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赫又升官了。
縱觀滿朝文武，在不到而立之年便身居四品的年輕官員實在是鳳毛麟角，秦赫可以說是個中翹楚。
但沈鳶這個妻子并不覺得高興，連帶著被厚賞的喜悅也淡了許多。
大雍的“梟衣衛”機構，與明朝的“錦衣衛”雷同，都是屬于軍政特務機構。
“梟衣衛”掌管刑獄，主巡察緝捕之權，也參與收集軍情的工作，權責大到可以“相機行事，先斬后奏”，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同時這也是一個十分得罪人的部門。
普通百姓對“梟衣衛”三字畏之似虎狼，文武百官則對其避之如蛇蝎，總之很不招人待見就是了。
沈鳶甚至懷疑皇帝是故意使壞的，為的是報復秦赫的“不聽話”，所以才安排他去“梟衣衛”擔任副指揮使以做懲戒。
不過此事也有好處，那就是秦赫更加不好惹了。
“寧得罪閻王，莫得罪梟衣衛”，不僅是一句俚語，更是一種事實。
尤其是做官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屁股底下絕對干凈，難保有一天不會落入梟衣衛的手中，所以平常能不得罪是盡量不得罪。
否則有朝一日犯事了，落到梟衣衛手中，那是絕對的生不如死。
“梟衣衛”的人多少都有點變態，護短且記仇，最不受待見是真，最不能得罪也是真。
乾元帝突然將秦赫從禁軍調入梟衣衛，其中定有深意，就是不知這位皇帝心中又在打著什么算盤？
沈鳶很是好奇，也直接問了：“夫君，你可知陛下此意何為？”
秦赫有讀心術，皇帝的真正心思照樣瞞不過他。
“近日兵部查出有人在邊關暗中倒賣新式兵器給北域，陛下想讓我去徹查此案。”
秦赫確實知道內情，在勤政殿上皇帝任命他為梟衣衛副指揮使的那一刻，他聽到了陛下的心聲。
沈鳶震驚了：“這算是通敵叛國之罪了吧？哪個憨批，這是要錢不要命哪。”
她很不理解，像這種誅九族的大罪，為什么有人還敢鋌而走險。
秦赫冷笑，“不一定就是大雍人，也有可能是北域的內奸所為。似這種內奸，一般潛伏在民間或朝堂數十年，蓄勢待發，防不甚防。”
沈鳶秒懂：這不就是國際間諜嘛，抓捕間諜確實是屬于梟衣衛的職責所在。
而且這項工作很適合秦赫，隱藏再深的內奸在他面前都將無所遁形。
沈鳶忍不住打趣起來，“陛下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人盡其用了。”
秦赫但笑不語，又有一件脫離原定軌跡的事情發生了。
前世他從未進過梟衣衛，當然前世也從未發生過有人倒賣武器之事。
此事因沈鳶而起，陛下派自己去收尾，所以萬事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沉思片刻，秦赫突然說道：“恐怕我要離京一段時日。”
“是去北疆邊關查案嗎？”沈鳶立馬反應了過來。
既然倒賣武器一案是在北疆發生的，秦赫肯定要去事發地查探線索。
秦赫默然點頭：“京中這邊自有伍大人盤查，邊關也要去人才行。”
“大概什么時候啟程？”
“按陛下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等我正式接任了梟衣衛副指揮使之職，恐怕陛下的旨意便要下來了，約摸就在這幾日了。”
沈鳶訝然，“這么急？”
秦赫無奈，“此事已暗中進行多時，陛下盛怒已久。”
“那好吧，聽聞北人粗魯蠻橫，崇尚武力且不講道義禮儀，你去了要多加小心。”
沈鳶不放心地叮囑道。
“此行會與裕敏郡主等北域使臣同行，路上應該比較安全，你不必憂心。”
秦赫寬慰道。
沈鳶驚訝道：“怎么會與北域使臣同行？那個裕敏郡主不是說要留在大雍和親嫁人嗎？這么快就要回去了？還是說她反悔了？”
“聽聞是裕敏郡主的生母北野王妃得了重病，她要回國探母，和親一事便往后推遲了。正好可以利用護送裕敏郡主歸國的借口，掩護我去邊關查案。”秦赫耐心解釋著。
“原來如此。陛下還真是算無遺漏。”沈鳶了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