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陸陸續續擠滿了人，京中各大家族的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東方夫人帶著南麗去了另外一邊，岑淑儀也去了自己家的位置。
有西裝革履的侍者過來請陸家的眾人。
“陸老夫人，還請您移步。”
侍者指著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位置前面的銘牌果然已經寫好了。“陸”字方正又飄逸，單單這個字已經透著氣勢。
陸家還是被安排在C位。
在陸家旁邊放著“沈”。
一年一度的慈善拍賣都只寫姓，以家族為單位。
南歌看到“沈”的位置上已經坐下了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梳著大背頭，臉上是完全看不出年紀的，不過氣質沉穩，想來不是一般人。
那男子似乎有感，也看過來，他眼眸平靜，淡淡掃過南歌的臉，看到陸老太太時，立刻從位子上起身，走向前來。
“陸奶奶，歐阿姨！”他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態度恭敬。
南歌已經猜到他是沈鼎的哥哥，沈家現在的當家人沈岱。
陸奶奶果然笑著說：“今天怎么你自己來了？你媽媽呢？”
這個慈善拍賣，一般是女主人出席的多，現在在座的幾乎都是女賓。
說句不好聽的，沈岱在這里簡直是鶴立雞群。
“我只是順路送東西來，坐坐就走，莊靜陪我媽馬上就到。”
聽沈岱說話簡直如沐春風。
這人既有上位者的氣勢，又不乏儒雅清正，難怪沈鼎身上有濃重的書卷氣，想必是沈家家風如此。
陸奶奶和他又嘮了幾句家常，說話間已經到了陸家的座位。
沈岱請她就坐，然后看向南歌。
不待他問，陸奶奶已經給他們介紹起來。
南歌看到沈岱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探究，之后他便溫潤地朝她點點頭。
因為陸奶奶那句話，陸夫人連和沈岱寒暄都不情不愿，說了兩句話便氣鼓鼓地坐下。
好在沈岱是晚輩不計較。
離正式開始還有段時間，星星坐著百無聊賴，南歌怕星星悶，牽著她先到一旁的藝術長廊逛。
陸夫人看著她的身影重重地冷哼。
陳雨寒看在眼里，低聲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陸夫人仿佛被一語點醒，眼前一亮，臉上神色松弛幾分。
“你確定林煥章夫婦會來？”
“放心。”陳雨寒胸有成竹地眨眼。
“不過，可別鬧得太難看！”陸夫人有點顧慮，南歌畢竟還是陸家的人，鬧得難看，陸家的面子可就丟了。
陳雨寒眼珠一轉，“不會，就讓林夫人纏著她，林夫人那人是不達目的不甘心的人，她哪里還有時間上臺呢！”
對這招“借刀殺人”，陸夫人很滿意。
陳雨寒低頭，暗自勾起嘴角，在手機上發了幾條消息出去。
……
藝術長廊光影明明滅滅，一會暗一會亮，星星饒有興致地和光影玩著追逐的游戲。
南歌跟在身后一起笑。
走著走著，光影游戲結束了，這片全是明亮的射燈。
有個指示牌寫著當代攝影與繪畫。
南歌隨意一看，看到一副黑白肖像攝影，笑容凝固。
星星也眼尖，看到照片，又回頭看她，“鴿子姐姐，那人好像你啊。”
“是嗎？”她淡笑。
“是你嗎？”
“不是。”
月兮一直跟在她們身后，詫異地看著攝影作品，作者署名林煥章，作品名：夢中人。
少女的臉毫無瑕疵，干凈純粹，黑色的瞳仁倒映著一潭湖水，黑白照片里卻讓人看出幾分暖陽。
南歌的話忽悠小孩還行，月兮當然不會相信這不是南歌啊。
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詫異地看著南歌臉上的神色已經完全冷下來。
“小歌，真的是你？”
一道溫雅成熟的男聲從她們背后傳來。
南歌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她當然知道是誰。
這副攝影作品的作者林煥章。
今天還真是太巧了。
最不想見到的人都出現了。
月兮警覺地攔著南歌身前，“你是誰？”
林煥章止住笑，有點尷尬，也有點意外。
幾年不見，南歌身邊怎么就多了個孩子，還有個這么兇的女人。
“我是她老師，很熟的。”他笑著解釋。
月兮愣了下，沒聽到南歌的吩咐，依然攔著這中年男子。
她覺得他的眼神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