人知道此時的寧塵是什么境界。
寧塵只覺得，他仿佛突然有了用不完的力量，足以應對眼前的一切敵人。
“既然注定要守護這一方天地的秩序，那我寧塵，便殺盡一切來犯之敵。”
周圍的居民逐漸稀疏。
寧塵獨自一人，迎著數不清的敵人走去。
他那修長的背影，在無數小島居民的見證下，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偉岸。
“這是……”
沖在最前列的白護法等人，驀然停下腳步。
距離僅有百丈，站在空中，可以清晰感知到寧塵的變化。
白護法周圍的三合會修行者驚呼不已，“他的身體怎么變得模糊了？”
“老夫竟然感受不出他的境界。”
“這個寧塵，修行很是玄乎。”
“都閉嘴。”
白護法恍然間有了一絲明悟，“此人好像是在凝聚法相。”
“什么？不是只有仙神才能凝聚法相嗎？”
“根據信息來看，寧塵的境界，不過是天璣境而已。”
“就算到了天樞境，總也要有個渡劫的過程，經受天劫錘煉的體魄，才能稱之為仙神，才能……凝聚法相。”
“諸位莫要驚慌。”
眼看周圍的修行者盡皆有了敬畏之心，白護法連忙出聲解釋，“據本護法所知，凝聚法相的條件極為苛刻。”
“即便是仙神，也不能做到人人都有法相。”
“寧塵現在只是具備了凝聚法相的雛形，想要真正凝聚出來，還需要時間和機緣。”
“此時必然不是他最強的時候，趁他病，要他命，諸位與本護法一起出手，斬斷他的法相根基，讓他無法成為仙神。”
“出手！”
原本惶恐不安的修行者，瞬間鎮定心神。
這一次。
白護法沒有讓手下之人先上，而是仗著強橫的實力，率先出手，沖向寧塵。
“白護法了解法相，他必然有鎮壓寧塵的手段。”
一位老者朗聲喊道：“大家伙一起出手，配合白護法斬殺寧塵。”
“殺啊。”
呼呼呼。
雙方距離瞬息接近。
最前列的白護法，已然祭出本命法器，向著寧塵當頭砸去。
“吾乃守護此方天地的神明，爾等破壞天地秩序，當殺！”
寧塵的聲音之中，夾雜著讓人心悸的威壓。
那是屬于強者的壓迫感，瞬間席卷周圍，壓的白護法等人手里的法器無法再近前一步。
“怎么會這么強？”
數百位修行者圍繞著寧塵，卻根本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
“白護法，此人僅憑一只手，擋住了我們所有人？”
白護法臉色一沉，獰笑道：“他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跟他耗，若本護法所料不錯，他最多堅持三分鐘。”
事實上。
寧塵也不明白為何突然有了這種狀態。
那是一種，仿佛能夠掌控天地的朦朧之感。
好似隨意出手，便能碾碎一切來犯之敵。
只是，這種心境上的感悟與天道契合，維持的時間非常短暫。
不需要三分鐘。
僅僅幾個呼吸之后，寧塵便感覺到后繼乏力，身體有種難以言喻的萎靡之感。
“境界的不足，無法用感悟來彌補。”
一只手鎮住三合會的修行者，寧塵依舊不慌不忙的在思考剛才的狀態。
“這就像，境界的提升，需要法力的堆積才能水到渠成。”
“強行提高的境界，無異于拔苗助長，于自身修行無益。”
“而我此時的狀態，就是心境突然契合了天道維護的秩序，暫時借的一絲天道的力量提升了自身實力。”
“嗟來之食，不要也罷。”
感受到體內力量的倒退，寧塵果斷后退一步。
戰刀突然出現在掌心之內，臨空劃出一道。
轟隆隆。
被濃煙遮蔽的天空，忽然響起了一道炸雷。
緊接著，寧塵體內屬于天道秩序賞賜下來的力量，瞬間消失殆盡。
“哈哈，真是愚蠢。”
見多識廣的白護法，明悟了寧塵的所作所為之后，忍不住大笑出聲，“天道力量，可遇不可求。”
“此人竟然主動將他與天道的聯系斬斷，愚蠢，愚不可及啊，哈哈哈……”
修行之人，皆在天道的秩序之下竊取天地精氣。
也就意味著。
修行的參悟，其實就是研究如何與天道建立聯系。
古往今來，無數修行者趨之若鶩想要達到的狀態，竟然被寧塵主動放棄。
也難怪白護法說他愚蠢。
換做任何修行者，恐怕都要對天地頂禮膜拜，祈求更多的力量賞賜。
“他此時正是虛弱之時，全力出手，殺了他。”
沒有了天道秩序的力量，寧塵帶給他們的壓力緊跟著消失。
修行者們紛紛收回屬于自己的力量和法器，再次凝聚施法，朝中心處的寧塵打出一道道亮眼的術法。
“大哥哥……”
已經來到青山之上的小姑娘，臉色凄涼的望著被人圍攻的寧塵，將雙手捂在嘴邊大聲喊道：“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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