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沈清零這一招完全就是借刀殺人，甚至還能討好賢妃這個靠山，她和賢妃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就能讓林素然不得好死。
“本宮再問你，漓兒的死，你還懷疑了什么？”
忽然，賢妃的表情有變得嚴肅了起來，她一想到蘇漓，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就恨得眼睛幾乎都快滲出血來。
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小時候就和自己十分親近，因此去年賢妃將她帶到景天國來，就是為了給她找個好人家，順便還能留在自己的身邊。
結果沒想到，好人家沒有了，甚至連一條命都葬送了進去，她如何能不恨，就算是那費武死了，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更何況這件事靜下心來，很多地方非常值得懷疑，費武醉酒也就罷了，可是蘇漓那天可是滴酒未沾啊，如何會做出這種道德敗壞的糊涂事來？
賢妃這段時間幾乎都是閉門不出，連帶著她的臉也全都丟盡了。
但是賢妃沒有證據，她想去追查也無從查起。
因為蘇漓的尸身已經送回西云國下葬了。
放在平時，沈清零這樣的人，賢妃根本看不在眼里，林素然她雖然厭惡，但是也不至于自己親自出手。
可是沈清零卻提到了蘇漓，這幾乎正中賢妃下懷。
“賢妃娘娘，上次奴婢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奴婢雖然不在現場，但是也聽說了不少，那蘇小姐的行為種種，實在是太過于異常，怎么看都是被人下了媚藥所致。”
沈清零不緊不慢的將上次說出的猜想又說了一遍。
她是醫女，自然說得話就更加可信。
“所以你覺得對漓兒下藥的，是林素然那個賤人的可能性有多少？”賢妃又質問道。
“這個奴婢不能隨意猜測，但是聽聞八王妃娘娘當時和皇甫郡主打賭，顯然是知道誰在那房間里面，可就算這只是件巧合，但是蘇小姐當眾失貞，最后便宜的確是那柳家小姐，說到底這件事誰受益誰的可能性就最高，左右都和八王妃娘娘脫不了干系！”沈清零肯定的說道。
林素然，就是你做的對吧！
聽完沈清零的話，賢妃便更加篤定蘇漓的死一定和林素然脫不了干系。
放心吧漓兒，這一次本宮一定替你報仇！
……
三日后。
康王王妃林如萱回京省親，湘王王妃林素然回門，一切就仿佛是輪回一般。
要知道就在半年前，幾乎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里，這兩個林府嫡出的小姐幾乎同時出嫁。
林如萱是原本的京城第一美人，后來又傳說這姐姐林素然要比妹妹還要美，如今林府有兩大美人，還是同時回府，也就吸引了不少百姓前來駐足觀看。
誰都想要一睹這兩位小姐的風采。
偌大的林府大門前，林素然和林如萱幾乎是同時達到，只是這陣仗……區別也實在是太大了。
卻見林如萱做得是赤金琉璃的轎子，前前后后浩浩蕩蕩至少有十幾個奴婢和仆人，所到之處，前面還有駿馬開路。
康城地處偏僻，多以游牧為生，風俗習慣與景天大不相同，竟然會有這樣的轎子，可見康王妃在康城是何等的得寵和風光。
對比之下林素然，做得不過是一頂素轎子罷了，連一點多余的裝飾都沒有。
前后婢女加上轎夫，統共也就三個人而已。
“不都說這林府大小姐好像在八王府過的還行嘛，怎么看著這么寒酸呢？”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議論起來。
“過的還行指的是還沒被攆出來，又不是得寵，看看林府二小姐，那才是得寵應該有的樣子。”
“什么得寵，那分明是盛寵，都快趕上宮里的娘娘了。”
“這林大小姐真是可憐，據說這次她好像是回門，竟然只有自己一個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道，這邊兩頂轎子已經落轎了。
幾乎同時，林素然和林如萱從轎子上走下來，林如萱儼然一副宮中娘娘的姿態，除了一閃華貴，頭上發飾金燦燦的快點閃瞎別人的眼睛外，手還微微一抬，立刻就用奴婢上來攙扶，她的下巴幾乎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再看看林素然。
