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深圳,夜色迷人 > 第366章 回到原點
  蘇雪嬌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而無巧不巧,我把車停在了當初我和蘇雪嬌第一次親密的那一棵大榕樹下面。

  我問她,今天跳樓的人她是不是都認識。

  蘇雪嬌點點頭,道:“兩個人都認識,本來昨天我們一起約好的,說是一起商量怎么處理問題的!

  其中這兩個人說沒有辦法了,只能一死了之,當時我們都很絕望,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真的就一跳死了!”

  蘇雪嬌情緒漸漸的轉陽了,她開始哭了,她緊緊的抱著我,身體瑟瑟發抖,她嚇著了,又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我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跟她講:

  “雪嬌,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借兩百萬嗎?”

  蘇雪嬌豁然抬起頭來盯著我,我一笑,道:

  “我就擔心會出現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借你的兩百萬一分沒動,就放在那里!但是兩百萬現在看來還不夠啊,你呀!你的野心實在是膨脹太快了……”

  蘇雪嬌直接吻住了我,一番長吻之后,她說:

  “陳彬,你真的是替我著想,有兩百萬,現在我可以多堅持三個月!”

  我能夠感受到懷里女人的精神在恢復,因為在絕望中,她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問我:“這棵榕樹你還記得嗎?”

  我一笑,道:“你想說什么?”

  蘇雪嬌盯著我,道:“我想讓你愛我嘛!我真的想,特別想……”

  臥槽!

  我說你什么腦回路,剛剛還要死要活的人都要崩潰了,你這個時候想那事兒?

  蘇雪嬌不管用,直接向我撲了過來。

  同樣的地方,不同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窮困潦倒,蘇雪嬌卻是有車有房一族。幾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名一文的小子了,而蘇雪嬌反而走到了絕望的地步。

  所以說人生的事情真的很難講,野心勃勃的人通常都面臨大起大落,平平淡淡有時候似乎才是真。

  一番折騰,我感覺蘇雪嬌的精神恢復了很多,她跟我講:

  “彬,去東部華僑城吧,我把手機關機三天,我們在東部華僑城好好的安靜幾天!”

  重新開車出關,到地方的時候差不多天已經黑了,我們住在最好的酒店里面,住著套房,看著星空。

  我跟蘇雪嬌講:

  “雪嬌,如果你覺得壓力大,你把房子賣給我一半,我幫你分擔一些!”

  蘇雪嬌湊到我身邊,溫柔得像一只貓,她問我:

  “陳彬,叔叔生這么大一場病,你還能有閑錢,看來這幾年你真的掙錢了!我一直覺得你可能一個月也就掙一兩萬呢!

  “一個月掙一兩萬不算多嗎?應該也還可以了吧?”

  蘇雪嬌認真的道:“是可以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現在想一想覺得自己之前真的太可怕了,我覺得我們這幫人都是瘋子!”

  我問蘇雪嬌:

  “你上次帶我看的那個辛姐現在什么情況?她不是你們這幫人的頭嗎?”

  蘇雪嬌搖搖頭道:

  “她太慘了!她的一切都賠光了,昨天我送她回浙江了,明年她可能又要去干酒店的服務員了!”

  我端著茶杯,輕輕的晃動,看著茶杯中的水翻滾跳躍,內心無盡的唏噓感嘆。

  07年是瘋狂的一年,我想周小雙說我父親是我最大的恩人,是有福之人,那個時候我對那句話理解沒有那么深刻。

  現在我想這句話,真的是各種滋味浮現在心頭啊。

  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生病,我可能也會在深圳干起來,憑我之前干業務的那股瘋勁兒,猛勁兒,我一旦在房市或者股市上嘗到了甜頭,我可能會和蘇雪嬌一樣極端。

  反正就是大干快上嘛,成功會讓一個人飄起來,會迅速的讓一個人失去冷靜的判斷,會刺激一個人從冷靜走向瘋狂,然后從瘋狂走向更瘋狂。

  最后的結果就是在最瘋狂的時候,大幕落下,瘋狂就是毀滅,就是一切都成空。

  因為父親的病,我這一年躲過了這些種種的瘋狂,我想我是幸運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上天賜給我們的一切都應該感恩,生活中的苦難能教給我們刻骨銘心的道理。

  像父親的這一場病,真的讓我明白了很多的事情,讓我更加的沉穩,更加的通透!人的一輩子,該怎么活才算是不虛此行呢?

