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
從姜戰入府開始,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已明確表明,衛仲道必須死。
而蔡邕等人自然不可能為此而觸姜戰的霉頭。
“侯爺難得來一次,老夫本應邀請侯爺至府中做客,然家中混亂,恐怠慢侯爺,老夫便不多留侯爺了。”
蔡邕看了看還在清理院中血跡的將士們,心中一陣煩悶,遂委婉的下出了逐客令。
對于蔡邕來說,雖然自家女兒與衛仲道的婚事還沒有擺到明面上來,但若無今日之事想來也要不了多久了。
所以面對姜戰之時,蔡老頭多少有些糾結。
“蔡大人,今日本侯來得匆忙也未帶什么禮物,這東西就當做本侯的一番心意吧。”
姜戰明白這老頭心中有氣,隨即也不準備久留,從懷中取出數張雪白的宣紙遞給了蔡邕。
“呵呵,多謝侯爺的一番心意,老夫不...嗯?”
蔡邕原本并不在意這所謂的禮物,身為大儒,他缺錢嗎?他缺名嗎?
哼,區區禮物也想讓老夫對你改觀。
所以蔡邕看都沒看,便想拒絕。
然而當余光瞄到那雪白的紙張后,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瞬間呆愣在了原地。
“這,這是,紙?”
蔡邕口中支支吾吾不敢確定的說道。
“沒錯,是紙。”
“幼平,記得把院子清理干凈再走,其他人給本侯滾回大營。”
姜戰滿含深意的對蔡老頭笑了笑,隨即對著正撅屁股清理血跡的周泰喊了一句后,便率先離開了蔡府。
此時,不僅是蔡邕雙手顫抖的看著潔白的紙張,就連他的徒弟阮瑀也直勾勾的盯著宣紙。
“老師,不知可否給學生一張紙?”
良久,阮瑀強壓下心中的震撼,恭敬地對蔡邕說道。
“紙?我府中有不少存紙,你自己去找下人取便是。”
蔡邕明知愛徒所言并不是府中的蔡侯紙,故意說道。
“老師,學生說的是你手中的這種紙。”
阮瑀眼角抽了抽,提醒道。
“不可,這是侯爺送給老夫的,你要去算哪樣,為師平日里教你的禮數都忘了嗎?”
蔡邕趕忙將宣紙置于身后,一副護食的模樣,竟然一張都不打算給別人。
啊這!
阮瑀苦笑一聲,暗道一聲虧了。
此番不僅沒要到這奇怪的紙張,還被老師罵了一頓,心中苦澀之下只得作罷。
晚上,阮瑀借故留宿蔡府,幾乎形影不離的跟著蔡邕,就為了多看看那種白紙。
他二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一眼便發現了這紙的不同之處。
要知道,這個時期雖然有蔡侯紙,但紙色發黑質量極差且難以保存長久。
故而紙張造價雖然被蔡倫打下去了,但是質量卻沒有抬上來。
正因如此,這個時期用來書寫的大部分還是簡牘,少量用絹布來書寫。
傍晚時分,蔡邕坐在書房中看著平鋪在案幾上的宣紙發呆。
“怪哉,怪哉,這紙張為何如此雪白細膩、紋理純凈呢?”
蔡邕于書房之中,大手不斷地在宣紙之上撫摸著,嘴里還在叨叨叨的念個沒完。
“要不老師,您試試書寫一下?”
“哎我的媽呀!”
“孽徒,你嚇死為師了!”
這時,一道聲音在蔡邕身后傳來,年過五旬的蔡老頭差點當場開席。
“老師,徒兒這不是好奇嘛。”
阮瑀略帶歉意的看著蔡邕,同時用手不斷地撫著蔡邕的背部。
“唉,這紙張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若是在其上書寫,就怕浪費了這奇物。”
蔡邕面帶不舍得看著面前的宣紙,沉聲說道。
“老師乃是當世書法大家,若您都用不得這紙,還有何人用得?”
阮瑀笑了笑,拍了蔡邕一個彩虹屁。
“呃,哈哈哈,你呀你呀,好好好,那老夫便試試這紙用來書寫會有何效果。”
聞言,蔡邕感覺一陣飄飄然,爽朗的大笑道。
“老師,學生為您磨墨。”
阮瑀見蔡邕興致來了,不由恭敬地為其磨起墨來。
沙沙沙——
待得墨已磨好,蔡邕提筆沾了沾墨,在雪白的宣紙之上書寫起來。
毛筆接觸在宣紙上后,蔡邕只感覺手上傳來一陣陣舒暢之感,書寫順暢毫無阻塞,蔡侯紙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好字,好字!”
阮瑀看著宣紙上蔡邕特有的飛白體,不由夸贊道。
“父親,師兄!”
這時,門外傳來蔡琰的聲音,隨后身姿曼妙的蔡琰自門外走入。
“琰兒,快來看,這紙當真是奇物啊!”
蔡邕此時心情大好,見女兒走來,不由獻寶似的讓其觀摩自己的字。
“這紙張,為何會如此雪白?”
蔡琰看著宛若冬天大雪過后的雪地一般潔白、平整,不由驚疑道。
“此物乃是驃騎將軍送與為父的禮物,當真是奇物啊!”
蔡邕看著面前的宣紙,愈發的喜愛,同時也對姜戰的好感也多了幾分。
姜子詡不愧為大漢柱石!
“驃騎將軍?”
聽到驃騎將軍幾個字,蔡琰的面色不由一變。
白天發生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聽府中下人說起,正是姜戰麾下的將軍帶兵至自己家中殺了十數人。
而這樣的人,蔡琰下意識里便將其定義為粗鄙武夫、變態。
然而如今自己父親竟然告訴她,就是這樣一個武夫送給他這么潔白的紙張,這如何不讓蔡琰覺得怪異。
“元瑜,明日一早去請侯爺,就說老夫明日設宴,欲款待侯爺一番,請驃騎將軍務必賞臉。”
蔡邕唰唰唰寫了一封請帖后,便將信函交給自己的徒弟阮瑀,開口囑咐道。
另一邊
姜戰臨時下榻的一座府邸。
“侯爺,我等近日就要撤軍了,可是我軍自出征以來,一未開疆拓土,二未斬獲錢糧,如此回去恐怕軍心不定啊。”
戲忠嘴角揚起一抹壞笑,舉起酒杯對姜戰說道。
聞言,姜某人細細一品確實是這么個味兒啊。
他幽州大軍累死累活的,不能白玩啊,他又不是大冤種。
“志才所言何意?”
姜戰琢磨了片刻,也沒想出有什么能帶走的,于是出言問道。
“屬下記得,主公麾下的無當飛軍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何不到那里走一遭?”
戲忠抿了一口小酒,目光陰險的提醒道。
“妙啊,董卓撤退的倉促,那個地方定然還有不少寶貝沒有被帶走,咱們不去拿也是便宜了別人,志才,本侯給你點個贊。”
姜戰恍然,連忙起身命守在門外的許褚去喚張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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