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你醒醒!”
似年撐起理智,撲過去查看紀御霆的情況,他全身并沒有受傷,沒有被子彈打中。
那就只能是……
他身體里的病毒爆發了?
似年抖著手去探他脖頸間的脈搏。
脈搏跳動得沉穩很。
他長吁了一口氣。
幸好,人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
他架著紀御霆的胳膊,將人駝到背上,冷靜的布局安排。
“柒年拾年跟著我先撤,其他人互相掩護,十分鐘之內全部安全撤離,兩天內各自回去S市待命。”
“收到。”
安排完,似年背著昏迷不醒的紀御霆,在山林間狂奔。
柒年拾年跟著,渾身戒備,防止前后有人偷襲。
他們迅速撤離了邊境,坐上立刻飛回S市的直升機。
飛機上,紀御霆依然沒有醒,臉色越來越慘白,渾身也是冰涼的。
似年再次探了他的脖頸,越來越微弱了,呼吸也很淺。
“快點!再飛快點啊!”
似年狂吼,眼眶憋紅了一圈,喉頭都哽咽了:“BOSS,你還不能死的!你再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就到實驗室,有博士在,你會沒事的!”
柒年和拾年,年紀輕一些,眼淚已經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兩人蹲在紀御霆身側,一邊哭,一邊幫他搓手,企圖這樣能搓熱他冰涼的身體。
三個小時后,他們連夜趕到了實驗室。
易子明一針加強了藥效的抑制劑下去,紀御霆才逐漸恢復了正常的臉色。
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顫動著,意識昏昏沉沉的醒來。
視線逐漸清晰后,他環視了房間一圈。
發現似年的眼眶很紅,好像哭過。
易子明正在看他的病毒化驗單,臉色也很難看,跟要哭了似的。
“怎么了?”
紀御霆支起身體,坐起來。
回答他的,是兩人的沉默。
房間里充斥著悲傷低迷的情緒。
“子明,我的身體到哪個階段,我自己也能感受得到,你不用瞞我,無論多壞的結果,我都能承受。”
易子明忍住哽咽,“對不起御哥,是我沒用,這么久都沒能找出能治療你體內病毒的辦法。”
他抖著手,將化驗單遞給紀御霆,繼續說:
“抑制劑使用太多次了,你的身體已經產生了抗力,從最開始七天注射,后面五天注射,現在三天甚至發病就要注射,等你的身體完全適應抑制劑的藥效,病毒就再也沒辦法克制了。”
“而且,你體內的病毒這段時間又擴散了,你這次暈倒,還有你之前跟似年提過體力變差的問題,是因為你的身體出現了衰退癥。”
紀御霆微微擰眉,薄唇虛白,“會衰退到什么程度?”
“最嚴重的情況,會全身癱瘓,而且御哥,這只是目前為止的身體并發癥,我并不知道隨著抑制劑對病毒的作用逐漸失效,你的身體還會不會再出現其他毛病。”
易子明的眼底盛滿了悲痛,“總之……情況很不樂觀。”
這句話說完,房間再次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凝重的氣氛中。
紀御霆輕笑了一聲,噓聲問,“那你估算一下,我大概還能活多久?”
易子明嘆息,滿眼不忍的伸出手掌。
“不超過五個月?”
“對,這還得是在身體調養得很好的情況下……”
似年靜靜站在一旁聽著,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他低著頭,眼淚無聲的往下落。
“好,我知道了。”
紀御霆愣了很久,才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認了來自醫生的死亡宣判。
“子明,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跟似年商議。”
易子明忍著沒掉眼淚,點頭出去,幫他們關上門。
紀御霆扭頭看向不遠處站得僵直的似年,輕輕一聲笑,“狗犢子,別搞得這么悲情,老子還沒斷氣呢,過來。”
似年拿手臂抹掉眼淚,木訥的走到紀御霆床邊站好。
“我沒哭!你就是個只知道剝削壓榨我的領導而已,看你這么慘,我開心還來不及!”
紀御霆被他逗笑了,“挺好,你沒良心我就放心了。”
似年氣悶的別過臉,不理睬。
紀御霆繼續:“自從寧承旭被革職后,秘查處處長的位置一直空懸著,這幾天我會給你寫一封推薦信,將柒年拾年他們全都歸到你手下,以你的能力,最遲一個月就能成功上任。”
似年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眼神很受傷,“BOSS,你要趕我走?”
“你能力不弱,我死后,這是你們最好的去處。”
似年堅決搖頭,“可我不愿意!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是不會走的,而且,柒年拾年他們估計也不會愿意跟我走。”
紀御霆跟他權衡利弊:“寧承恩現在是國調局的二把手,他為人一向心狠手辣,講求斬草除根,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病情,會趁機奪我的位子,你們都是跟了我半輩子的人,他不會放過你們。”
“我知道。”
似年眼神堅定,不松口,“他想殺我,那就他來殺吧,反正我不走!”
“這是命令!”
紀御霆黑眸嚴肅,難得平心靜氣的跟他說話,“跟著我這種不近人情的領導,不會有好處的,你看,我自己都沒個好下場……”
他話還沒說完,似年噗通一聲,重重跪了下去。
“BOSS,你生我的氣了?我剛剛那話就是逗你的,得知你的病情,我簡直比自己要死了還難受,對我來說,你除了是我的上司,更是我的兄弟和唯一的親人!”
他往紀御霆的床邊膝行兩步,雙手緊緊扒著床沿,瞳眸里是即將被拋棄的無助和祈求。
“我的命是你給的,我只認你!你不可以趕我走!除了這個,你所有的命令我都不會違背,BOSS,你別趕我走……”
他強忍著淚意,神情決然的看著紀御霆。
紀御霆倦容灰白,精神很差,黑眸懨懨的跟他對視。
到底是跟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兄弟。
平時喜歡互相打嘴炮,還是第一次說這么多掏心窩子的肉麻話,紀御霆心里有點觸動。
他強撐著精神,抬手輕輕打了下似年的腦袋。
“你個狗犢子,脾氣比我還倔!說得我都口干舌燥了,就是不松口。”
似年連忙起身,去旁邊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不走就是不走,這事沒得商量!”
似年很氣悶,連忙轉移話題,提醒他,“BOSS你還是先想想該怎么跟笙歌小姐交代吧,半年前以為你死了,她就難受成那樣,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