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臺上,笙歌和紀御霆對立而站,執手相看。
彼此眼里愛意濃烈,只有對方。
“紀御霆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鹿笙歌女士為妻,從此愛她敬她,不離不棄,忠誠一生……”
不等神父說完,紀御霆眼尾微紅,直接打斷:“我愿意。你歇歇,我自己來說。”
現場笑聲一片。
連笙歌都被他的操作逗樂了。
紀御霆握著她的掌心,她能明顯感覺到他掌心發汗,緊張得指尖微顫。
明明兩人早已領證,紀御霆卻像是第一次經歷的感動驚喜,眼圈漸漸紅得一塌糊涂,喉間哽咽得不像話。
笙歌不自覺被他帶入情緒,跟著紅了眼。
微微顫抖的聲線中,紀御霆一字一句認真道:“感謝鹿笙歌女士愿意成為我的妻子,我以生命起誓,從今以后,無論貧窮富貴、疾病健康,我都愛你敬你、疼你惜你,此誓言終身不變,哪怕死亡,也不會將我們分開。”
笙歌微怔,愣在他最后一句話。
死亡都不分開……
如果她死在前頭,他這是要陪葬殉情??
本來還很感動,突然又覺得紀御霆這缺根筋的操作,有點欠揍。
正想著,紀御霆捏了捏她的手,無聲用眼神提醒,示意該她了。
笙歌按捺住那些心思,學著他的話,嗓音溫柔的復述一遍:“感謝紀御霆先生愿意成為我的丈夫,我以生命起誓……”
互相發完誓,紀恩世和鹿念卿為他們送上戒指。
交換戒指的那一刻,兩個人對視許久,還沒等主持人開口,便親吻在一起。
臺下一陣熱烈的掌聲,梅薇思更是抑制不住情緒,眼淚頻頻落下,鹿念卿見狀,急忙上前去遞紙巾。
“干麻麻,感動的眼淚,我就不勸了哦。”
梅薇思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你個機靈鬼,什么都懂。”
很快,婚禮結束,紀御霆攜笙歌開始敬酒。
到了梅薇思這一桌的時候,梅薇思已經喝了很多,臉色微微紅。
可她仍舊端起酒杯來,祝福:“恭喜笙歌姐和御爺!”
笙歌一飲而盡,又勸她:“思思,你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梅薇思笑著點頭,“你們忙你們的,再次恭喜啊。”
紀御霆只是看著梅薇思,不阻止笙歌繼續敬酒。
笙歌小聲問他:“你為什么不讓我攔著她點?”
“她明顯有心事,幾句話能勸住?說多了會徒增她的難過,她憋太久了,笙笙隨她去吧。”
笙歌不說話了,回頭望向酒桌。
梅薇思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就好像沒有知覺一般。
沒由來的想到寧承旭,笙歌眸光暗了幾分。
今天的日子,寧家人全都來了,寧承旭沒來。
說是公司有緊急事,托寧靜萱幫著送了份子錢和禮物。
梅薇思孤零零的纖瘦身影,不斷借酒消愁,看得笙歌直嘆氣,又無可奈何。
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旁人就算在有心,也幫不上大忙。
*
梅薇思今晚真是喝多了。
回寧家的車上,她快被顛吐了。
司機不得不停在路邊,讓她扶著街邊大樹吐上一陣。
路過的人見到她這種狀態,便好心的詢問:“這位女士,你需不需要幫忙?”
梅薇思半瞇著迷蒙的眼,跟前重影連連,她擺擺手,苦笑:“你能幫我什么?你能幫他愛上我嗎?”
“……”
那人無語,“唉,這么漂亮,怎么偏偏是個戀愛腦。”無奈的搖搖頭走了。
梅薇思醉暈暈地坐在路邊,她想不通。
他為什么能說出“那就生一個吧”,這樣輕佻又隨便的話。
難道在他的眼里,生孩子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還是說,他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里?隨口應付?
梅薇思相信會是后者。
她醉得太厲害,思緒繁雜低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回到家的。
半夜,有人悄悄爬上她的床。
她無處可放的情緒,瞬間被激發起來。
她無意識地摟住對方的脖子,“寧承旭,你不是說,那就生一個嗎?那我現在,就想要個孩子!”
說著,不等對方回應,她便對著那張俊美的臉,強勢地吻了下去。
……
一夜過去。
梅薇思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么。
但是,寧承旭就躺在她的旁邊,甚至還被她摟在懷里。
衣服散落一地。
滿室狼藉。
隱隱還有未消散的曖昧氣息……
她用腳指頭想,都能明白昨晚發生了什么。
天吶!
她昨晚醉酒回來,把寧承旭給……睡了??
頭很疼,梅薇思懊惱極了,使勁捶了捶自己的額頭。
趁寧承旭還沒醒,她悄悄下床穿上衣服,輕手輕腳的收拾了房間,佯裝無事發生的去吃早飯。
都說喝酒誤事,以前還沒覺得,現在梅薇思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老夫人一看到她,喜笑顏開,還不停的給她夾菜:“乖孫媳婦,多吃點。”
寧靜萱也笑得燦爛。
梅薇思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怎么總感覺大家已經知道了?
很快,寧承旭起床了。
他下樓的時候看到梅薇思,先是一愣,繼而對她一笑。
那抹笑,很輕很淺,帶著些許隱晦的溫柔。
梅薇思抖了抖,只覺得尷尬極了。
她急忙放下筷子:“奶奶,靜萱,我吃飽了,先去公司了,你們慢慢吃。”
寧靜萱十分不可思議:“思思,你今天怎么了,才吃這么點?”
“我真的飽了,先走了。”
說完,不等身后有人回答,梅薇思逃也似的離開了。
她走得太快,一眼也顧不上瞧寧承旭。
*
御笙小筑。
臥室的窗簾半掩著,些許光影透進來,落在笙歌精致的側顏上。
她長睫輕眨,換個姿勢繼續睡。
辦完婚禮的第一天。
從賴床開始。
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有人說結個婚很累,一天忙下來的確累得夠嗆。
原本兩人的計劃是,婚禮結束當晚好好過一下二人世界,結果回來之后,笙歌累得一頭扎進了床上,死活不起來。
反倒是紀御霆精力旺盛,像個沒事兒一樣,整晚嚷嚷著要好好伺候老婆。
哪怕笙歌昨晚氣呼呼的,拿紅木戒尺揍了某人幾下,屁股都揍紅了,也沒能讓某人消停會。
折騰一整夜的代價是沉重的。
笙歌腰酸背痛,完全睡不醒。
紀御霆見她這個狀態,主動承擔起幫老婆捏肩捶背的責任。
他一邊盡職盡責的服務,一邊貼在笙歌耳邊溫柔低語:“老婆,都睡到大中午了,念念正到處找你呢。”
“那小丫頭想干嘛?”笙歌捏了捏太陽穴,累,不想動。
“好像……是因為咱們的婚禮,又在網上火了一把。”
紀御霆說得氣定神閑。
笙歌狐疑:“不是說好網上別出現我們婚禮的視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