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指甲劃破了杜司年的臉蛋，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杜司年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看見這樣的杜千憶。
像是瘋婆子一樣，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曾經的溫柔、善良、以及善解人意，仿佛都是假的。
他的心在滴血。
即便臉被刮花了，杜司年也沒有反抗絲毫，只是無比失望的看著杜千憶。
直到好幾道血痕印在杜司年的臉上，杜百里好像終于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連忙把杜千憶拉到了旁邊。
“千憶！你冷靜一點！他就是你四哥！”
杜千憶徹底懵了。
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還有那眼神里無窮無盡的失望，杜千憶再也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仿佛差一點點就要摔倒在地。
杜百里連忙扶住了她，“千憶，你怎么了？”
“不，不可能，四哥哥已經不在了的，我親眼看見的……”
杜千憶的聲音逐漸小了，語氣里面還帶著一絲絲的驚恐。
杜百里難以置信的看著杜千憶，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明明杜司年就沒有死，為何千憶能夠如此的肯定呢？
杜司年一直沒有說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對杜千憶有了情緒。
柳笙笙終于張開了口，“千憶公主，不要這么失望嘛，我知道你很想讓你的四哥死，畢竟那樣一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捅了他一刀啦。”
柳笙笙似笑非笑的說著，又道：
“可是他的生命安全可是關乎著兩國友好呢，我哪里能讓你把他給殺了？所以你捅了他一刀之后，我立馬就讓人把他帶下去醫治了，壓根就沒有所謂的折磨，唉，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這一不小心就嚇到你了，真是抱歉。”
“你胡說！他明明就是你殺的！”
杜千憶激動的大吼了一聲。
杜百里也是一頭霧水。
這倆兄妹的感情有多好，他的心里是知道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杜千憶會對杜司年動手。
況且他們兩個就是監下囚，任何情況下都應該齊心協力，一同面對困難才是，又怎么可能自相殘殺？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啊？
震驚之余，柳笙笙已經一臉無辜的說道：“是不是胡說，大家的心里不是都很清楚了嗎？你口口聲聲說我殺死了四哥，可現在，四哥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嗎？結果你又說他是假冒的，還如此激動的抓花了他的臉，你是害怕他是真的，然后說出你傷害他的真相嗎？”
“不是，我……”
“唉，也怪我，是我傻乎乎的把你們關到了一起，結果每日的飯菜卻只給了一人份，都怪我忘記吩咐手下了，是我的手下太過忠心耿耿，總覺得你們傷害我太多次，所以才想餓上你們幾日，誰能想到，你們就會為了一點食物自相殘殺呢？”
惋惜的聲音剛一落下，杜千憶就激動的大吼了一聲，“你胡扯！”
杜司年的眼皮也是一跳一跳的。
這女人，好瘋。
柳笙笙委屈巴巴的說：“怎么又是胡扯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你為了能夠吃飽飯，所以就捅了你四哥一刀，你是不是覺得你把他給殺了，所有人都會覺得是我們殺了他？然后你還能夠吃飽穿好？嘖嘖……”
“不是這樣的！根本就不是這樣！是你要毀了我的臉，不！是你已經毀了我的臉！是你逼我的！是你說只有殺了他，你才會給我的解毒，我是被你逼的！你這女人好會顛倒黑白，胡說八道，你……”
激動的話語說到一半，杜千憶好像終于反應了過來，她驚恐的回頭看向了杜百里。
只見杜百里一臉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天都沒有合上。
杜聽云也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似乎已經聽懂了大概。
柳笙笙淺笑盈盈的看著她，“原來真相是這樣子的呀？那也就是你為了自己的臉蛋，親手殺了自己的四哥了，這又怎么能說是我們殺了他呢？明明動手的人是你呀。”
“是你毀了我的臉！是你先對我動手的！若不是被你威脅，我……”
“一張臉而已，就算你不殺他，你也頂多只是毀容而已，你如此激動做什么呢？”
柳笙笙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又說：“哦，我差點忘了，你的臉，比人家的生命還寶貴嘛。”
“不是！不是這樣的！”
杜千憶徹底崩潰，聲音都充滿了沙啞與憤怒。
杜百里自然沒有見過這樣的杜千憶，此時此刻也是震驚不已的站在原地。
杜司年似是早已習慣，只是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大概是想讓自己平復下來。
而坐在一旁的杜聽云已經聽明白了大概，失望的搖了搖頭后，也沒有開口。
杜千憶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那么自私，我沒有想要傷害四哥哥，我真的是被逼的，我的臉很疼，都腐爛了，我被關在那里，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當時真的太痛苦了，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四哥哥……”
為了自己的臉，殺死了杜司年。
后面卻說人是柳笙笙殺的……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們眼里的好妹妹嗎？
杜百里陷入了沉默。
杜司年始終安安靜靜的。
而杜千憶好像終于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突然就沖到杜司年面前，直接跪到了地上。
“四哥哥，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都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四哥哥，嗚嗚嗚，我真的對不起你……”
杜司年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杜千憶緊緊抱住了他的腿，“你不是跟我說過嗎？他們就是想挑撥離間，如果你不理我的話，他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他們就是故意的，他們見不得你對我好，見不得我們兄妹情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故意搞出來的，我們不能如了他們的愿啊！”
“嗚嗚嗚，四哥哥，當時你本就深受重傷，我以為你很痛苦，以為你原本就要堅持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想著幫你解脫的，我真的不是有心傷害你的，我根本就不想傷害你，嗚嗚。”
“我原本想著，待我回去之后，一定會好好派人處理你的后事，但是在我回去之前，我不能夠輕易放過他們啊！他們如此的傷害你，我剛剛原本是想替你報仇，所以才會把不利的話都推給別人的！”
“我沒有不承認自己犯下的錯，也沒有不承擔后果，可是這樣的處境，我真的好難啊。”
“四哥哥，你說句話好不好？你不要嚇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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