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如果,他是我的人呢?
  張飛、楊儀、馬良都在關羽府上,他們坐在客坐上。

  倒是關羽坐在主位,耐心的聽糜芳的講述。

  “如今,我已發出告示,整個江陵城都知道云旗抓人是緝捕魏諜,不是胡鬧!”

  “不用幾天,整個荊州也會知道,到時候,誤會就全都消除了,算下來,倒是云旗此番立了一大功。”

  一邊聽著糜芳的話,關羽一邊捋著胡須。

  心頭不住的喃喃。

  ——『這小子,真有他的!』

  終究是虛驚一場。

  不過,在糜芳言出那么多魏諜的名字后,究是關羽竟也感受到了一絲后怕。

  如果再聯想到,這幾年來…北伐襄樊時遇到的一系列詭異事件,比如糧草、軍械突然就消失了。

  比如突襲樂進糧道,樂進竟提前知曉,并且設有埋伏;

  比如每一次進攻襄樊,曹仁與滿寵像是總能算準他關羽攜帶了多少日的糧草…也因為此,始終胸有成竹。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兒,連起來看,又怎么會不觸目驚心呢。

  云旗此舉…何止是揪出了魏諜。

  此間的意義怕是要深遠的多!

  當然,關羽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夸耀關麟。

  他揚起手,“有勞子方了。”

  聞言,糜芳笑了,“我不過是完成最后的緝捕,真要論及功勛,豈有云旗功勞大呢?”

  “哈哈哈哈…”張飛笑了,“你也是,二哥說你有功勞,便是有功勞!至少,那李藐不是被你下令綁起來了么?現如今還在城門處赤身果體,真痛快呀!”

  “子方啊,你這不只是替云旗,也替俺大兄出了一口惡氣,這等滿座噴糞的鳥人就該狠狠的羞辱一番!聽著都無比的暢快啊!”

  似乎是想到了,益州初定,慶功宴時,這李藐竟公然羞辱大兄劉備,張飛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關羽素不喜士大夫,類似于李藐這等徒有虛名的“噴子”更是厭棄至極。

  既他敢斥罵云旗,還敢上嘴咬云旗,羞辱一番也不多,算是大快人心。

  索性,關羽也不提他,轉頭望向楊儀。

  “魏諜之事塵埃落定,接下來,孔明委派楊尚書的考教,也該進行了吧?”

  這個…

  楊儀眼珠子一定,“這個依關公。”

  話音未落…

  “關公…”周倉快步走入正堂,拱手道:“江夏急報,斥候就等在門外!”

  此言一出,楊儀還識趣的拱手,“若是關公有公務在身,這云旗的考教,下官先告退。”

  楊儀是覺得他的級別不夠,不應該參與這等軍務…

  可關羽哪里會讓他走。

  江夏急報,是捷報?還是求援?他心里有譜的很。

  恰恰,對于孔明的考核,這急報來的剛剛好,算是神助攻了。

  “無妨…”關羽頗為豪放的一擺手,“楊尚書是荊州人,如今是荊州的軍務,這里沒有外人。”說到這兒,關羽抬眼望向周倉,“傳斥候進來稟報!”

  不多時…

  斥候快速進門,連忙張口:“江夏落日谷大捷,殲虎豹騎三千余,俘虜一千,繳獲輜重、軍械、兵器、戰馬不計其數,此乃戰報與功勛薄!”

  說著話,斥候慌忙取出戰報,呈于雙手。

  周倉連忙接過…送到關羽身前。

  關羽迅速的展開,一雙丹鳳眼緊緊的貼在這戰報的文字上。

  而這不貼不要緊,一貼之下,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因為這功勞簿上,唯獨只記下了兩個人的名字。

  ——黃老邪

  ——關麟!

  關羽不免唏噓。

  ——『黃老邪與云旗…這不是一個人嘛?那么…坦之、國安、維之,他們呢?他們就沒有功勞要請?』

  可又微微思索…當即明白了。

  這是三個兒子試圖緩解父親與兄弟之間的劍拔弩張啊!

