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霍予沉摟了摟陸一語的肩，輕輕將她推過去，說道：“對我媳婦兒好一點哈，我媳婦兒是文明人，不走你那種簡單粗暴的路線，別把我好不容易追上的媳婦兒嚇跑了。”
莫殷雪了他一個眼刀，朝陸一語點了點頭，拉要駕駛員那一側的車門。
陸一語笑著走過去，說道：“莫姨，我來開車吧，您坐副駕或后面就好。”
莫殷雪對陸一語的這個舉動表示很滿意。
她每次跟陸一語相處的時候對她的各方面都很滿意，然后升起她那個棒槌一樣的小兒子是怎么臭不要臉的把這么好的姑娘拐上賊船的，這輩子霍小二作的孽她能不能給修橋鋪路還上。
回家后又覺得這里不行，那里不對。
強烈的反差差點把她整出精神分裂。
霍予沉目送著他家莫女士的車遠去，他家重新上車回大宅。
他家莫女士愿意跟他媳婦兒培養感情那是最好的。
畢竟他家莫女士是很堅持個人想法的人，她要是不想跟人親近，那人就是好成花兒了她也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陸一語平穩地開著車，問道：“莫姨，您打算去哪兒？”
“先去品茗居吃早茶，再跟幾位朋友一起打麻將。”
“好的。”陸一語輸入了品茗居，然后順著導航開過去。
莫殷雪問道：“對婚禮你有什么打算嗎？想在家里辦，還是旅行結婚？”
陸一語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如實說道：“這個……我其實沒有想過。”
“你沒想過婚禮的事？”這下輪到莫殷雪訝異了。
她是能通過表情、語氣判斷對方說話的真假的。
陸一語剛才的表情全然不是在作假。
陸一語有些靦腆的說道：“以前想過，但發現太幼稚了，不合適我現在的年齡。”
莫殷雪笑道：“以前是怎么想的？”
“以前想要有很多花，婚紗還要自己設計。頭飾什么的都不要，妝容也干干凈凈的，不用化得太精致，裸妝的感覺最好，簡簡單單的披著白紗就行。”陸一語說完不好意思的笑道：“前幾天剛參加完一個好朋友的婚禮，發現沒有這么簡單，有些想法要顧及家人和賓客的感受。”
“婚禮是你和予沉的，一切按照你們的意愿來。別的事你們可以委屈，婚禮是你們自己的。”
“謝謝莫姨。”
莫殷雪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你不用拘禮，我沒有女兒，能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很高興。予沉之前跟我說你的親生母親不在了，以前在陸家也沒感受到母愛，讓我盡量把你當女兒那樣疼惜。我不能說我會做到，我也不是那種細心的人，很多事情不會考慮得很周到，無形中傷了你我也不一定能做到。那份心我是有的，行動上我無法做到，而且你親生母親在你心里的位置是無法替代的。”
陸一語眼眶有些發熱，她為了安全起見把車停到了路邊，擦了擦滲出眼角的眼淚，“莫姨，有您這番話就很好了。我很幸運能遇到予沉，還勞煩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為我做了這么多事，為了想了這么多。我以前曾經覺得很委屈、很痛苦，覺得我不太討喜，所以我的親人都不喜歡我。遇到予沉之后，我就沒有這種自怨自艾的感覺了，他讓我覺得我之前承受的所有東西都只是為了遇到他可以很優秀、很坦然的站在他面前，那時候我心里沒有陰影，像他一樣坦坦蕩蕩的面對生命里遇到的所有人。我以前跟您說的我愛了快二十年的人其實就是予沉，他曾經照亮了我的人生，現在又給了我夢寐以求的幸福，甚至送我一個媽媽。我心里很感激，也很感動。我有時候很害怕我不夠優秀、不足以讓他喜歡、不足以好到讓他給我他的溫暖……”
陸一語的聲音顫得不像話，她沒想到她會跟莫殷雪說這些話，可那些話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之后，她才繼續說道：“我常常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以前我以為是源自我心里的自卑，覺得我的家庭跟他的差距太大了；現在重新回到我真正的親人身邊，我還是有這樣的感覺。我其實不是自卑，也不是顧影自憐，我只是特別害怕失去他。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感情還好，擁有過后再失去的打擊我承受不起。”
莫殷雪猶豫了一下，伸展雙臂抱住了陸一語，拍了拍她的背，“傻孩子，愛情這東西沒法說，但感情不會變得這么快。就算有一天愛情散了，你們也產生了更為牢固的親情。這些情感會伴隨一輩子的。”
陸一語顫抖的應了一聲，越發哭得無法自抑。
莫殷雪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霍小二平時雖然不著調，但對待感情，他還是很慎重的。你應該也看到他和他兄弟、侄子們的相處了，他很在乎他的親人。而你從一開始出現在他的生活里就不是以一個年輕貌美的異性出現的，你們之間突然情變的可能性很低，不要做這種不會出現的假設。”
“我明白的。”
莫殷雪沒有松開抱著陸一語的懷抱，這種動作她幾十年都沒對人做過了。
不，應該說她就沒做過這樣的動作。
她從小到老都是大大咧咧性子的人，沒有感情細膩的閨蜜，走得近的也都是軍人，大多數還都是男的。
感情也直來直去，看著老友哭，她的反應不是一起哭就是扔盒抽紙讓他們哭完再說。
戰妃是她的兒媳婦，但有親媽，有什么體己的話和體己的事戰妃基本都選擇跟她媽說，不會跟她說這些。
這一刻，莫殷雪也后知后覺的嘗到了有個柔軟的女兒的感覺。
她也有點明白了霍小二為什么會對她有這樣的要求了。
陸一語的生命里缺了母親的位置，她的生命里缺一個柔軟、細膩的女兒。
她們都剛才彌補了彼此永遠失去的那部分。
霍小二的心思真是細致到連女人都自嘆弗如的程度。
莫殷雪對她這個小兒子又是欣慰又是想抽他一頓的，因為這個小兔崽子設計別人簡直太不著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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