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曹操攜大軍救援劉備征討徐州。
呂布遭陳宮所叛向曹操乞降,侯成宋憲綁陳宮獻城,陳宮命尚白門樓。
后經呂布書信勸降,臧霸昌豨歸順曹操。
曹操留陳登守廣陵,授臧霸等人駐瑯琊北海,表車胄為徐州刺史下邳太守總覽徐州諸事。
自此曹操平定徐州之地,引呂布劉備等人回師許都朝見天子。
漢帝召見,聞劉備之名,命人查閱族譜后,以皇叔之禮待之,并彰其徐州之功嘉封左將軍,宜城亭侯。
而對曾侍奉過董卓的呂布,或許是記恨其在長安獨自逃走,讓自己落在李傕郭汜手中受盡磨難。
劉協再見此人心中大為惱怒,借著他作亂徐州之名便要將其處死。
原本呂布心中惶恐,覺得命在旦夕,但不知為何曹操卻以呂布投誠,又勸降有功突然為自己說情這才功過相抵。
而曹操則憑借徐州之功,進位丞相,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散去朝會,曹操便直奔府邸,召集程昱荀彧等人過府議事。
聽著幾人匯報自己離開許都這些時日朝中動靜,見一切平靜如常,曹操這才安心。
“奉孝是有心事,為何心不在焉!”
眾人相議之時,郭嘉似乎另存心思,曹操見狀不禁詢問道。
“聽聞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冊封劉備為皇叔,還欲殺呂布?”
“卻有此事,怎么了?”
“哦,臣下只是好奇,為何主公對劉備獲封一事不加勸阻,反為呂布……”
見郭嘉在意的原來是這事,曹操微微一笑。
“奉孝不在朝堂,不知今日形勢,劉備時常以皇胄自詡,今日朝上陛下又尋族譜相證,形勢所逼,我也不能拒之啊!”
“原來如此!那想來主公為呂布說情也是因為此事了!”
郭嘉聞言恍然大悟隨即說道。
“知我者奉孝也!”
曹操說著捋了捋胡須。
“劉備受封,雖是在許都掀不起什么,但也不可不防,呂布與他幾人向來不和,又有下邳之事,留他一命讓他替我盯著劉備豈不正好。”
“可怕只怕這呂布對主公也并非一心效忠啊!”
曹操聞言卻是一笑。
“奉孝以為呂布為人如何啊?”
“觀起以往作風,反復無常雖然不恥,但也算是梟雄,只是……”
“只是徐州一見,卻大失所望是嗎?”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說實話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呂布時,他還當這人是個豪杰,即便是最后他投降,在自己看來也可以算是能屈能伸。
可下邳城中見到呂布那番模樣時,郭嘉卻動搖了。
能被那樣羞辱還無動于衷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人城府極深,而且善于隱忍,就如同漢初韓信一般,甚至比他還能忍。
可憑呂布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他似乎并沒有那樣的心性。
那唯一剩下的可能便只有一個。
就是在生死關頭之間,被死亡的恐懼徹底吞噬嚇破膽了的膽小鬼。
同樣這也是曹操認為的。
盡管他不明白這么多年從生死戰斗中活到現在的呂布,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但這不重要。
他也不在乎這呂布是不是真心效忠自己。
只是他知道了呂布是一個為了活命連妻妾尊嚴都可以不要的人。
而如今在這里,真正掌握他生死的是自己。
一個人只要怕死,那在這許都就絕不敢忤逆自己,哪怕是坐在朝堂之上號稱天子的哪一位。
“只要會恐懼,那要控制起來就輕松多了!”
曹操說著把玩這手中的刻刀。
“那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利用這枚棋子?”
“暫且對他好生監視便是。”
見郭嘉詢問,曹操沉思了片刻隨即說道。
“臣下明白!”
郭嘉應道。
一連幾天,呂布都在溫侯府,不敢外出。
說是溫侯府,其實不過是一處偏僻的老宅。
但是對于死里逃生的呂布來說卻已經覺得滿足了。
朝堂之上,連劉協都想殺掉自己,呂布早已不奢求什么錦衣富貴,自己能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不,應該說是賞賜,曹操的賞賜。
雖然他不明白曹操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很清楚自己對那家伙來說一定還有一些利用價值。
現在的自己或許應該感謝那一點看不見到價值,但之后呢?
坐在候府,呂布的思緒不斷交織。
不行!自己決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他必須要做點什么。
至少在曹操將自己的價值榨干之前,他必須要讓自己有不能被殺死的理由。
“來人!去請高順來見我!”
呂布想著連忙招呼下人前來說道。
至于為何是高順,那是因為在曹操看上張遼能力,大加提拔之后,自己如今能相信的也只有高順了。
下人見狀連忙出府,前往高順住所。
等到許久之后,看著高順到來,呂布連忙起身,親自上前相迎。
高順這些時日也有些郁悶,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脾氣讓曹操覺得厭惡,跟著呂布一起來的諸多將領都被授予職務,唯有他被丟棄在一旁不管不顧,甚至連個參將也沒有。
如今見到舊主對自己這邊態度,高順心中百感交集。
想不到當初隨著他稱霸一方時不受待見,如今落魄寄人籬下反倒……
“君侯!”
見呂布上前,高順連忙行禮。
呂布見狀則是將高順的手壓下。
“如今我與你一樣都只是一個降將而已,難得你還肯叫我一聲君侯!”
“高順自長安追隨君侯起便已決心終生追隨,不論君侯身在何處,君侯永遠是君侯!”
高順說著屈膝在地,呂布見狀連忙將他扶起。
“想我呂布飄零半生,自詡麾下猛將如云,時至今日方才看清,以前是我對不住你!”
“君侯莫要這樣說,全是屬下只知自保不敢勸諫,才至今日連累君侯,是屬下咎由自取,怨不得君侯。”
呂布聞言將高順扶起嘆息一聲。
“事已至此不提這些,如今你我皆朝不保夕,為今之計當設法破處困境才行。”
“君侯有何計策,高順愿拱驅馳萬死不辭。”
見呂布這樣說,高順知道呂布必然有所打算,連忙說道。
呂布聞言四下打量一番,見四下無人這才說道:
“如今我被曹操監視,不可妄動,有一件事正需要你替我去辦!”
“何事?”
呂布則是湊到高順耳畔竊竊私語起來。
高順聽著呂布的私語,不由驚詫的看向呂布。
呂布則緩緩道:
“為今只有如此方能保你我二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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