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 第三四四章 一門父子,一筆寫不出兩個關字!
  結束了。

  整個驚魂的一日一夜,整個關麟布下的星落密布的棋局,最終以三萬五千名曹軍兵士的喪命,以龐德四個兒子的喪命,以襄陽城徹底異主而宣告終結。

  如今的襄樊戰場,除了那高掛“麟”字、“糜”字與“傅”字大旗的襄陽城內,不斷的傳出的“振奮”、“歡呼”、“雀躍”的吶喊聲、呼嘯聲外,與之對應的就是樊城中那一道道幽幽的嘆息,那悲涼的情景。

  襄樊一水之隔,兩座城池的心境截然不同。

  襄樊一水之隔,兩座城池背后的勢力,襄樊戰場的局勢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

  在襄陽東南處的龐德大營,烈火如日,大火像是有生命般包圍了整個大營,點燃了整個大營,火焰在大營中跳動,將一具具“千瘡百孔”的尸首給點燃。

  熊熊大火在無情的燃燒,肆無忌憚的吞噬著一切。

  漸漸的,這赤紅的大火變成了一個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將整個大營都漆成了黑色。

  “噼噼啪啪”的燃燒聲良久不覺…

  仿佛是荊州軍再向魏軍莊嚴的宣戰:

  ——這些人的今天,就是爾等逆賊的明天!

  最心悸的是,這一夜,三萬余軍的統帥,四個孩子的父親龐德,他始終站在樊城城樓上。

  他凝視著那大火的方向,他的拳頭因為握緊,乃至于指甲都嵌入了手中,手心里的血漸漸的流出。

  他恨哪!

  恨他的三萬五千兵,恨他的四個兒子全部死在了那里,就連尸骨,都要被這大火焚燼。

  在持續幾個時辰的握拳后,他的手仿佛又一次松動,緊握的拳頭最終松開。

  這一刻,他已經恨不動了…

  這一仗輸的這么慘烈?怪誰?不就是怪他么?不就是從他那一枚毒箭射中關羽開始么?

  一枚毒箭,換回了一百萬枚弩矢,換回了他龐德徹徹底底的成為孤家寡人!

  這買賣…讓龐德心膽俱碎!

  甚至,有那么一個瞬間,龐德深深的后悔,當初關羽要跑,他…他干嘛要射那支毒箭,他干嘛要去招惹這個戰神!

  “咳咳…”

  突然,龐德猛地咳出聲來,他的腰桿子再也無法筆直,他整個腰身彎倒。

  “將軍,將軍…”

  身旁還有幾十個親衛,他們因為跟隨龐德來樊城,這才躲過一劫,他們的心情也不好受,那大火中焚燒的是他們的戰友啊!

  “將軍…”

  一名親衛扶起了龐德,卻看到了龐德手中都是血。

  有指甲嵌入肉中流淌的血,也有口中咳出的血…

  這下,親衛嚇住了,連忙呼喊:“快…快送將軍去醫署…快送將軍去醫署!”

  十余名親衛將龐德攙扶著往醫署走去。

  火把之下,他們的影子被拉的狹長…

  而龐德方才站過的地方,地面粘稠的很,濕潤的很,那是血,也是淚——

  太慘了!

  不夸張的說,這是龐德自出道以來所遭逢過的最慘的一回了,曾幾何時,他怎會想到終有一日,他…他龐德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龐家…沒根了呀!再也站不起來了呀!

  …

  龐德大營處的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一整個晚上。

  大營中的帳篷、倒下的尸骸都是這大火的養料,這樣的火勢,根本無法撲滅,原本趕來的三萬新兵,許多都是剛剛被分配了一方寡婦,還未嘗到過那男女干柴烈火的滋味兒。

  這些人中,許多都琢磨著…這一仗回去,好好的展露下男人的雄威。

  卻不曾想,他們…連同他們的雄威都已經被燒成了灰燼,那些分給他們的寡婦,在大魏征寡令之下,即將重復再利用,再分給下一批征召而來的新兵!

  源源不絕…

  只是,這些被大火正焚燼著尸骸的主人,怕是他們都不會知道,他們三萬人的慘死,將會給未來大魏的征兵,帶來多大的麻煩與影響。

  哪怕是…“征寡令”之下!

