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神霄之上 > 第六十二章 天魔地煞血
  “啊!師尊!”

  葉輕雪柳衣衣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上前接住師尊,可是以她二人的道行,即使接住師尊,也被這股大力震得往后飛出好遠,最終為一座大石所阻,方才停下。

  “呃!”

  任平生強行將喉嚨里一口鮮血吞了下去,葉輕雪和柳衣衣姐妹二人嚇得滿臉煞白,連忙坐下,一左一右,替他運功療傷,離火等人也嚇著了,這殺心,他到底發什么瘋?那是一個神合境之人啊!他不要命了嗎!

  柳衣衣幾乎快哭出來了:“師父,你怎樣?”

  “咳咳,沒事,只是大意了。”

  任平生只感到氣血翻涌不止,還好他丹田有那一縷紫氣,瞬間擋住那人的力量,剛才他一時被仇恨沖昏頭腦,卻未意識到,對方是一個已經踏足神合境的修者,太過莽撞了。

  “阿平……”

  遠處,水云煙也愣住了,剛才那一下,把她也嚇得不輕,阿平到底怎么回事,去對一個神合境的人出手?

  “天罡境修者?”

  那黑袍人看了任平生一眼,似乎并未認出任平生的身份,此時也不多管了,立即回過神來,繼續與陰常君凌空斗劍。

  水云煙兀自心跳劇烈,驀然間想起當年在七玄宗,那個眼神,好像……剛才阿平的眼神,就和當年他看唐驚風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不禁下意識向那半空中的黑袍人看了去,此人到底是什么人,阿平絕不會如此無緣無故……難道此人,才是真正與任家滅門有關的幕后之人?

  “師尊,你感覺如何?”

  替師尊運功療傷許久后,姐妹二人仍是滿臉擔心,任平生已經好了些許,看著那半空中仍然只顧與陰常君斗法的黑袍人,心想此人已有神合境修為,身份又神秘,自己還是不要再貿然胡來了。

  就在這時,血池中央又發出震天動地的巨響,外面的層層血浪,已經涌散開了,可最中心仍然被一道血墻所阻,眾人無法看見那里面是什么。

  任平生向那血池中央看了一眼,這一刻像是忽然做出了什么決定,向身后二人道:“你們留在此處,不要靠近。”

  “師尊,那你呢……”

  姐妹二人臉上一驚,話都還沒說完,任平生竟起身化作一道疾芒,用劍光裹著周身,往那血池中央飛了去,“轟”的一聲,竟一下穿過了那道血墻,消失在了里面。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水云煙更是心跳劇烈,就在任平生飛進去的瞬間,血池停止了震蕩,但那血池中央似也被禁制所阻,再也無人能夠靠近了,也看不見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嗯?”

  黑袍人和陰常君同時往那血池中央看了一眼,他們兩個在這里斗法,好像卻成全了別人。

  此時任平生在血池中央已經聽不見外面的打斗了,這里面果真是一座祭臺,與外面隔絕,而在祭壇的上方,放著一顆黑色的頭骨,一對眼窟窿里,不斷有血光冒出,詭異至極。

  任平生慢慢靠近,想到之前在外面找到的那些文字,看來這黑色頭骨里面,便是當年赤水教千辛萬苦祭煉的“天魔地煞血”了。

  天魔地煞血,血煞之氣極重,尋常人萬難靠近,稍不注意,便會被那兇煞血氣反噬,此時他來到祭臺上面,看見那黑色頭骨的天靈蓋里,果然有著三滴精血,想必這三滴精血,便是天魔地煞血了。

  僅僅只是這么遠遠隔著,任平生就已經能夠感受到,此物蘊藏的恐怖血煞之力,以萬煞尸陣,天魔地煞陣祭煉出來的東西,能是凡物嗎?只可惜,當年赤水教那些人白費心血,最后還把自身都給搭進去了,結果卻是給他今日做了嫁衣,好得很。

