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幾位老祖的實力，真要放開手殺起來，早就解決掉孟青的這支隊伍了。
“賣命？”
靈劍老祖冷哼一聲，“老夫還沒活夠呢，立刻撤退。”
幾位老祖盡皆松了口氣，開始招呼各自的隊伍撤離黑石山。
廝殺了一整夜的戰場，轉眼間變得平靜下來。
大批修行者不惜耗費法力，也要緊緊跟隨在幾位老祖身后沖下黑石山。
“戰勝了？”
馬伯庸殺完最后一批敵人，不可思議的望著漫山遍野潰逃的身影，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場戰斗開始的莫名其妙。
結束也同樣如此。
“馬先生……”
孟青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
他的精血近乎燃盡，身上全是皺巴巴的燒傷。
就連那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孔，此刻也是千瘡百孔，無法辨認。
若非熟悉孟青的聲音。
馬伯庸都不敢相信他就是劍仙孟青。
“孟青小友，你……”
“不礙事。”孟青咧嘴輕笑，“嬌娘不會嫌棄我的。”
“哎……”
馬伯庸嘆息一聲，準備讓人收拾戰場，回去找寧塵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聯袂而來。
“馬先生……”
帶頭的沈凌雪立著老遠便喊道：“寧塵讓你繼續追殺。”
“什么？”馬伯庸愣住了。
小孩子都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
何況這場戰斗打的太過艱難，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喘息。
現在追殺，豈不是自尋死路？
馬伯庸凝聲問道：“凌雪姑娘，你確定寧塵小友是這么吩咐的？”
“沒錯。”
沈凌雪篤定說道：“寧塵說，靈劍老祖心有顧忌，不敢全力出手，此時追殺，必然能大幅度削減石頭城修行者的數量。”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窮追不舍，必然會激怒靈劍老祖，若是對方無路可逃，不再有所顧忌。
到時候，死的就是北境修行者了。
“小友怎會如此決定？”馬伯庸不死心的問道：“他還有其他吩咐嗎？”
沈凌雪緩緩搖頭，“沒有，就是下了追殺的命令而已。”
“啊這……”
馬伯庸愣住了。
望著已經逃到半山腰的石頭城修行者，他始終無法下達追殺的命令。
追殺，意味著送死。
寧塵什么時候對自己人也這么殘酷了？
“馬先生……”
李長安帶著三位圣子走了過來，“你帶人在這里建立防守陣地，我們去追殺吧？”
“不用了。”沈凌雪反駁道：“寧塵說了，不用管后面的事情，只管往前追殺，最好能逼到靈劍老祖與天魔大軍匯合。”
“這……”
李長安也愣住了。
這相當于送死的命令，真的是寧塵下達的？
他甚至想趕回北風天幕，親口問一問寧塵到底要做什么。
“罷了。”
馬伯庸嘆息說道：“寧元帥想必有更好的計劃，咱們只需執行命令便可。”
“還請幾位姑娘將孟青小友帶回去療傷。”
除了孟青之外，還有不少受傷到無法戰斗的修行者，都需要帶回基地治療。
在馬伯庸看來，寧塵讓他的幾位未婚妻趕過來，只是為了傳訊和收拾殘局而已，決然不會讓她們也跟著冒險。
不成想。
沈凌雪竟然再次搖頭，“寧塵說了，我們也要跟著幫忙。”
嘶……
馬伯庸深吸了口氣，內心卻是震驚不已。
如果說寧塵不在意他們的生死還在能理解的范疇，讓他的幾位未婚妻跟著追殺，這就無法解釋了。
莫非真的有計劃？
馬伯庸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馬先生，別猶豫了，咱們追吧。”
沐紅菱揮動紅菱，蓄勢待發。
“孟青小友，你……”
“我不礙事。”
孟青艱難說道：“雖然我無法參與戰斗，不過我會在這里等你們大勝歸來。”
大勝。
馬伯庸心中升起了很大的不滿，包括對寧塵的稱呼，也從小友變成了元帥。
就算是獲勝，也最多是慘勝。
追殺的大軍，能活著回來的可能寥寥無幾。
罷了。
馬伯庸不愿將寧塵想的太過薄情，轉身拱手，對著孟青凝重說道：“保重。”
隨后，馬伯庸振臂高呼，率領修行者大軍往山下沖去。
此時。
靈劍老祖等人已經逃到了山腳，剛要喘息一會，耳邊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咆哮之聲。
回頭望去。
頓時看到北境修行者密密麻麻的從山上俯沖，竟是要追殺他們。
“找死。”
一位老祖來了脾氣，怒喝出聲，“靈劍老祖，北境修行者竟然認為我們真的沒有再戰之力。”
“咱們不如殺一批，給他們一個教訓？”
靈劍老祖同樣憤怒不已。
他修行一生，到任何地方都會被當做強者尊重。
唯獨到了黑石山。
一味的忍讓，換來的竟然北境猖狂的蔑視。
“你們注意看，隊伍里面有沒有寧塵。”靈劍老祖還沒有失去理智。
他心里，總覺得不對勁。
悉數每次戰斗，寧塵只要在北境，一定會身先士卒，沖鋒在前。
但這一次。
寧塵始終沒有出現。
這讓他心里感到不安，琢磨著寧塵一定是在醞釀什么一網打盡的計劃。
幾位老祖紛紛在人群中尋找起來。
片刻之后，眾人開口說道：“沒有看到寧塵，不過，他的幾位妻子都在。”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靈劍老祖心里更加忐忑了，“寧塵不出現，這場仗就沒法打，咱們繼續撤。”
“有沒有可能，寧塵只是為了消耗我們的實力？”
一位老祖猜測道：“畢竟寧塵只有一人，想殺我們也沒那么容易。”
“消耗？哼哼，老夫豈能給他機會？”
靈劍老祖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作為夾縫之人，血魔讓他們上黑石山送死，寧塵則是不惜犧牲北境修行者的性命，也要消耗他們的力量。
修行強者，果然都是薄情寡義之輩。
靈劍老祖自以為抓到了真相，心里對血魔產生了更大的不滿。
“撤，全力撤退。”
靈劍老祖吩咐道：“血魔不是想做漁翁嗎？我們就把北境的修行者引到他那邊去。”
“老夫倒要看看，對手踩臉殺人，他血魔是否還能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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