嘖嘖。
林素然幾乎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一點王妃應該有的行頭和架勢都沒有，簡直就像個普通人家的小女兒。
二人相見，分外眼紅。
更準確的說是林如萱分外眼紅，林素然完全一點反應也沒有。
林如萱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怎么嫁到西北去的。
“姐姐，妹妹許久不見姐姐，甚是想念啊。”林如萱冷笑著，但是心中卻不爽到了極點。
她當初是看見林素然的臉蛋變漂亮了，可是哪里知道竟然變得這么漂亮，即便穿的這么簡單，可是卻不輸她半分。
林素然看著林如萱，只是下意識搖搖頭，半年沒見了，竟然還是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若非因為姐姐成全，妹妹也不會有今天，說到底妹妹要好好‘謝謝’姐姐。”林如萱又說道，這一次她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恨意。
林如萱攻于心計，又長相極美，不過是用點小手段，那康王車黎就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她現在在康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毫不夸張。
外人看著她光鮮亮麗，但是其中的痛苦也只有她知道了。
若不是林素然，現在住在八王府成為八王妃的那個人就應該是她！
她又如何會嫁到西北蠻荒之地，和那個長相粗鄙年紀大的都能當她爹的康王朝夕相對？
這簡直是林如萱畢生的恥辱和遺憾。
“既然妹妹這樣說……那行吧……”
林素然點點頭，忽然后退一大步，站直了身體。
那行吧？
“你……你什么意思？”林如萱看著林素然，不明所以的問道。
“妹妹，不是你剛才說要謝謝我的么？”林素然微微一笑，“擇日不如撞日，姐姐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啊。”
哈？
讓我謝你！
啊呸！
林如萱此刻罵人的心都有了，但是要忍，必須忍著，她可是風華絕代的康王王妃，怎么可能做出當街罵人這么有失身份的事情來？
林素然，你就是故意的！
“妹妹對姐姐的感激之情怎么只能用一句謝謝來表達呢，你放心吧，妹妹這次會在京城當中小住一段時間，妹妹會慢慢地，好好地謝謝姐姐的。”
原本要對付林素然，林如萱還有些擔憂，畢竟八王蕭凌夜身份尊貴，不好輕易得罪。
可是如今一看，這林素然……怕湘王蕭凌夜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過吧。
看看她的行頭就知道了，哪里有王妃像林素然這么寒酸的，而其名義上林素然今日還是回門，按理說蕭凌夜是應該陪著的。
蕭凌夜竟然讓林素然一個人回來，怕是早就在八王府遭到厭棄了，不過是礙于是陛下安排的婚事才沒有將她趕出王府去。
這樣的一個人，拿什么跟她比？
就算康王又老又丑，她林如萱也比林素然強至少一百倍！
想著，林如萱冷哼一聲，大搖大擺的進府去了。
她剛一進去，采星就受不了了，“娘娘，你看她那個樣子，分明是把您看輕了，還以為您在王府不得寵呢，要奴婢說，今日回門的事情就應該告訴王爺，讓王爺一同前來，那多威風啊。”
告訴蕭凌夜？
她連蕭凌夜在哪都不知道好不好。
而且就算說了蕭凌夜會來嗎？顯然是不會的，說了也沒用啊。
再者說她和林如萱之前的恩怨，還是由她來解決再合適不過了。
“不說這些了，進去吧。”林素然淡淡的說道。
招架林如萱是一方面，她這一次回林府的主要目的并非在這個討人厭的妹妹身上，而是她的生母的死因。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著，林素然抬起腳，正準備跟在林如萱的后面進府。
可是自己剛走到門口。
“砰！”
悶聲一響，這林府的大門竟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