  只是眼下,且先不考慮外面那些人如何,光是這三滴天魔地煞血,要如何將之取出?又要存于何處?這等兇煞之血,以他目前的道行,可是輕易碰不得。

  他想了許久,最終將血玲瓏祭出,只見血玲瓏上面血光陣陣,這些年他以那些魔教之人的血來養此法寶,總算令這法寶恢復了幾分“生機”,可當日損壞在邪風教,如今依然威力大失。

  他將法寶御起,令法寶慢慢飛到黑色頭骨上方,由陣中引出天魔地煞血,但僅僅只能引出一絲絲血氣,以血玲瓏目前的能力,大概只能承受天魔地煞血的一絲絲血氣,可即便是這一絲絲血氣,當血氣完全融入血玲瓏當中時,整個法寶頓時血光大作,原本那些裂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了。

  任平生不由一怔,想不到這天魔地煞血,竟如此厲害,僅僅只是一絲絲血氣,便勝過無數人的鮮血了,此時血玲瓏不但修復了,而且里面透出的法寶之力,越來越強,到最后,已經遠遠超過當初在邪元子手里時的威力了。

  忽然,血玲瓏猛地旋轉了起來,法寶上面的血光上下亂竄,任平生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血玲瓏目前只能承受這么多血氣,若再繼續,恐法寶有損毀之憂,當下立即將法寶收了回來。

  血玲瓏落在他手里,這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法寶里面蘊藏的無窮血煞之力,這一回,血玲瓏可算是“脫胎換骨”了,絲毫不遜色于那些神合境之人祭煉的法寶,至于天罡境修者手里的法寶,在如今的血玲瓏面前,更是不堪一擊了。

  任平生看著黑色頭骨里的天魔地煞血,里面仍有三滴,完完整整,剛才血玲瓏吸走的那一點點血氣,根本不足為道,然而就算是那么一點點,也勝過千萬人的血,這天魔地煞血,果真恐怖,若是落在外面那些人手里,不管是玄門還是魔道,只怕都將引來一場天下浩劫。

  他得想個辦法,把這天魔地煞血拿走,可是要如何拿走呢?這天魔地煞血,碰也碰不得,難道就抱著這么大個頭骨大搖大擺出去嗎?然后讓所有人知道,這里面就是天魔地煞血,只怕還沒走出這里,就有無數把劍朝他飛來了。

  任平生想了許久,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腹中一縷灼熱之氣上涌,不必想了,自是他丹田的那一縷“怪氣”,這么多年來,這縷紫氣始終在他丹田,還是一個嬰兒形狀,剛才要不是這縷紫氣護著他周身經脈,只怕已經被那黑袍人一掌重傷了。

  “有了……”

  任平生終于想到法子了,雖說這個法子鋌而走險,容不得半分出錯,可是眼下看來,也唯有如此了,便是將這三滴天魔地煞血引入他的“金丹”,然后用這紫氣鎮壓,雖然他不知道這紫氣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種感覺,世間沒有這紫氣鎮壓不了的東西,便是天魔地煞血也不例外。

  準備好后,任平生不再猶豫,雙掌一抬,腹中立時凝聚出一道金光,在“神闕”、“氣海”、“關元”三處穴道間呈現,而這道金光之中,隱隱還藏著一縷紫光,便是那紫氣了。

  修煉之人,到了天罡境后,往往皆可修煉“金丹”,而若是到了神合境,資質卓越者,更是可逆天修煉“紫府元嬰”,元嬰一開,萬物星辰皆可納入其中,乃是修真者體內的一方小世界。

  此刻,任平生緩慢運功,但因有傷在身,不敢稍有大意,只見一滴,兩滴,三滴……三滴天魔地煞血,花了炷香時辰左右,才完全融入他金丹里,本是極其兇煞,可被丹田紫氣鎮壓,活潑不得,便這樣“沉睡”了過去。

  難以想象,這兇煞無比的天魔地煞血,今日竟沉睡在了他丹田之中。

  而在外面,眾人先是看見那血池中央血光沖天,然后又看見一道紫光與其斗在一起,慢慢鎮壓了血光,最后紫光血光全部消失,血池也停止了翻滾,四下里忽然安靜了下來,連半空中那黑袍人也暫時不與陰常君斗了。

  黑袍人凝神看著那血池里面,心想天魔地煞血的兇煞之氣竟被鎮壓了下來,剛才那道紫光是……

  “錚!”