  第二日,當清晨薄薄的霜霧落下,覆蓋在那薄薄的灰塵上,大火總算停了下來。

  到處都是骨骸,到處都飄蕩著黑色的碎末…到處都焚燒過的痕跡。

  而就在這時,那荊江與黎明匯聚于一線的盡頭,一支兩萬人的曹軍疾馳而來,他們是看到了這邊有火,故而先趕至這邊。

  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茫然了。

  特別是這兩萬軍士的將軍于禁,不知何時,他仿佛患上了“火癥”,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病癥,他時刻擔心著周圍有大火生起,卻又忍不住向火的方向前進,宛若飛蛾撲火一般!

  這種矛盾復雜的心情,自從江夏安陸城外的那場大火后,就始終彌漫在他的心頭。

  甚至,涌進他的夢魘!

  讓他便是睡覺,也至少要驚醒三、四次,有的時候,還會跑出軍帳,在大夜晚檢查軍寨外的壕溝!

  說起來,這兩萬兵馬是曹操臨時撥付給他的,這都是源于曹操的那個夢,那個關羽沒有死的夢!

  故而曹操將壽春僅剩下的六萬兵,又抽出了兩萬交付給南陽的于禁,由他去支援襄樊…確保襄樊局勢的萬無一失。

  事實上,在曹操看來,徐晃、龐德、曹仁、于禁…襄樊戰場,這已經算是曹操能擺出的全明星陣容了。

  再加上襄陽城一萬多兵馬;

  樊城三萬多兵馬,其中過半的還是騎兵;

  還有龐德三萬新兵,五千西涼騎兵;

  也正是因此,如果再加上于禁這兩萬兵馬…曹操覺得,哪怕關羽是詐死,可襄樊的局勢,還是能穩住的。

  只是,事與愿違…在于禁大軍還未急行到襄樊戰場時,他就聽聞了龐德軍全軍覆沒的噩耗,聽聞了敵軍弩陣那百萬枚弩矢從天而降,不間斷射落的事實。

  這太恐怖了…

  而不等于禁醒轉過來,他又接到了襄陽城正在被進攻的消息。

  他立刻下令急行,可還是晚了一步…

  “將軍,襄陽城已經失陷了——”有探馬稟報道。

  于禁輕聲道:“我看到了”

  作為五子良將之首的于禁,他的想象力極其豐富,根據現有的情報,他足以幻想出,昨夜…這邊發生了什么?

  上次江夏那邊是燃燒罐,是滔天的大火;

  這次是萬弩齊發,是百萬弩矢從天而降,是固若金湯的襄陽城被攻下…于禁已經不敢接著往下想了,他怕以后他的夢魘會來的更深重!

  “先去樊城吧,等見到子孝將軍再議…”于禁的聲音中帶著幾許沮喪。

  不止是他,就算是他的兵馬,也根本無法遏制住的議論…

  “又,又輸了?”

  “這已經是幾個月以來,第四次大敗了吧?”

  “許多將軍都死了,許多兵士也都死了,這…這究竟怎么回事兒。”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出,“好像,好像自從傳出關家父子不和的消息后,咱們大魏就沒再打過勝仗了,便是射殺關羽的大捷,可最后換來的還是大潰敗啊!大魏…大魏還能贏么?”

  隨著這一道聲音,整個軍團沉默了…

  與其說是傳出關家父子不和的消息,不如說…是傳出,那逆子關麟“不鳴則已,一鳴沖天”的消息!

  “將軍…”親衛看出于禁心情的彷徨,忍不住張口。

  于禁擺擺手,“傳我軍令,去樊城吧…”

  這一聲比方才的聲音更沮喪。

  是啊,三軍將士都在沮喪,于禁也不可避免。

  話說回來,幾個月以來,各路戰場,齊齊敗退,損兵折將,他…他于禁又如何能看懂這個局勢、這個局面呢?

  不是…

  不是“優勢在曹”么?

  可怎么感覺,突然間,這優勢…就改姓“關”了,關羽的“關”,也是那關麟的“關”!

  這是一筆寫不出來的兩個“關”字啊!

