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陸知白的臉更黑得可怕。
八方城。
林棉披著外套下樓，一眼就看到大廳沙發里坐著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遠遠看去，她似乎憔悴了不少。
一點都沒有平時的活潑張揚。
林棉加快腳步走過去，輕聲喊：“小雪？”
鐘雪聞聲抬起頭，臉上沒什么血色，眼眶也紅紅的，看著讓人心驚。
林棉有些心疼：“你怎么了？”
鐘雪吸了吸鼻子，悶悶發出幾個音節。
“棉棉，我懷孕了。”
……
五分鐘后。
鐘雪坐在公寓的沙發上，身上披著柔軟的毯子，滿心復雜地跟林棉交代這些天發生的事。
她本來不想打擾林棉。
可是在北城，她目前只有這一個好朋友，她懷孕的事還不能透露給別人。
她只想跳出陸知白的范圍，一個人好好想想。
“事情就是這樣，于是我就來找你了。”
鐘雪說著，眼底滿是落寞。
面前的茶幾上突然放下兩杯水，還有兩顆鈣片一樣的藥。
時凜的嗓音平仄響起：“把藥吃了再聊。”
鐘雪脫口問道：“什么藥啊？”
“孕鈣。”
鐘雪震驚又糾結：“時總，謝謝你的藥，可我現在這情況，應該還沒到補鈣的時候吧？還有你們家怎么還備著鈣片？”
萬一把孩子給打了。
她還需要補充什么孕鈣？
時凜睨了她一眼，撿起其中的一顆藥放進林棉手里，慢條斯理地說：
“這是給林棉吃的，順便給你一顆。”
什么？
鐘雪懵了。
猛地扭頭看向林棉，目光又移到她的肚子，滿眼不可置信。
“棉棉，你懷孕了？”
林棉抿唇笑：“月份還很小，跟你的時間差不多。”
只不過剛才看鐘雪情緒失落的樣子，她就沒敢開口。
沒想到時凜直言直語地戳破了。
鐘雪很替她開心。
“太好了，你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話音剛落，她突然想到自己肚子里也有一個，心情凝滯了兩秒，再次沉重起來。
林棉握了握她的手，還有些期待：“是啊，說不定他們兩個一樣大呢。”
鐘雪牽強地笑，默默覆下眼睫。
林棉就著水把藥給吃了，然后指了指茶幾上的另一顆藥，問鐘雪：“你要不要先吃一顆？”
鐘雪垂眸，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
時凜送完藥，就去廚房切水果，女人孕期身體虛弱，營養跟不上，他每天想方設法給林棉食補。
水果中的維生素就是其中之一。
“嗡嗡——嗡嗡——”
柜臺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偏頭看了一眼，是陸知白打來的電話。
時凜洗干凈手，擦干，滑動接聽鍵。
那邊傳來陸知白隱忍壓抑的聲音：“鐘雪在不在你那里？”
時凜往門外瞥了一眼，兩個女人還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剛才鐘雪的八卦，他聽得一字不差。
無非是一個動情了，一個不走心。
他收回視線，輕飄飄地三個字：“不知道。”
陸知白秒懂，風風火火丟下一句。
“我一個小時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