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莊園。
大廳。
謝斐已經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了，他盯著沙發上坐著的四小只。
小天、小寒，還有小年的模樣，跟他記憶中并沒有太大變化，不過，模樣倒是更加精致立體了，比起幾年前，少了幾分嬰兒肥，倒是越來越有小大人的模樣了。
小天跟小寒是雙胞胎，他們的模樣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外人很難分辨清楚誰是小天，誰是小寒。
當年，小天患有罕見基因病。
謝斐作為他的私人醫生，幾乎是看著這孩子長大四五歲的。
他一眼，就認出了小天，看著當年那個身體孱弱的小家伙，已經長大了很多，謝斐的鼻尖忍不住發酸：“喂，小鬼，還記得你謝叔叔嗎。”
聽到聲音。
三個孩子同時抬頭。
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刷視頻，等著太爺爺給自己復活獅子王的小醒醒，也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他伸長了脖子，朝著蔣行舟的方向看過去。
看到謝斐，小天的眼睛肉眼可見地明亮起來，他沖著謝斐點點頭，然后用手語跟他交流：“小天記得謝叔叔！”
謝斐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沉重下來，他側臉，看了一眼身邊的蔣行舟，壓低聲音：“小天這孩子，還不會說話么。”
蔣行舟臉上保持著微笑，同樣壓低聲音回答：“小天的語言功能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過，這孩子一直都不習慣說話。”
謝斐皺眉：“難道就讓小天一直這樣嗎，你們就不怕孩子的心理出現問題？”
蔣行舟沉默了。
他確實沒有考慮過，小天一直不說話，會不會出現心理問題。
他一直都覺得，反正蔣家有錢，小天不說話，也不礙事，只要孩子身體健康，他喜歡怎么樣，就怎么樣好了。
看蔣行舟不說話，謝斐投過來一個鄙視的目光，懶得搭理他，大步朝著小天的方向走過去。
謝斐笑瞇瞇地摸了摸小天的腦袋：“小鬼，你叫謝叔叔，謝叔叔就帶你出去玩，怎么樣？”
小天望著他，眨眨眼，依舊沒出聲。
謝斐有點尷尬了。
以前，這小鬼聽到有人能帶他出去玩，可是最興奮的，怎么過去兩三年，這一招就不管用了？
就在謝斐尷尬地準備轉移話題時。
小天試探著張開嘴巴，學著謝斐剛才的口型：“謝、叔、叔，你好。”
小天開口說話。
最驚喜的是蔣行舟，蔣行舟此刻的表情都變了，他快步走到小天身邊，望著他：“小天，你剛才，說話了？你，你叫聲舅舅好不好？”
小天眨眨眼，目光落在蔣行舟的身上，乖乖開口：“舅舅。”
這兩個字，瞬間就將蔣行舟這幾天煩躁的心情一掃而光了，他驚喜地盯著小天，仿佛發現了什么寶貝似的，掐住小天的腋下，將他舉了起來：“你再叫一聲好不好？叫舅舅！”
小天皺著眉，對三舅舅舉著他的姿勢非常不滿，他下意識用手語跟蔣行舟交流：“三舅舅，你把我放下來可以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蔣行舟笑了：“行，把你放下來就是，你再叫聲舅舅！”
小天有點郁悶。
他早就會說話了，只是覺得手語更方便一點而已。
舅舅現在圍著他，讓他叫舅舅的樣子，一時讓小天覺得，自己好像是剛剛會說話的小孩兒一樣。
這種感覺，可太奇怪了。
郁悶歸郁悶，小天還是乖乖叫了一聲舅舅。
蔣行舟笑了，他立刻就將小天已經會說話的消息，發送到了家族群內。
接下來。
剛好看到手機信息的家族成員們，紛紛都發來了語音消息，希望能聽到小天叫自己一聲。
只有此刻，上了飛機的蔣老爺子，沒有注意到家族群內的消息，不然，他老人家一定把電話都打進來了。
之后的時間，就是小天非常無奈地拿著三舅舅的手機，挨個在群內，叫了長輩們一遍。
一旁一直板著小臉的小寒，此刻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小醒醒趴在沙發的靠背上，望著哥哥小天，還有一臉興奮的三舅舅，他只覺得納悶，他的小臉，轉向同樣淡定的蔣小年，奶乎乎出聲：“姐姐，三舅舅怎么啦，三舅舅好奇怪呀，哥哥不是一直都會說話的嘛？”
謝斐此刻也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了。
聽到小天可以說話，謝斐不禁有些欣慰。
這孩子，雖然不是他生的，可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而且，也是他照顧得最久的病號。
每個醫生都希望自己的病患能夠健健康康。
他也不例外。
謝斐的目光，落在小醒醒的身上，打量著面前戴著小金鐲，掛著小金鎖的小孩兒，謝斐好奇地打量著他：“見鬼了，賀厲存生的兒子，怎么都像他......他到底怎么生的。”
隨著醒醒逐漸長大，醒醒跟賀厲存相似的特點也越來越明顯。
一看就是賀家的孩子。
不過，比起小天跟小寒幾乎照著賀厲存等比例縮小的五官，醒醒的五官還結合了蔣翩枝五官的優點，多了幾分女相。
謝斐盯著他：“小鬼，就是你叫醒醒？”
醒醒黑溜溜的大眼睛，也好奇地望著謝斐：“你怎么知道醒醒的名字呀，你是誰呀？你認識醒醒？”
這一大一小間的問話還沒結束。
賀厲存的聲音，就遠遠飄了過來：“謝斐，好久不見。”
這熟悉的聲音，讓謝斐背后下意識僵了僵。
那種被聲音支配的恐懼感，好像是印刻在他基因中的，謝斐僵著身子扭過頭，看向賀厲存干笑出聲：“哈哈，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你倒是變了不少。”賀厲存也打量他。
兩三年前，謝斐的白大褂底下總穿著朋克元素的服裝，頭發也是狼尾鯔魚頭，抽煙、喝酒、賽車樣樣不落，他永遠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不良青年的模樣，一點醫生的樣子都沒有。
現在的謝斐，發型沒變，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倒是換成了一套灰色的休閑裝，那張天生帶著桃花相的臉，看著也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大學生清澈的愚鈍。
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謝斐皺眉，制止他：“行，你別往下說了，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愛聽。”
賀厲存盯著他，平靜點評：“不過你這張嘴，跟以前一樣，還是這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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