  ——『呵呵…好一番兄友弟恭!』

  關羽內心頗為欣慰,卻是將戰報交給周倉。

  “呈給我三弟與楊尚書看看。”

  這里,他刻意沒有提到馬良,馬良如何不懂關公的意思。

  當即解釋道,“翼德將軍,威公…此次大捷,這捷報細細說起來,也有一番故事,而這故事中的主角嘛…依舊沒少得了咱們的這位關四公子!”

  “噢…”張飛與楊儀接過戰報,卻是不約而同的抬眸。

  儼然,對馬良的這個有關“關云旗”的故事,好奇了起來。

  不過,說來也奇怪,咋啥事兒都能跟關麟扯上聯系?

  馬良也不繞彎子,將這個故事娓娓講出。

  包括,起初時…一批由“黃老邪”造出的軍械,如何通過四公子關麟,昭然于眾。

  這批軍械又如何攪動了荊州的風云變化。

  各方勢力如何角逐?江陵城內如何的暗潮涌動。

  各方勢力又如何露出馬腳…

  直到最后,關麟是如何利用一枚“棋子”引蛇出洞,讓襄樊的曹仁按捺不住,盡遣虎豹騎赴落日谷劫掠。

  關麟又是如何請他的兄長關平,在落日谷設伏。

  一樁樁、一件件…

  張飛與楊儀越聽越是入神,聽到最后,再看到這戰報中功勞簿上有且只有兩個的名字。

  ——關麟關云旗赫然便在其中。

  呼…

  究是一貫大大咧咧的張飛,此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哎呦…二哥,你這哪里是生了個‘逆子’啊,你這分明是生了個‘小孔明’啊!”

  張飛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三將軍,話可不能這么說。”馬良連忙糾正。

  哪能說是小孔明呢?

  說是小張良也行啊!

  “哈哈哈…”倒是關羽,聽到三弟張飛對兒子云旗的贊譽,露出了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

  可莫名又想到這兒子屢次頂撞,甚至現如今,父子間還有一個賭約…

  若他關羽輸了,需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向關麟致歉。

  一想到這里,不免…這悵然的心情像是撞到了一堵墻上。

  “呵呵…”

  原本的大笑,也變成了苦笑。

  有這么個兒子,對于關羽而言,也不知道是幸福,還是煩惱啊!

  倒是楊儀,彬彬有禮的抬手道:“下官恭喜關公了…”

  “倒是也更期待云旗公子能回答出諸葛軍師的三個問題,解出蜀中破局的方略。”

  “無論是劉皇叔,還是諸葛軍師,如今對此都是望眼欲穿哪。”

  原本聊得好好的。

  突然,因為楊儀這么一句話,關羽的表情又恢復了一本正經,語氣也變得嚴肅。“楊尚書方才說什么?”

  啊…楊儀這才會意。

  關羽的話還在繼續,“楊尚書方才提及考題,提及蜀中破局,怎生關某聽不懂呢?”

  呵呵…

  楊儀笑了,他心頭喃喃。

  ——『關公啊關公,別裝了,下官知道你…你絕沒有向云旗公子泄露考題。』

  心中這么想,楊儀嘴上卻說。

  “是下官失言。”

  關羽當即吩咐周倉,“孔明考教云旗,實乃大事兒,速速傳云旗…”

  “喏!”周倉答應一聲,迅速的走開。

  張飛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二哥,俺瞅著,云旗這小子的性子,周倉未必能帶來他!”“俺也去吧,方才聽人說,昨日從太守府出來,這小子便去了西城郊,孔明那岳父的山莊似乎也在那里,俺正好也順路去拜訪下他!”

  說這番話時,張飛尤記得,臨出成都時,諸葛亮對他的交代。

  ——“洪七公此人于荊州干系重大,務必要調查清楚其真實身份!”