  …

  …

  江陵城,官署之內,一張地圖擺在桌案上。

  關麟與陸遜一邊議論著地圖,可很明顯,關麟有些心不在焉,他望眼欲穿的等待著前方的戰報。

  終于,“報——”隨著信使的抵達,前方戰報總算報出:“襄陽城攻陷了…”

  說著話,信使還呈上了戰報,這是傅士仁攻下襄陽后,第一時間匯總出來戰損,就給關麟送了過來。

  關麟掃過戰報,不由得“吧唧”了下嘴巴,眼眸變得凝重,可到最后,他還是釋然了,感慨道:“伯言兄,你看這戰報,哪怕我如此部署,如此攻城,攻下這襄陽城也都死了六千多人!”

  關麟的言外之意…

  這可是在曹仁、徐晃、龐德大意之下;

  在襄陽城外三萬五千兵當先被殲滅之下;

  在徐晃困在樊城回不來的情況下;

  在至少有三成的曹軍兵士被允許回家探親的大前提下。

  哪怕如此,攻下襄陽城,都折了六千多人…

  襄陽號稱貫穿南北的第一軍事要塞,不是說說而已,可不是鬧著玩的!

  陸遜也掃過戰報,按照傅士仁這封戰報中顯示,襄陽城的守軍還不足一萬人,哪怕最后攻破城池,也僅僅只折損了三千多人…

  足可見,這座三面依山,一面靠水的城池,是多么的硬朗,多么的堅如磐石。

  不過…不論如何,還是攻下來了。

  雖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而襄陽攻下來了,這對于荊州而言,就是一個全新的篇章了。

  陸遜把目光轉移到輿圖上,他的手從江陵劃到襄陽,再從襄陽劃到荊江以北與它一水之隔的樊城,感慨道:“襄陽陷落,那么對于曹操而言,宛洛最后的屏障就是樊城了,樊城若失,則許都之地、宛洛之地將徹底暴露在荊州軍的兵戈之下,故而…曹操一定會派重兵支援樊城。”

  “沒錯!”陸遜的分析惹得關麟頷首,“不足一萬人的襄陽都這么難攻,那縮頭烏龜曹仁駐守的樊城里面可還有幾萬人呢!哪怕曹操不派兵來支援,怕都不好攻…可偏偏,如伯言兄所言,這樊城…又是北上宛洛最后一道屏障。”

  坦白的說,無論是按照關麟的哪一條戰略,樊城都是必須要突破的。

  最理想的情況是關麟突破了樊城,然后兵鋒直指許都,曹操被迫遷都,無論是遷往洛陽,還是遷往鄴城,天子這么一動,機會容易出現了。

  只要讓“天子”從曹操手中消失,甚至于…將天子消失的罪過,嫁禍給曹操,那局勢可就大不一樣了。

  中原與北方,各地反叛之聲勢必此起彼伏,別說曹操九個半礦,就是十三個礦也擋不住這滔天的聲浪,這才是關麟最理想狀態下的“統一戰線”,是“全面戰爭”,也是“人民的戰爭”!

  而老爹關羽和關家軍那時候就可以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一舉占據中原。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

  而這份最理想的戰略宏圖,當先繞不過去的大前提,還是——樊城!

  由曹仁這個擅“據守”的縮頭烏龜駐守的樊城!

  “破樊城?你可有什么想法?”陸遜主動問關麟。

  關麟揣著下巴,看著地圖沉思了許久。

  陸遜也不催促,就這么看著他,耐心的等著他的思慮。

  過了足足百息的時間,關麟突然伸出手,將手劃向荊江(漢江)的方向。

  他淡淡的說,“伯言兄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可以借著漲水期的時候,把這荊河的堤壩給鑿開了,然后放水淹了樊城?”

  這…

  關麟的話讓陸遜一下子愕然住了。

  而關麟之所以這么說,是參考的歷史上老爹關羽水淹七軍的故事。

  當然,這個故事…經過《三國演義》的渲染,更多人知道的版本,是老爹關羽先蓄水,再掘開了堤壩,引漢水倒灌,發動水攻,直接把于禁、龐德率領的七軍給淹了。

  至于曹仁所在的樊城,水都被淹到城樓上了…要不是徐晃的突襲,奶了曹仁一口,樊城就丟了!

