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富貴老翁他們也認得,是楊家家主楊德濟。
看著楊德濟和西鄉縣知縣如同兄弟一般親切的交談,眾人一瞬間就明白了,明白了為什么一直以來他們去報官,從來就沒有人理會他們。
而他們一來到楊家府邸前,立刻就有了官兵來圍剿他們了。
以前他們只是猜測,但是現在這兩人卻是赤裸裸的連掩飾都不掩飾了。
“楊德濟,你這個畜生,狗東西!你不得好死,給我償命來!”
人群中有一個邋遢男子,一看見楊德濟,瞬間眼睛就紅了,發瘋似的叫喊著,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棍棒,想要沖上去,幸虧身邊幾個人拉住了他,要知道那揚德濟身邊的家丁都是佩刀掛劍的。
其他人也被動靜驚動,轉頭看向狀若癲狂的男子,這男子他們認識,原本有幸福的一家,有一個妻子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結果后來因為楊家的二公子看上了他家貌美的大女兒,便心生歹意,將此人冤污下獄,隨后借著探監的名義,將此人的妻子女兒全部在獄中淫辱殺害。
家里的小兒子也沒能逃脫毒手,慘死。
最后或許是玩膩了,或許又是貓戲老鼠的惡趣味,二公子又將這個人放了出來。
男子的遭遇很悲慘,可是在這西鄉縣內,平頭老百姓誰家沒有幾條人命被楊家所害。
所有人都恨,都恨不得吃楊家的肉,喝楊家的血。
可是他們只是凡夫俗子,楊家不僅僅家丁眾多,而且還都是武夫,他們如何能反抗。
所有人都攥緊了拳頭,用吃人的目光看著不遠處侃侃而談的兩人。
如果目光能殺人,兩人早就被殺了千百遍了。
“楊老弟,這些人在你府邸門口鬧事,便由你來說,你看怎么處置?是全殺了還是?”
西鄉縣蘇知縣笑著問了富貴老翁一句,話語間說到這幾千人的生死就仿佛只是在說一些牛馬一樣,不,連牛馬都不如。
至少一個權貴家要殺死數千頭牛馬,也會心痛無比。
但是殺死這幾千條人命,卻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楊德濟笑著道:“這些狗東西,竟然敢到我的府邸前來鬧事,蘇老哥,麻煩你的人了,都殺了吧,不過再留幾百個,到時候拉菜市口去斬首,讓那些低賤的東西,明白下場,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了。”
兩人的談話并沒有避及眾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什么!你敢殺了我們,我們這么多人,你殺了我們,朝廷要是知道了,你們有什么下場,你們知道嗎!”有佃戶不敢置信的怒喊道。
“什么下場,哈哈哈,朝廷會給老夫記上一功,成功挫敗一起北方蠻族勢力奸細煽動的暴亂。”蘇知縣哈哈一笑,隨后一揮手:“殺。”
“殺!”
“殺!”
“殺!”
左右兩個街道共兩百名全副武裝的官兵一得令,全部推著大盾,架起長槍就開始推進,喊殺聲震天。
看著這一幕,衣裳襤褸的眾人一個個臉色慘白無比,架不住心中恐懼的后退。
雖然他們有兩三千人,對面只有兩百人。
可他們都是沒有修為之人,這縣城官兵都是九品煉精的境界,更是裝備精良,這完全是一場屠殺!
“跟他們拼了!”
有人叫了起來,可他的聲音是那么的蒼白無力還有些顫抖。
之前帶頭談話的那么年輕男子也是咬緊了牙關,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頭頂流下。
官兵們持刀推進,老百姓們越退越無處可退,槍尖越來越近,眼見就要開始一場屠殺。
就在這時,一股強橫的威壓掃過全場。
“滾。”
伴隨一聲清喝。
只見兩道金光從天上落下,落在兩隊官兵之中,瞬間便如同雷鳴般炸響。
“轟隆。”“轟隆。”兩聲劇烈的爆炸,雷火閃耀,恐怖的氣浪在人群中掀開。
“啊!”
“噗!”
兩百名官兵瞬間只感覺被一頭野牛撞擊了一般,發出一聲聲慘叫,噴著一口口鮮血,一個個倒飛了出去,哀嚎著滾落在了地上。
僅僅片刻,街道兩邊一掃而空,沒有一個站著的官兵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爆炸響起的時候,蘇知縣和楊德濟雖然不在爆炸中心,可也被氣浪掀翻在地,等他們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瞬間瞪的和雞蛋一樣大。
“這...這...這....”
