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吳家人并沒有貿然接近慕定安,而是又掛了三兩銀子的禮,然后找一個桌位坐了下來,保持著不讓慕定安反感的距離。
反而是吳應廷,偶爾看向傅言的方向,眼里帶著某種向往的情緒。
如果說前面一兩次,傅言沒有察覺,還覺得是慕定安多想了,這會兒她也覺得吳應廷對他似乎有點不對勁,就是眼神不清白。
這個吳應廷在想什么,她已經成親了,是個有夫之婦,他還有什么打算嗎?
她對他,也完全不感興趣啊。
這樣一來,傅言對吳應廷就有點排斥反感了。
但人家妖哪要往里看,是人家的自由,她總不能把人家的眼睛縫上。
傅言干脆直接無視吳應廷帶著熱切的目光。
在蘭英娘家吃過飯了,她肚子還飽著,就意思了一下,然后去婚房里看望蘭英。
蘭英的大嫂才剛剛出來,對傅言笑了笑:“慕夫人,我那弟妹正說想見你呢,只是她現在不方便出來。”
“那我去看望她。”傅言點頭,走了進去。
這個婚房也是專門布置過的,是李家最大的房間了,雖有的家具都是新增添的,被子是蠶絲被,還有一個很大的梳妝臺,檀木雕花,看著美麗氣派。
這段時間,李家是把所有的誠意都拿出來了。
蘭英已經掀開了紅蓋頭,坐在床邊吃那些堅果點心。
看到傅言進來了,她眼睛一亮:“言姐,你終于來了,可無聊死我了。”
“怎么,等不及新郎官啊。”
蘭英抿嘴笑道:“又不是沒見過他,老鼻子老臉的,再說他要招待客人呢。”
傅言在她身邊坐下,環顧一圈:“滿意這里嗎?”
蘭英點頭:“其實不用這樣奢侈,只怕以后不能經常在這里。”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說不定還要待在這里兩三年,這時間不算短,還是值得的。”傅言道。
蘭英輕輕點頭,抓著傅言的手:“言姐,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記著,我想我能夠經營好這一樁姻緣,對以后也有信心。”
傅言笑了笑:“是不是也是因為看到了他的家人的好?”
蘭英害羞一笑:“是呀,李家是最好的人家,我很喜歡。”
陪蘭英說了一會兒話,看著外面天色漸漸沉下來,客人喧嘩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傅言起身告辭:“等下新郎官就要進來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蘭英想了想:“阿奕還在家里,做父母的牽掛兒女,我也不好留你們,天黑了,你們路上慢點,小心點。”
傅言出去的時候,喝得一臉醉的李羨正在送客,他的臉上有些焦急,似乎巴不得客人們早點走光了好,當然,對慕定安他們卻是例外,老大、和兄弟們在不在這里,都不影響,都是老熟人。
李旺過來道:“天黑了,快去陪新娘子吧,別讓人家冷清了,客人也沒有多少了,這里就讓我來招待。”
“好,辛苦大哥。”李羨也不客套。
不過,見慕定安他們要走,他專門去送了一段路。
“徒弟,回去吧,我們又不是不認識路,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要好好珍惜。”邵羽拍拍他的肩頭道。
銀龍也笑道:“免得新娘子生氣,以后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好,那你們慢走。”李羨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邵羽騎在馬背上,策行了兩步,慢慢回過頭,看著月色下,燈光中,那滿院的紅彩,塵封的往事,逝去的舊人,都在心頭浮起,他感到眼睛微微刺痛。
他們就要回去了,如果那個人還在該有多好,如果她可以等到現在,該有多好?
而現在,她只是墓中枯骨,和冰冷的雪水和雨水相伴,被蟲子蟻啃噬——
邵羽晃了晃頭,打消這樣殘酷的想象。
慕定安拍了拍他的肩頭:“回去吧。”
“嗯。”邵羽喉嚨微微發澀,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今天是好兄弟,是徒兒的大婚,他由衷地為他開心,祝福。
傅言知道邵羽心中所想,自從知道斯人已逝,邵羽哪怕已經走出來了,又變成了開朗的模樣,可是眼里偶爾還會掠過一抹痛楚。
他從來沒有忘記京城里的那姑娘,她現在是一縷魂兒,更是成了他心中永遠無法抹除的記憶,刻骨銘心,大抵如此。
還沒有到家門口呢,就聽到了阿奕的哭聲,這聲音把傅言的心都要哭化了,慕定安催快了馬匹。
到了院子門口,他把母女倆抱下來,就急急往廂房趕。
“弟弟在哭。”阿霓小臉上帶著心疼,邁著小短腿跟在阿爹身后跑。
“小心點,可別摔著了。”傅言擔心道。
知道他們回來了,福媽抱著阿奕出來,阿奕剛才還扯著嗓子嚎叫呢,到了慕定安的手上,哭聲戛然而止。
福媽笑道:“小少爺長長睡了一覺,又吃飽了奶、水,還是哭,哄了哄不過來,慕將軍和夫人回來了就不哭了,看來是因為感應不到爹娘在身邊,沒安全感呢。”
嬰孩雖然什么都不懂,卻也是很敏感的,對環境的判斷很準確,至少知道那一股能夠讓自己感覺很安穩的力量在不在。
慕定安抱了阿奕,又交給傅言,阿奕在傅言懷里咧著嘴亂揮著手,心情顯然不錯。
“這孩子,比阿霓還黏。”傅言無奈笑道。
銀龍和小左他們在涼亭下喝茶,慕定安沒有看到邵羽,抬頭一看,邵羽坐在屋檐上,觀賞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
慕定安掠身上屋檐,今天這個日子,他因為當初沒有給傅言一個好的婚禮而自責愧疚,可至少心愛的人在身邊,以后補辦就是。
可是邵羽,心情卻是真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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