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貴的，我們自己生產出來的，肯定不會很貴，最多比那種陶碗貴一點。”蘇金石大聲說道。
“真的，只怕你說了不算數。”
“對呀，小伙子，這又不是你賣，要百貨商店的領導說了才算數。”
云暖微笑說：“你們放心，如果百貨商店他們要的話，我們也不會很貴賣給他們。
他們進貨價不貴，自然賣價也不會貴。
我們村成立這個陶瓷廠的目的，就是想讓所有的人都能用上比陶碗更好的碗。
我們也不單純是為了賺錢，大家都是農村人。
我們都希望每一個農村人都能買得起這種碗，用得起這種碗……”
云暖借機又拉了一波好感。
百貨商店領導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把云暖三人請去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幾人一番討價還價，終于談成了碗的價錢以及長期合作的意向。
“云暖同志，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向你了解。”百貨商店領導說道。
云暖點頭，微笑道：“當然，請問有什么問題，我都會盡力回答。”
百貨商店領導問道：“首先，我想了解一下你們陶瓷廠的生產能力。
如果我們達成合作，能否保證穩定供應？”
云暖肯定地回答道：“我們目前只是小規模生產，供應給你們，是完全沒問題的。
如果你們銷售情況好，需要大量訂單，我們也可以隨時增加生產。”
“另外，你們可以把這些碗專門安排一個展示區進行一下宣傳推廣，這樣就會有更多人看到，更多人買。”
云暖又把后世的一些營銷手段說了說，百貨商店領導聽了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聽你這樣一說，我感覺我們的柜臺產品，單單是擺放好多都需要改變一下……”
百貨商店領導不愧是做這行的，溫暖只是稍加提醒，他就馬上舉一反三，想到其他柜臺上的產品銷售辦法了。
接下來，雙方開始詳細地商討起合作細節，共同制定了采購計劃，配送安排以及銷售目標等內容。
百貨商店首批訂單是20000只碗，如果這20000只碗好賣的話，后面會加大訂單。
云暖三人從百貨商店出來，錢小樂和蘇金石一臉傻笑。
在60年代，農村辦廠本就少見，產品賣到縣城更少得可憐。
黑山村的陶瓷廠，生產的瓷碗能走到縣城的百貨商店，這對于黑山村的村民們來說是一項非常大膽的嘗試。
農民大致不是兩個，一般是不可能擁有與城市人相同的商業頭腦和技巧。
錢小樂和蘇金石兩人親眼看見云暖跟百貨商店領導激烈的討價還價，還堅信自己的產品有市場，說動百貨商店領導從訂單10000只到20000只碗。
“質量好！圖案好看！耐摔！易清洗！……”
云暖說了一長串優點，并且說這種精美的高質量瓷碗，物美價廉，銷售一定好。
蘇金石和錢小樂雖然心懷夢想來，也認為自己廠生產的瓷碗確實好，心里還是忐忑，尤其是發生了瞇瞇眼售貨員的事情后，心里更是像15只吊桶——七上八下。
商店領導與云暖達成了合作協議，同意將他們村里生產的食物引入百貨商店銷售。
蘇金石和錢小樂兩人一直猶如夢中，一句話也不會說了。
離開時還同手同腳，除了傻笑，還是傻笑！
出了百貨商店，云暖給了兩人每人一腳，讓兩人好好走路。
“云暖嬸子，我們真的賣出去了20000只碗？”蘇金石夢幻般地問。
“不是。”云暖淡笑。
“啊，不是啊！剛剛不是簽了合同嗎？”蘇金石大驚。
“瞧你那除夕樣，云暖姑姑跟你開玩笑的。”錢小樂拍了蘇金石后背一巴掌。
“小樂也說錯了，我們賣出去的不是20000只碗，而是20100只。
你們忘記了，鎮上供銷社還有100只。”
云暖不逗蘇金石了，認真回答。
云暖還給他們教了他們今天洽談業務時討價還價時，要怎樣抓住對方的心理活動，談話技巧，簽合同時要注意事項等。
最后告訴兩人，以后他們倆在銷售產品的道路上，即使遭遇困難和挫折，也要堅持自己的信念，并尋找正確的支持與合作伙伴。
云暖帶兩人去國營飯店吃飯，兩人第一次在縣城吃飯，好奇地每個窗口去看，看見賣的東西全都不一樣。
最主要的是，窗里飄出來的味道勾得饞蟲在嘴里鉆動。
兩人又看了每份菜的價格，都嚇了一跳，縣城比鎮上的貴好多。
兩人看了一圈下來，就對云暖說點一份白水面就好了。
云暖去買了大份的紅燒肉，紅燒魚，羊肉湯，一人一碗米飯。
“吃吧，這些回去都可以報銷，別舍不得。”云暖對一臉肉疼的兩人說道。
“真的可以報銷，這好多錢呢？”蘇金石懷疑地問。
錢小樂也看向云暖，云暖給兩人解釋，他們出來聯系業務，是出公差。
出公差的車費、生活費和住宿費都是能報銷的。
當然，這報銷也是有最高限額的。
兩人恍然大悟，再也不肉疼了，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
“國營飯店煮的菜就是好吃！”蘇金石長到19歲，還是第一次到國營飯店吃飯。
“大廚做得肯定好吃！”
錢小樂的嘴里鼓鼓囊囊塞滿了紅燒肉，聲音含糊，一開口說話，肉就差點掉出來，忙用手捂住，臉唰地涂上了紅漆。
“慢點吃，又不是沒有吃過肉。”云暖低聲笑道。
“嘿！肉有吃過，咱們家現在十天半月也能吃上肉了，但是沒有這么香。”錢小樂吞下肉后不好意思地輕聲說。
云暖高興，十天半月有肉吃，也比以前一年都吃不到一片肉強。
“以后你們經常出來，會經常吃到肉的。
如果我們陶瓷廠的瓷碗銷售好，以后天天都會有肉吃了”
“對，只要我們的瓷碗賣得好，到時候分的錢多，就不怕天天沒肉吃的。”蘇金石也開心地說。
三人把桌上的飯菜吃得干干凈凈，就是盤底的湯汁也用飯抹了抹，一點油漬都沒有，安靜得就好像用滾水洗過一樣。
云暖看得心酸，他們村還算十天半月有肉吃，都是這樣，那些一年都沒有吃過肉的，連油腥都少沾的，該是多么難過！
她更加堅定了信念，一定要帶大家過上好日子，最少達到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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