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樺觀察著面前男人的臉，他沒有戴口罩。
陸煜川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眉宇和額頭以及鼻梁，都有幾分相似。
他的眼睛睜著，卻無神……整個人感覺沒有任何意識。
就是這樣的一個植物人，他能站起來？
為了確定這是男人的一個秘密，佟樺抬眸看向元媽，她輕聲詢問，“元媽，爸爸這些年一直站不起來嗎？”
聽了這話，男人歪著腦袋，也沒有任何反應。
“是的。”元媽回答她，“陸先生肌肉無力，已經十多年沒有站起過了，他連手指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在元媽的認知里，陸先生虛弱得跟一攤豆腐差不多，全靠一口仙氣吊著。
但是佟樺知道，他是可以站起來的。
他為什么要偽裝呢？
他受到了威脅？
“把個脈把這么久，把出一朵花來了嗎？”韓云芝失了耐心。
佟樺看向她，然后輕輕地放下了公公的手。
她緩緩站起身，朝著韓云芝走去，“媽媽，可以給我看看爸爸平時服用的藥物嗎？”
婆媳二人視線匯聚在一起，韓云芝冷盯著她，氣息略沉。
而佟樺站定在她面前，就這么望著她，一點也不畏懼她的氣場，就想從婆婆的神色里探究出些什么。
“元媽，去拿給她。”韓云芝那冷得能凍死人的目光就沒有從兒媳婦身上移開。
元媽轉身打開某個抽屜，拿了幾罐藥物過來，佟樺接過后，“謝謝。”她不僅看了藥瓶，還打開看了看里面的藥丸。
整個過程，韓云芝都在冷盯著她。
佟樺始終平靜，很快又歸還給元媽，內心卻是狐疑的。
韓云芝對佟樺非常不喜歡，對她充滿了戒備，十分的不耐煩，“可以了嗎？看出什么了嗎？能治好嗎？”
佟樺迎著她視線，“……”她沒有說話。
“出去。”婆婆下起了逐客令，“以后由不得你們胡鬧！”
在回水韻花都的蘭博基尼里，佟樺坐在陸煜川身邊，她情緒特別特別低落。
“怎么樣？有沒有治好的希望？”陸煜川轉眸問她，這些年來，他對父親的病情一無所知，所有信息全在母親那里。
但是今天仔細一瞧父親，陸煜川很是心酸，這樣的軀殼，進食都要靠注射，活著有什么意義？
佟樺的心情無比凝重，她垂著眸，內心矛盾極了，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判斷告訴給他。
如果告訴他，他會相信嗎？
會不會掀起什么腥風血雨？
其實從陸家老宅子里出來的時候，佟樺看似冷靜，其實她的后背冒了細細汗珠，這會兒都是濕的。
“你怎么了？”見她走神，陸煜川又喚。
佟樺回了神，礙于柯叔在，她唇角輕揚，“回去再說吧，我今天有點兒累了，想睡會兒。”
陸煜川伸手將她攬在了臂彎里，對她抱有希望，現在跟她是一個整體。
而且她懷了他的孩子，陸煜川決定要好好過日子。
他心想，自己會愛上她的。
這對年輕人從老宅子離開以后，韓云芝回到臥室，她呆坐在床上，臉色蒼白。
老道士的話，就像魔咒一樣，令她頭痛欲裂。
“夫人……”
“元媽，你說這個臭丫頭還會不會來？”韓云芝突然抓住元媽的手，眸子里滿是惶恐，“她是不是要打破這份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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