  這時,陰常君的飛劍又來襲,黑袍人不敢大意,立時御起血曇劍相抗,這般又斗得片刻,眾人正自凝神觀戰時,那血池中央,忽然有道血光飛出,說時遲那時快,眾人不待看清,那一道血光竟朝黑袍人身后打了去,“砰”的一聲,竟結結實實打在了他背上,打得他全身一顫,竟險些跌落下來。

  在場之人,無不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那“血光”是任平生發出,黑袍人亦是陡地一驚,沒看清那是什么偷襲自己,只把血曇劍放出,“鐺”的一聲,兩道血光相撞,分別彈開,眾人都被這巨大聲響,震得耳膜欲裂,東倒西歪,各往后退去,又看那血池里飛出來的血光究竟是何物,竟如此厲害,能斗得過那黑袍人的血曇劍?

  “哼!”

  黑袍人顯是受了傷,此時召回血曇劍,身形一動,欲往上方飛走,但陰常君豈讓他輕易逃脫,非得看看此人是誰不可,凝指一劃,一道血光追去,這附近更是陰風煞煞,突然變得寒冷至極,眾人知曉,這是陰常君“蒼山負雪功”里面的絕技,一旦被打中,勢必一身修為化為烏有。

  那黑袍人見血光從后來襲,忽然把嘴一張,吐出一道朱紅色的火焰,一下把那血光包裹住了,眾人見此一幕,無不驚呼:“純陽真氣!”

  原來這一道朱紅火焰,卻是那黑袍人的一口純陽真氣,在場之人,萬分驚訝,這人竟已修煉出純陽真氣來了!

  修真之人若根骨絕佳,則可修煉出純陽真氣,在純陽真氣之上,還有五行真氣,甚至是那逆天的太乙真氣、混元真氣等等。

  此時,那黑袍人以純陽真氣擋住陰常君后,不再猶豫,瞬息化作一道黑風,往那上面天頂飛了去,眨眼便不見了蹤影,也未留下任何氣息,前前后后都十分神秘。

  任平生見那人已走,也把血玲瓏收了回來,葉輕雪和柳衣衣姐妹二人擔心他傷勢發作,立即跑了上來,一左一右將他扶住:“師尊!”

  離火等人望著那天頂都驚呆了,此時才回過神來,那可是一位神合境強者啊,殺心前后兩次偷襲對方,不要命了?

  剛才任平生只是想試一下吸收了天魔地煞血的血玲瓏,威力變得有多大,看來確實威力不小,剛才那一下,此人至少要回去修養個兩三年。

  不知他那時又能修煉到何等地步,到時候是否能憑著血玲瓏與此人相抗……至于七幽宗,他有預感,大概是待不住多久了。

  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雖然那神秘黑袍人走了,可此時陰常君還在,無論玄門魔道的人,俱不敢大聲說話。

  眾人都屏息凝神,只見陰常君慢慢落下,然后往殺心長老這邊走了過來,各人均感到一窒,畢竟是萬丈魔境里,一大魔宗之主。

  水云煙站在遠處,此時一顆心也不受控制地劇跳了起來,這陰常君想對阿平做什么?

  “師尊。”

  葉輕雪和柳衣衣姐妹二人緊緊靠在師尊身旁,任平生臉上卻無甚變化,眼前這位陰常君也好,逍遙宗主也罷,都只是一個凡界里的神合境修者,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壓力。

  剛才他出來的時候,其實可以趁著陰常君和那黑袍人打在一起,一瞬間帶著衣衣和輕雪離去,但那不是他煙雨無塵的行事風格,況且再說了,他此時有傷在身,別回頭跑沒跑掉,最后還落得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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