  好像是這一切都是因為老爹利用天文、水利,又是蓄水又是引水倒灌,才成就的威震華夏之名!

  事實上,如果按照《三國志》的記載,老爹關羽哪有那么傳奇?

  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誰能想到,在三年后的八月,連著下了十多天雨,漢水暴漲溢岸…發生了巨大的自然水災。

  大水沿著漢江故道,河床低洼地帶分三路涌向罾(zeng)口川、鏖戰崗、余家崗到團山鋪一帶。

  再加上唐河、白河、小清河及西北的普沱溝、黃龍溝、黑龍溝等地的山洪暴發之水,使罾(zeng)口川、鏖戰崗、余家崗、團山鋪等區域內的水平地五、六丈深。

  當然,這些都是廢話。

  唯獨一條…不是廢話,那便是倒霉蛋龐德與于禁正好駐軍在這幾個區域!

  那么問題來了?為啥老爹關羽沒有被淹?

  因為老爹關羽手上有船哪…

  關家軍是“水軍陸戰隊”,隨時隨地就帶著船呢,可不是關羽提前準備…他遠沒有那么傳奇!

  說到底,這就是老天爺幫忙,讓關羽“瞎貓碰到個死耗子”,或者說是“守株待兔”,撿到只現成的兔子…借此威震華夏。

  可不是老爹關羽真的那么牛逼,又蓄水,又掘開堤壩…

  又能引漢水倒灌,發動水攻!

  需知,哪怕在后世,蓄水、泄洪、掘堤…都是一個精密的技術活兒,與之相關的領域包括天文、地利、氣象…等等!

  不是關麟詆毀他老子,他覺得他爹關羽,沒這本事。

  當然,關麟也可以等到三年后,等到這場連續十多天的大雨,但…時間太長了,遲則生變,關麟不敢等,他必須得主動出擊。

  那么…

  既然老爹關羽是“靠天吃飯”的,那他關麟就靠本事吃飯,他不等雨了,他打算去細細的研究下這蓄水、泄洪、掘堤…

  研究下這天文、地利、氣象…

  看看能不能有機可乘。

  事實上,荊州地區每年的七到九月都是雨期,漢水上漲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件。

  甚至按照《后漢書志第十五·五行三》中的原文,荊州地區的漢水溢出,倒灌襄樊…一共發生過三次。

  分別是:

  ——『建安二年九月,漢水流,害民人。是時,天下大亂。』

  ——『建安十八年六月,大水。』

  ——『建安二十四年八月,漢水溢流,害民人。』

  也就是說距今三年前,這里洪水爆發過一次,三年后還會大水一次,而憑著關麟的經驗…這中間的六年,盡管沒有大水,但也一定不會太平。

  所以…

  他的思路,水攻、水攻,還是水攻!

  還得水淹樊城——

  心念于此,關麟繼續問陸遜:“伯言兄,你對這襄樊的氣候可有了解?都說枯水期,漲水期…那么漲水期是不是對應著暴雨期?以往在襄樊,水災年份的暴雨能有多恐怖?水位能漲到多高,尋常年份的暴雨又如何?水位能達到災年的幾成?這災年與尋常年份的暴雨,是否有一些細微、可察覺的規律?”

  關麟一股腦的問出了一大堆問題…

  這些,特別是襄樊一線的氣候,這對他的計劃太至關重要了。

  只是,這些仿佛觸碰到了陸遜的知識盲區。

  陸遜只能無奈搖頭:“你若是問長江流域,我還能給你說出個所以然,可若是…襄樊這里,這漢水,百姓口中的‘荊江’,那…”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連忙擺了擺手,意思很明確,這方面的氣候、水利…他不精通,更不擅長。

  不過…

  陸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珠子眨動,連忙道:“不過,倒是有兩個人…此二人均是隱居于襄樊之間,久居于此幾十載,又精通天文地理…如果是他倆中的一人,或許在天文、氣象、水利上能給與云旗你可靠的幫助。”

  陸遜這話脫口…

  關麟連忙問:“是誰?”

  陸遜也不隱瞞:“其一是…隱居于這襄樊之間,鹿門山中的龐德公……”

  …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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