  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想法肯定是不一樣的,現在我覺得自己就過得很舒服,我對自己的現狀就非常滿意了。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生病的經歷,我想我是不會滿足的,不管我掙再多的錢,我也不會滿足,因為那個時候我不懂人生,沒有經歷過挫折。

  沒有經過挫折的人是不懂得珍惜生活的,那些上天的寵兒,他們的人生太一帆風順,對這樣的人,我們不應該羨慕,而應該同情。

  因為他們年輕的一帆風順,可能會讓他們到了中年之后因為一件小事兒一蹶不振,從而毀掉一生。

  我跟蘇雪嬌講,應該要感恩這些挫折,感恩這些痛苦,感恩這當頭一棒!

  蘇雪嬌被我說得心情好了,我就有點遭殃了,這個女人對我越滿意,就越要跟我折騰,就這么一個套房酒店,哪個地方我們都要走個遍。

  我跟蘇雪嬌交了底,我告訴他我還她兩百萬之后,我最多還能拿出四百到五百萬的資金,蘇雪嬌道:

  “有這么多錢,差不多可以堅持一年了!我陸陸續續再處理一點房產,節省著消耗,應該能度過難關!”

  我想跟蘇雪嬌講,說其實這不算個事情,因為就算我身無分文,我現在還應該有能力調動一千萬以內的資金。

  但是我想了一想,還是不說了!說這些沒有意義,我只希望蘇雪嬌能夠吃一塹,長一智,通過這件事之后,能明白一些道理。

  ……

  這個春節似乎注定了太平不了,我和蘇雪嬌在東部華僑城住了三天,差不多就過了農歷小年了。

  這都要過年的節奏了,我們天天關心的都是老家那邊的冰凍災害的問題,我尤其擔心冰凍嚴重了,我爸媽他們沒有白菜吃。

  我們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是很早就把白菜采收了通過菜窖儲藏的,而我們南方天氣暖和,白菜都是在地里不管,直接讓其越冬。

  但是今年這么一冰凍,可以說是幾十年未遭遇的嚴寒,老家那邊老人就沒菜吃了,蔬菜供應緊張,就只能天天大魚大肉嘍。

  我想著回香蜜湖,把袁朵她們給放了,然后安安心心的過春節,周小雙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他跟我講,說董武國不見了,失聯了,家里人急瘋了。

  周小雙道:

  “股市跌了,連續跌,估計是虧了錢!”

  周小雙這邊電話剛掛,董姐的電話又來了,董姐是真的急了,打電話都帶哭腔,她跟我講:

  “陳彬,武國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好朋友,好大哥,他不見了我們肯定都是找不到的,只有拜托你想辦法了!”

  我立馬頭大了,這是周小雙安排的任務,周小雙又是老婆那邊壓下來的責任,所以對我來說這就是個政治任務,無論如何也要完成了。

  我給董武國打電話,電話關機,我便開車去羅湖找,我想他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他的那個工作室。

  雖然說他有相當長一段時間都在大喜來登租房子辦公,但是我估計他在不斷失敗之后,也應該會有一種宿命的觀念。

  那就是以前他發跡的地方,他一定會找那個地方,人都是這樣的,成功的時候順風滿帆,覺得自己可以百無禁忌,可以通殺一切。

  而一旦遭遇失敗了,就不會找自己身上的原因了,而是去把這些東西和命運迷信掛鉤,會去找精神寄托。

  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我在董武國曾經戰斗過的那個寫字樓里面找到了他,這小子頹廢得我不敢認了。

  我喊了他一聲,他盯著我半天,笑了一下,笑聲怪異,讓我想到了范進中舉之后發瘋的那段描述。

  笑了之后就是哭,而且是嚎啕大哭。

  他說他把錢都虧出去了,幾千萬都虧了!

  我說你炒股怎么能虧那么多呢?他說他加了杠桿找人做了場外的配資,他想翻本,他想要重回巔峰……

  臥槽!

  我完全無語了,我剛剛和蘇雪嬌溝通了幾天,我對說這些心靈雞湯一類的話都想吐了。

  更何況董武國和蘇雪嬌又不一樣,他更嚴重,更可怕,更不可救藥。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真有上帝的存在的話,上帝一定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家伙,因為他總會刻意的造一些悲劇人物出來。

  像董武國這種人,好像就符合悲劇人物的特征,如果一個人一直都是失敗,這個人不會成為悲劇人物,一個人成為悲劇人物,就是他好像成功過,就是因為這個好像成功的經歷,會鑄就他一生都是悲劇的基礎,我這么一想,覺得太可怕了。

  現在的董武國絕對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他以為之前賺了兩千萬是他的能力,他還不知道能力和運氣之間的差別,這怎么搞?

  我帶董武國吃飯,洗澡,理發,然后苦口婆心的勸他,費了所有的心思,得到了一次開車送他去廣州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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