“這...這...這....”
西鄉縣知縣和楊德濟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街道,一時間嘴里哆嗦著根本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完全還在懵逼狀態。
衣裳襤褸的眾老百姓則不僅僅沒有受到半點傷害,連氣浪也沒有波及到他們。
可以說他們都清晰完整的看完了全過程。
此時也是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明明都已經準備好絕望的被屠殺了,結果忽然之間形式就逆轉了。
只見金光一閃,一炸,這些兇惡的官兵們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難道是....”
就在眾人心中開始想象的時候。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緩緩落在地上,負手而立,背對眾生,獨釣萬....咳咳,走錯片場了。
衣裳襤褸的眾人只能看到這人的背影,但依稀能看出是個身穿勁裝的女子。
而西鄉縣知縣和楊家家主卻是看到了正面。
這是一個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眉目似雪,風骨如劍,很是英氣。
舉手投足之間更是有一種男子都不曾有的流風回雪般的瀟灑。
女子的眸眼淡淡的看著他們,這眼神蘇知縣認識,他看那些低賤的東西就是這種眼神。
來者正是魏神瑩,在城墻上神識掃描到這一幕之后,她便趕了過來。
“你...你是...”楊德濟心顫之余剛想開口詢問魏神瑩是誰。
但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只見西鄉縣知縣在看了魏神瑩兩眼之后,忽然身軀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一下子就如同見了鬼一般的,指著魏神瑩猛的失聲叫了出來:“你!你!你是呼延雪!”
一邊喊,蘇知縣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一邊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起來。
人的名,樹的影。
蘇知縣一喊出呼延雪三個字,一旁的楊德濟大腦也猛的瞬間一片空白,臉上血色盡失。
呼延雪。
這三個字在禾郡地界,能止小兒夜啼!
據傳聞,一年前,此女在北望山中,被鎮北軍楚州軍禾郡衙門共計一萬大軍包圍。
結果這女人殺了個七進七出,血流成河,尸橫遍野,更是于萬軍之中取兩名參將首級,然后瀟灑離去。
而今天,這個女魔頭,居然回來了!
也不怪蘇知縣和楊德濟嚇成這個樣子。
當年呼延家破滅之事,蘇知縣和楊家也都是落井下石了的,如今這女人回來了,怕是第一個就要清算他們。
一想到此,兩人就心如死灰,逃?一招就滅掉兩百人,怎么逃?威脅?這女魔頭連四品大員都說砍就砍了,他不過一個芝麻知縣,還不是說砍就砍說剮就刮。
那些家丁們在聽到呼延雪三個字之后,也是瞬間臉色發白,冷汗直流,手中的兵器都快拿不穩了。
而和蘇知縣揚德濟這方人馬不同的是,衣衫襤褸的眾人一聽到呼延雪三個字,先是不敢置信,隨后便是狂喜。
呼延雪當年在三萬大軍中十進十出,差點血洗禾郡,在權貴眼中是能止小孩夜啼,但是在這些最樸實無華的老百姓眼中,卻是一頂一的大英雄。
誰說起這件事都要夸上一句殺的好,殺的痛快,殺了這些狗日的畜生當官的。
而這時,衣裳襤褸眾人中,那之前領頭的年輕人聽到了蘇知縣口中喊出的呼延雪三個字的時候,卻是身軀猛的一震,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瞬間都顧不得一切的就沖到了魏神瑩的前方,瞪大了雙眼一看,瞬間,兩行清淚控制不住的從他的眼角流下。
男子的身軀更是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大喊道:“表姐!表姐!真的是你!”
