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
陳知安坐在大石上疑惑地看著王琉。
“或許是見了你的劍道,自覺此生無法追逐你的背影,道心破碎在交代遺言吧!”
目光一直落在大河上游的澹臺明月淡淡道。
”原來是這樣。“
陳知安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幽幽感嘆道:“不愧是純粹劍修,竟因為這便要以身殉道,所謂朝聞道夕死足矣,大抵便是如此吧...”
王琉放在脖子上的劍微微一顫,懦懦道:“其實,我劍心也沒那么純粹...”
陳知安笑了笑:“說說吧,你是誰,來自哪里,死不死的另說,畢竟你雖然劍術拉胯,但這坑挖的還算不賴,也不是一無是處。”
“坑挖的還不賴...”
王琉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身為劍修,他一劍遞出劍意如大河滔滔不絕,而且已經看到了通玄的路。
可劍種天河。
一旦他躋身通玄,本命劍必然再上一層,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本命劍術,不說同境無敵,至少也是最頂峰那一小撮人!
可是陳知安不殺他,是因為坑挖的還不賴?
如果不是舍不得死。
他高低要給陳知安看看什么叫做劍種天河。
讓這混蛋知道什么叫做劍修不可辱。
可惜這世道沒有如果。
將‘淵河’還鞘,王琉臉上瞬間爬滿笑容,諂笑道:“我是王琉,來自仙武天下清涼山,仙武天下虛神境前十,是個不純粹劍修,之前曾與排名第二的姜王孫問劍澹臺仙子,一劍惜敗。”
“這次入戰場本來是找劍修磨礪劍意。
被屠蘇那騙子蠱惑,這才不知天高地厚找您問劍。”
“陳留王大人,我和他們其實...關系不大。”
聽到王琉居然來自清涼山,澹臺明月回頭看了他一眼,沉默半響才淡淡道:“我好像的確見這柄劍,不過印象不深,你確定是一劍惜敗?”
王琉理所當然道:“我只出了一劍!”
“清涼山,是什么地方?”
陳知安對兩人究竟是不是一劍惜敗興趣不大。
畢竟就連不死圣人歐陽都曾一招惜敗于荒古,往自己臉上貼金這種事兒,自古都是免不了的。
他好奇的是,似乎澹臺明月聽到清涼山三個字眼底有些許波動。
仙武道門鎮守天下。
白玉京監察世間,就連曾出過元仙古魔兩尊帝境存在的昆侖山和洗魔海都在監察之列,居然會能讓澹臺明月都起波瀾的地方?
“清涼山是仙武天下唯一的法外之地。”
王琉臉上閃過一絲自傲,笑道:“清涼王他老人家更是硬扛手持十二仙劍的白玉京掌教而不敗的無敵圣王。
那一戰之后。
清涼王他老人家雖然插上了道門旗幟,但世人皆知清涼山是十二仙劍唯一不能自由出入的地方。”
“這么厲害?”
陳知安眉頭微皺,沒想到仙武天下還有這么一號猛人,居然能和白玉京掌教戰而不敗。
要知道趙白觀在仙武天下可是被稱為‘老天爺’的存在。
帝境不出。
坐鎮白玉京的趙白觀便是仙武天下無冕之王。
清涼王能和手持十二仙劍的趙白觀一戰而不死已經是極為了不起的成就了。
居然還能讓十二仙劍無法自由出入清涼山?
這種猛人如果進入圣境戰場。
恐怕屠卬都不一定擋得住...
陳知安目光落向澹臺明月,想要從她這里了解到真正的答案。
卻見澹臺明月眉頭微皺。
紅唇輕抿。
低頭看著滔滔大河,沒有開口說話。
她和普通弟子不一樣。
仙武天下修士都認為黃大德敗了,清涼山那群匪寇說黃大德硬扛十二仙劍,和白玉京掌教平分秋色只是自吹自擂而已。
但她知道。
實際上那一場曠日持久的戰斗。
是師尊敗了。
因為她曾見過師尊披頭散發指天罵地,手持十二仙劍邀黃大德登天一戰,然后被一刀劈回了白玉京!
那位如流星崛起的清涼王,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強大。
甚至可能已經半步踏入了準帝境。
而且她還知道。
那位清涼王至今未滿千歲,在圣人中都算毛頭小子。
修道界有句古語。
千年圣人萬年帝。
黃大德千年未滿之齡便半步踏入準帝境,如果給他時間,極有可能成為鎮壓一個時代的帝尊。
道門之所以承認他的道士身份,甚至默許他插旗為王。
究其緣由。
是純陽帝君曾專門為他下過一道法旨。
只八個字而已。
逍遙法外,任其自由。
王琉見陳知安和澹臺明月都沉默不語,心下有些忐忑,諂笑道:“陳留王大人,王琉覺得這坑還有進步空間,您看要不我再打磨打磨?”
“不用。”
陳知安搖頭道:“要埋的人已經來了!”
話落,只見那被刀光斬斷的大河上,一個白衣和尚站在滔滔江水中順流而下。
他雖在河中卻白衣不染,頭頂金輪如熾,一尊虛幻大佛雙眸閉闔端坐金輪中,將腳下的河水都染成一片金色,好似一條金光鋪就的大道。
距岸邊三丈時,白衣和尚停下腳步,單手行佛禮:“貧僧須彌天下玄心,見過陳施主,見過澹臺仙子。”
王琉看著那白衣不染的和尚,終于明白陳知安之前忽然讓他再挖一個坑是因為什么。
原來竟是要將玄心給埋了...
這一刻,他再次刷新了對陳知安的認知。
原以為一劍斬碎青鸞和占羊就已經是陳知安的極限了,沒想到他竟囂張如斯,連須彌天下第一人都想埋。
那可是足以和澹臺明月比肩的玄心和尚啊。
傳說他口含佛經而生,是須彌天下大能轉世,如果不是有神秀異軍突起,他便是未來須彌天下的真佛。
最主要的是。
如此一個妖孽般的人物,居然也因為陳知安而來。
再加上澹臺明月。
算下來這幾座天下的虛神境第一人,除了那位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小魔王,都已經聚齊了。
而王琉,親自為他們挖了坑。
這么說起來。
似乎陳知安對他挖坑技術不錯的認可,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玄心,須彌天下佛子,虛神境第一人?”
陳知安手持魚竿,看著這位逼格拉滿的和尚笑道:“你為何站在遠處,是害怕本王一劍斬了你?”
“玄心不過須彌天下普通一僧侶而已,擔不起陳留王如此贊譽!”
白衣和尚遙遙看著陳知安,在身旁的劍匣稍作停頓,緩緩道:“至于貧僧為何立在三丈之外,的確是對陳留王那如同天授的劍術有些畏懼...”
陳知安嗤笑一聲:“原來先前偷窺本王的是你這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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