  ——“不妨去吾那岳父黃承彥處坐坐,他半年前定居于江陵西郊處‘沔水’山莊內,或許,洪七公的真相,一去便知。”

  這一番話印在張飛的腦門。

  此刻,正是時候去一趟一窺究竟了。

  不過,與諸葛亮交代這番話時有些出入,此刻…張飛要請教的可不止一個‘洪七公’了。

  ‘黃老邪’的身份,他也好奇的緊呢…

  何況,方才聽二哥那意思,黃老邪似乎與關麟這小子也頗有淵源。

  想到這兒,張飛搖了下頭,他的腦回路,搞不懂了這些個彎彎道道的。

  他索性一拱手,“二哥,告辭!”

  不等關羽回話,張飛一溜煙的跑出了這處房間。

  馬良輕捋著胡須,“三將軍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哪!”

  一旁的楊儀聽到了這話,他下意識的,也小聲吟出一句,“倒是關公,似乎變了許多…再沒有往昔那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

  …

  江陵西城郊,枯黃色的葉子紛紛落地,這等傷秋的時節最適合吟詩一首。

  陽光和煦,暖風如醉。

  關麟與黃承彥分別坐在軟墊之上,當中一副棋盤,伴隨著那山莊里“哐哐”的做工聲響,兩人置若罔聞一般的在弈棋。

  身后,黃承彥那頭毛驢近來胖了不少,此刻正悠閑地嚼食著青草…

  身前,棋局已經過半,關麟執白搶得先機,黃承彥執黑,雖落了后手,但地盤仍然大過關麟許多。

  而隨著棋局的越發明朗,黃承彥也緩緩拉開了話匣子。

  “當初你要工房制成的連弩、木牛流馬、偏廂車上都留下‘黃老邪造’四個字,那時老夫還疑竇,為何偏偏取一‘邪’字?現在,整件事做完,我方才知曉…你這小子的確是邪門的很,倒委實無愧于這么個‘邪’字。”

  關麟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笑著反問道:“邪?我如此正派?哪里邪了?”

  黃承彥笑呵呵的將手中黑子落入棋盤,堵住了關麟那洶涌的攻勢。

  “能繪制出這些軍械的制作圖,這便算是小邪!”

  “…而以這批軍械引得各方角逐,利用他們的貪心與志在必得,將其一步步的引入陷阱,如此面子也賺到了,里子也賺到了,單單這次唬騙得來的錢…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吧?此還不為中邪乎?”

  “之后,以這批軍械,一邊去誘襄樊的曹軍出城,陷入包圍圈,一邊一貨兩賣,引得交州與東吳大打出手…兩虎相爭,獵人得益,這番部署、籌謀,如此老道,還不算是老邪么?”

  說到這兒…

  關麟忍不住打斷,“老黃,這話你只說對了一半兒,引誘襄樊的曹軍出來,這是對的…可…引得交州與東吳大打出手,就不盡然。”

  “至少我得到的情報,那江東女子背后的勢力是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陸家,與孫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

  黃承彥手中的黑子一抖,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陸遜陸伯言的夫人正是孫策之女孫茹?陸家與孫家本就打斷骨頭連著筋!”

  噢…

  關麟撓撓頭,他還真沒往這個方面去想。

  他的本意是一貨兩賣,引得兩虎競食。

  東吳也好,陸家也罷,只要是江東人就行。

  這是因為,交州名義上雖是歸附于東吳,可實際上,因為東吳對交州地區‘資源’的掠奪與壓榨,交州人打從心底里是十分痛恨東吳的。

  只是迫于其淫威罷了!

  如此一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就在方才,關麟還收到史火龍他們寄來的飛鴿。

  事兒,成了。

  一切,都很順利。

  現在是“兩家的錢”都在丐幫手里,貨在長沙太守手里,吳郡“陸”家與交州“士”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心念于此,關麟很瀟灑的一擺手,“孫茹就孫茹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不缺錢了,不是么?”

  說到這兒,關麟不慌著落子,反倒是扭過身望向身后的工房,“老黃啊,反正這西城郊就你這一處莊園,不妨再加蓋一些,多拉些乞兒來此做工可好?”

  “這樣…工房、鍛造坊的效率也高一些,再說了,這些乞兒整天‘黃師傅’、‘黃師傅’的叫著,你也不再那么孤獨了,不是么?”

