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年擰緊眉，怒瞪著鹿十一，黑眸里寒氣逼人，“你剛才說，笙歌她昨晚進局子了？”
鹿十一簡直嗶了狗！
是鹿十五從JC局那邊托警察打過來的，才說要先瞞著封御年，讓他好好養傷，結果當場就被抓包了。
“封先生你放心，有三少在呢，小姐吃不了虧的，估計做個筆錄，中午就放出來了。”
怎么可能放心。
她昨晚是在JC局里過夜的，里面多冷，根本就睡不好！
他扭頭就要下樓，鹿十一將他攔住。
“封先生你還不能出院的，醫生說你這次被潑的不是單純的濃硫酸，他們需要化驗，你人也得留院觀察！”
封御年根本不理。
剛走了幾步，突然胸膛氣血上涌，喉頭一股腥甜。
他堵著嘴咳了兩聲，拳頭上沾了小片鮮紅的血跡，原本烏白的嘴唇也染上一小圈鮮紅。
鹿十一看到他居然吐血了，嚇得瞳孔爆炸，趕緊將他連拖帶拽的扶回病房，轉頭就要去找醫生。
封御年阻止他，“我沒事，不用大驚小怪。”
“你吐血了！這怎么可能是小事，得找醫生重新做個身體檢查才行。”
封御年拉住他，強調，“真沒事，不是吐血，是我剛剛太著急，不小心咬傷舌頭，這件事不要小題大做告訴笙歌，她那邊都一堆麻煩事沒解決，不要給她增加負擔。”
“真的？只是咬傷舌頭？”
鹿十一有點不信。
封御年面不改色的點頭，見他動搖，繼續說，“我有點餓，你幫我打包個雞絲粥送上來吧。”
“醫院小食堂應該有，我叫護士幫你帶過來。”
鹿十一作勢就要去按床頭的呼叫，被封御年阻止，“我不想吃醫院的，想吃旁邊道格酒店的，辛苦你跑一趟。”
“這……”
鹿十一有點猶豫，鹿十二去幫著處理自家小姐的事了，如果他再走，封御年身邊就沒人了。
封御年看出他的顧慮，臉色虛白，薄唇含笑，“放心，我哪都不去，我知道笙歌那邊有鹿驊，而且鹿琛也會幫她，我會好好待在醫院，不去湊熱鬧。”
“好吧。”
封御年又多點菜了幾個早點，全要求現做。
鹿十一沒有懷疑，心里還是有點不放心，出去前又囑咐了他兩句。
封御年淡定從容的點頭，藏在袖子下的手攥得青筋暴起。
直到鹿十一徹底離開，他迅速沖到VIP病房自帶的小廁所，狂嘔出一口血。
腦袋陣陣發暈，他勉強扶著洗手臺才不至于當場暈過去。
就算因為被注射了特效藥，但濃硫酸只是腐蝕灼傷皮膚而已，對他的身體不該造成影響。
他脫了襯衫，拆了背上的繃帶，透過鏡子觀察后背的傷，傷口明明上了藥，依然鮮紅猙獰，而且還有繼續潰爛的跡象。
封御年眼底微微閃過一絲復雜。
這是……
他清理了唇上的血跡，重新穿好襯衫，坐回病床上，然后給似年發了條消息。
十五分鐘后，似年匆匆趕來。
看到封御年坐在病床邊，眉心微皺，好像在強撐，他連忙上去扶了一把，意外發現封御年的手好涼。
“BOSS，你狀態好差。”
“沒事。”
封御年睫毛微顫，掩住后背強烈的痛楚，神情格外冷厲，黑眸深邃。
他虛聲問：“鹿十九呢？”
“找到了，他解釋說是看到了之前指使他害笙歌的男人，但是沒追上，我沒有證據，就先放他回海灣別墅了，等到時候他自己將這件事匯報給笙歌小姐。”
封御年吃力的滾了滾喉結，“鹿十九那邊你找個人繼續盯著，一旦有動作，先來匯報。JC局那邊，以國調局的名義要求他們放人，如果笙歌想提審昨晚潑硫酸的男人，讓他們全力配合。”
“是。”
他還想說話，撐在床上的手臂一抖，整個身體跟著虛浮了下。
似年觀察他的狀態，明顯感覺到不對，“BOSS，你就算被注射了特效藥，那硫酸也只是傷皮肉而已，你怎么可能虛成這樣。”
封御年不說話。
似年湊近他，就要扒拉他的衣服看傷。
他擰眉，語氣寒涼，“松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似年沒辦法，又不甘心，“BOSS你就讓我看一眼，看完你要罰就罰吧，不親眼看看我不放心！”
連罰都認，封御年拗不過他，主動開口，“不是硫酸，應該是S404生化藥劑。”
“什么！”
似年猛地手一抖，松開了扒拉他襯衫的手，臉都白了。
S404是戰爭實驗室那邊新研發的武器，不光灼傷皮膚，還會對身體內部造成一定影響，但是因為技術還不太成熟，這個影響目前還沒有能治療痊愈的方法，所以這個傷害有可能是不可逆轉的。
似年紅了眼圈，難以置信，“怎么會這樣……S404在市面上明明是禁售的，除了軍、方有十幾瓶樣品，全國再找不出……”
他的話音猛地頓住，意識到什么，震驚的看向封御年，“難道…BOSS你是懷疑……”
“對。”
封御年眉宇間陰戾至極，“寧承旭三天內會離開，安排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人留在方城……秘查處那邊也去徹查，看看有沒有訪問藥品庫的記錄，庫里的S404樣品一瓶都不能少，咳咳咳……”
他堵著嘴，一陣猛咳，舉手投足間依然矜貴非凡。
似年連忙幫他撫背順氣。
他緩了緩，繼續，“一旦有異樣，我不管這事跟寧承旭到底有沒有關系，我就拿他這個秘查處老大開刀。”
這件事太蹊蹺，不管是拿S404針對笙歌還是針對他，那這事背后會牽扯到的人可不少。
“是，BOSS。”
似年規矩應下，但是比起這些事，他更擔心封御年的身體。
“BOSS，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說不定那邊能研制出治療方法，再不濟也能緩解S404對你身體的傷害和痛苦，順便再把你身上的023調劑藥給解了。”
封御年想都不想，“不用了。”
笙歌打不過他，只要他還想待在她身邊一天，就得扮演處于弱勢的角色，如果被笙歌察覺，又會是一場不可避免的誤會。
他好不容易讓她改觀了不少，不能前功盡棄。
似年是真的快要氣死了。
這腦子怎么就一根筋呢！
“到底是追老婆重要，還是你自己身體重要？S404會對人體造成什么傷害，目前連實驗室都沒有數據，BOSS你就不怕到時候老婆追到了，卻沒命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