年輕男子哭著哭著就撲了上來,想抱住魏神瑩的大腿痛哭。
魏神瑩輕動腳步,挪開身形,年輕男子撲了個空,在地上摔了一下,可他也不覺得吃痛,又連坐起來,眼中噙著欣喜的淚水,似哭似笑的嗚咽著:“表姐,表姐,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等解決了這些人再說。”
魏神瑩看著哭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年輕男子,無奈的笑了一聲,安慰道。
這年輕男子魏神瑩認識,方才神識掃描的時候就認出來了,根據呼延雪的記憶,這是她姑姑的兒子,文錚。
呼延雪有一個姑姑,因為遇見了渣男,死得早,留下了一兒一女,后來渣男娶了續弦,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兩個孩子過的并不好。
呼延雪的爺爺心疼女兒的兩個兒女,對兩個小輩很是疼愛,兩個小輩和外祖家也極為親近,而在呼延家破滅的不久前,表哥文錚恰好回來看望外祖。
沒想到就卷入了其中。
更沒想到居然還活了下來。
而且還一直留在西鄉縣。
文錚聽到魏神瑩的話也是感覺自己現在有些失態,連抹了兩把,將眼淚擦掉,然后站起身來,道:“對,先解決這些人,表姐,你說該怎么處置他們,我們都聽你的。”
文錚說完,衣裳襤褸的眾人都是齊齊點頭沒有絲毫異議,魏神瑩能看出來,這幾千人都以文錚為主心骨。
這表弟這一年半成長不少啊,魏神瑩心中感嘆一句,呼延雪的記憶中,這位表弟一直都是一心鉆研讀書,滿口之乎者也,只為有一日考取功名的。
現在居然能帶動幾千人了,雖然差點失敗全部gg,但也不錯了。
魏神瑩掃視了一圈眾人,所有人都期盼的看著她,就等她一聲令下。
魏神瑩思索了下,直接開口道:“今日,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都去吧。”
隨著魏神瑩話語落下,身后頓時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呼聲。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振奮無比的神色。
魏神瑩也是一揮手,又是一圈雷火之力打出,只聽見轟的一聲,所有楊家家丁都被轟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半死不活,敵方武裝力量徹底消滅。
魏神瑩這一擊,也如同吹響了進攻的號角,眾人一個個揮舞著棍棒,就向楊家府邸沖了去。
有的機靈的先沖向了那些躺在地上的官兵搶奪武器。
地面上的官兵有些還沒死透,哀嚎著還想抵抗,但直接被憤怒的人群狂毆致死。
知縣和楊老爺也被群眾抓了起來,狠狠的挨了幾拳,本就年事已高的他們瞬間眼冒金星,感覺快死了,連哀嚎著求饒,眾人果然停手。
但還沒等他們高興半刻,就聽到旁邊的人說道。
“這樣打死他們太便宜他們了!我們把他們托到菜市口去,喊上所有的鄉親們來,吊死他們!”
“好!”
此話一處,,無數人符和,瞬間,知縣和楊老爺被捆綁了起來,押往了菜市口。
“饒命啊!饒命啊!不要殺我!”
“我對不起你們,我知道錯了,我有罪,放我一條生路吧!”
兩人哀嚎著,可沒有人理會他們。
魏神瑩和文錚站在原地,文錚正和自家表姐訴說著當初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那一天晚上他恰好不在府里,而是和呼延家的私塾里的幾個學生去郊外賞月作詩去了,才逃過一死劫。
可是回來的他發現一夜之間,他失去了所有的至親之人,他絕望的無數次想過沖進衙門和敵人同歸于盡,最后還是表姐呼延雪還活著的消息傳來,讓他咬牙隱忍下來。
并且帶著當初一同活下來的幾個學生,一直在西鄉縣暗中發展,一邊等待著表姐或許有一天會回來,一邊以圖報仇雪恨。
聽完文錚的報仇計劃,魏神瑩不由道:“要不是我今天恰好回來,你還報仇,這些人全折在這里。”
文錚,之前在蘇知縣面前都不卑不亢的,但是現在在自家表姐面前卻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這不是沒折嗎。”
看著文錚的模樣,魏神瑩也不由得笑了,旋即點撥道:“人多有什么用,看看你們拿的都是什么,木棒?能打死人嗎,再看看那些官兵,穿的是精鋼甲,用的是百鍛兵,想要斗爭,就必須要武裝起來。”
魏神瑩話音剛落,文錚的眼睛就是一亮,能在一年半的時間里,拉起幾千人馬,他也是很聰慧的,此刻魏神瑩一點撥,他就懂了。
“表姐,你說的對。”
文錚迅速叫出了幾個親近之人的名字,很快幾個人便來到了文錚的面前。
“你們幾個,叫點人,我們去把武庫給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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