  提到孤獨…

  黃承彥下意識想到了他的寶貝閨女黃月英。

  這沒入蜀時,見上一面都頗為難得……

  這入蜀后,一連兩年哪里還有人影啊?

  這份女兒在外的孤獨,本是充斥在他的心頭。

  但…真如關麟所講的,因為身邊聚集著的大量乞兒,這一口一個“師傅”叫著,這讓黃承彥感覺到每一日都十分充實,哪里還會有半點孤獨呢?

  “不說這個…該你落子了。”

  黃承彥提醒一聲。

  關麟也不猶豫下了一步很大膽的棋。

  黃承彥微微一驚,“你這是孤子啊,呵呵,你小子是想釜底抽薪,可棋盤上…釜底抽薪可不容易!”

  “不試試怎么知道?”關麟笑吟吟的回道。

  黃承彥一邊提起新一枚的黑子,一把感慨,“話說回來,這次你這小子僅僅是使用了一些叫花子,使用了一些軍械,就攪動起整個荊州風云的變幻!”

  “倒是你這個‘始作俑者’藏匿于幕后,不顯山,不漏隋…偏偏如此,一切竟始終都在你的掌握,就像是這棋盤,你看似劣勢…但實則步步殺機,這份心智讓我想到一人。”

  順著黃承彥的話。

  關麟笑道。“老黃你一定是想到了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哎呀,我關麟雖然優秀,但總歸還是比姜太公,比張謀圣欠缺那么一丟丟的…”

  “當然了,如果你將我比作管仲、樂毅什么的,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好了!”

  呵呵…

  關麟的話惹得黃承彥一陣悵然的大笑。

  見過自我感覺良好的,沒見過自我感覺這般優秀的!

  “哈哈哈…”黃承彥笑出聲來,“你說是誰就是誰吧…”

  他也不跟關麟去爭辯。

  關麟卻來興致了,“老黃,到底是誰呀?說說!總不至于是你那寶貝女婿吧?”

  “你比那諸葛孔明還差點兒。”黃承彥也不客氣,“若是他,至少不會在事后羞辱李藐這個蜀中名士!”

  提到里面,黃承彥的語氣重了一分。

  “終究你還是年輕氣盛啊,此番你如此羞辱那李藐,憑他的性子如何肯善罷甘休?不防君子,當防小人哪!”

  黃承彥的話愈發的語重心長。

  年輕時,他就吃過這樣的虧。

  曾幾何時,朝廷中奸臣當道、擾亂朝綱,他曾直言議政,卻被小人記下告知宮中權貴,于是權貴便以其女“黃月英”違反婚齡綱紀與‘黃巾’之嫌而下令通緝!

  (Ps:漢代,女子十五歲以上不出嫁者繳五倍賦稅)

  因為這件事,他的夫人蔡氏閉目而去,黃承彥只好帶著女兒四處避禍,先是到“樂山”腳下,深山老林中搭一間茅草棚過日子,最后遷到白徒坡下白水河畔定居,并在那里建立了黃家祠堂。

  (Ps,這祠堂延綿至今)

  說到底,這都是小人作祟呀!

  可如今的關麟,他得罪李藐,就像是他黃承彥年輕時得罪小人一般…

  這讓黃承彥不免對這位“忘年交”多出了許多擔憂與心悸。

  再說了,這李藐連劉備都敢罵,這種人能敬而遠之,不該與之交惡。

  反觀關麟…

  聽過黃承彥這番耐人詢問的話后。

  他“吧唧”了下嘴巴,似是沉吟了一下,最終…在黃承彥那滿是擔憂的表情中,還是決定把更多的事兒告訴他。

  “老黃,其實,你無需替我擔心。”

  “我怎么能不擔心?”黃承彥眼簾低垂,目光幽幽。

  反倒是關麟的話接踵而出,語速緩慢。

  ——“如果…”

  ——“如果我告訴你,那李藐從一開始起,他就是我的人呢!”

  ——“如果我告訴你,這盤棋,其實才剛剛下了一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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