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敲門聲響起。
書房里，正在接吻的兩個人，松開彼此聞聲轉眸，佟樺趕緊站起來，并不好意思地捊了捊頭發。
陸煜川看著她臉頰紅彤彤的樣子，不由得滿心歡喜，唇角弧度溫和好看。
都懷寶寶了，還是這么害羞呢。
“我去開門。”她被他吻得渾身發熱，躲閃著眼轉身，迅速調節好情緒，迅速打開了書房的門。
“太太。”管家站在門口，他遞出手里的信件，輕聲匯報道，“這是夫人派人送來的信件，說是要轉交給陸總。”
信件？
什么信件？
但佟樺并沒有多問，她伸手接過，“好的，謝謝。”然后輕輕關上房門，轉身朝書桌走去。
“煜川，你媽媽派人送來的信件。”佟樺將它輕放到書桌上，能感覺到里面厚厚的。
然后她對他說，“你看一下。”交待完，她轉身離開。
望著妻子離開的背影，陸煜川沒有挽留。
直到看著那扇書房的門輕輕關上，他才收回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信封。
封面上的字，是他那熟悉的久違的字體。
信封厚厚的，有點鼓起，不用打開，也知道里面不止一兩頁紙。
就這么盯著信封，他沒有伸手去拿。
內心的情緒有些復雜，他猜到了里面裝的是什么，20年的傷害，不是她一句對不起，然后他回一句沒關系就能化解的。
陸煜川在經過內心的掙扎以后，還是從桌面拿起信封，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其拆開。
將里面的信件取出來，有點超出陸煜川的預料，全手寫，熟悉的字體，a4紙大小的信紙，有整整十頁……
這不得上萬字？
是的，這是韓云芝給兒子手寫的道歉信。
陸煜川在看到母親對自己的稱呼時，他內心有一絲別扭，也有一絲觸動。
她說，親愛的兒子。
然后感人肺腑地書寫了自己這些年的心路歷程，寫了自己對他的矛盾，由愛到恨，再由恨到愛的過程……
寫了她的懊悔，她的難過與絕望。
她說她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備受煎熬，她每分每秒都在思念他的父親……
寂靜的書房里，窗外大雪紛飛。
陸煜川雖有一目十行的本領，但是面對母親這封充滿真誠的信，他還是一字一句認真去看……
看到最后一段的時候，這個心如鐵硬的男人，居然模糊了眼眶。
最后一段是這樣寫的——
煜川，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愿意用余生贖罪。
如果你覺得媽媽罪不可赦，也可以把媽媽交給法律，只要能讓你舒心一點，哪怕是要媽媽的命，媽媽也毫無怨言。
媽媽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跟樺樺幸福久久，生的孩子健康平安，你們幸福，始終是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愿。
媽媽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但是媽媽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對不起，兒子，媽媽知錯了。
陸煜川將目光落在末尾的署名上。
那署名是——余生將在深深懺悔中度過的失職媽媽。
陸煜川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才看完這封信件。
要平復心情，估計就不是半個小時能搞定的了，他的心里泛起了波瀾。
將信件折疊好，裝回信封，把信封放到了抽屜里。
他起身來到窗前，看向窗外的雪花飛揚，銀裝素裹的世界，整個思緒還久久停留在信件里……
這個道歉，遲到了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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