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趙鴻有些詫異的看著黑老大。
“這個宗澤還有后手？”
“嗯！”
黑老大道：“船底有炸藥，必要的時候，可以炸穿船只。”
“讓船只進水，以達到沉船的效果。”
“炸藥的位置只有宗澤知道。”
“他要是沒死，我們可能都會葬身海底。”
趙鴻了然地點了點頭。
其實吧！
現在想來，就算宗澤炸船問題也不大。
畢竟沒多久。
素心雪和韓縣令先后帶人來了。
自己水性也不錯。
只要抱著一塊木板，那肯定是死不了的。
當然現在這樣想肯定是馬后炮。
如果擱在當時，那肯定嚇得個半死。
趙鴻把這些念頭甩出腦袋，看著黑老大又問道：“宗澤死了，你回去還能得到重用嗎？”
“這個就不勞公子操心了。”
黑老大抱拳道：“人有人路，鼠有鼠道，我自有我的門路。”
“公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了。”
“再下就告辭了。”
“行，那就告辭。”
趙鴻起身回了一禮。
“江湖路遠，保重。”
“后會有期。”
黑老大帶著小六轉身離去。
兩人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兩人離開后。
趙鴻重新坐下，看著凌秋雁道：“知道我為什么放過黑老大嗎？”
“為什么？”
“因為他身上的江湖氣很濃。”
趙鴻端起茶杯，有些恍惚地說道：“曾經年少之時，我最大的夢想就是，一人一劍，浪跡江湖。”
“如遇不平時，那就劍斬不平時。”
“我就是我，自詡人間第一流。”
“可后來進入社會才知道，那樣的生活只存在夢里了。”
“我還沒出門，劍就被一個名為現實的大反派給砸了個稀巴爛。”
“一次次地碰壁與迷茫，終于讓我接受了現實的折磨。”
“也永遠忘記了，年少之時，志比天高的，雄心壯志。”
“所以……這就是你吃軟飯的理由嗎？”
就在這時，彩蛛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情緒正準備進入高潮階段的趙鴻，突然被打斷，拉回了現實之中。
他一臉晦氣地看著彩蛛道：“你娘教沒教過你，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要打斷。”
“我沒娘！”
“……”
彩蛛一句話，就讓趙鴻徹底陷入了沉默。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
趙鴻重新看向凌秋雁道：“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嗯，我先醞釀一下情緒。”
“從年少之時，我就立志……”
“吃軟飯？”
趙鴻話還沒說完。
又一道聲音傳來。
是牽著黑虎過來的趙盼兒。
再次被打斷的趙鴻，一臉無語地看著趙盼兒道：“還讓不讓我說話了？”
“你說啊！”
趙盼兒眨了眨眼道：“我又沒攔著你。”
“我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
凌秋雁看著一臉憋屈的趙鴻，帶著笑意說道：“郎君，其實吃軟飯也沒什么不好的。”
“少奮斗，多享受。”
“這種人間美事，你去哪里找？”
“……”
趙鴻黑著臉說道：“你們一個個就不能讓我抒發一下心中的情緒嗎？”
“非要打斷我。”
“現在好了，情緒，興致都沒了。”
趙鴻起身，一甩衣袖道：“我走了！”
看著離去的趙鴻，凌秋雁笑著大聲問道：“你去啊？”
“去趟衙門。”
趙鴻道：“從船上回來，我就沒去過衙門。”
“一些人情得還上。”
“你在這里玩吧！別跟著我了。”
趙鴻擺了擺手。
很快就消失不見。
凌秋雁收回視線，然后目光落在了趙盼兒身上。
面對凌秋雁的目光。
趙盼兒心沒由來的一突。
她有些忐忑地看著凌秋雁，眼神閃爍。
這是心虛的表現。
凌秋雁看了她一會，嗓音和煦地問道：“最近茶坊有沒有新茶？”
“你這里的茶我都吃膩了。”
聽到凌秋雁沒有提起自己和趙鴻之間的事。
趙盼兒莫名地松了一口氣，她當即說道：“有新茶，我新調配的，我給你弄一份，你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好啊！”
凌秋雁笑道：“彩蛛，你喝嗎？”
“我不喝。”
彩蛛把腦袋擱在桌上，興致有些不佳地說道：“我很難過，想要睡覺，我感覺她要出來了。”
“沒事。”
凌秋雁端起茶杯道：“小孩子總調皮，多半是欠揍。”
“她要出來，你就放她出來好了。”
“我多揍她幾頓就行。”
“……”
彩蛛頓時呆滯當場。
語氣哀怨道：“夫人，你不能這樣。”
“挨揍的雖然是她，但痛在我身啊！”
“那你就壓制住她，別讓她出來。”
凌秋雁道：“只要她不出來，你就不用挨揍了。”
“啊~！”
彩蛛哀嘆一聲，有些生無可戀地說道：“人生艱難啊！”
……
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
趙鴻背著雙手走在大街上。
錢塘經過一場水災之后。
死了很多人。
不過這里是大城。
死了很多人，又來了很多人。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恢復。
表面上，水災的影響已經過去了。
只有一些蹲在路口乞討的孩童，還在昭示著水災遠去并沒有多久。
對于這些。
趙鴻也并沒有什么辦法。
他不是什么慈善家。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路過之時，丟上幾枚銅幣。
“大爺，行行好，給點吧！”
就在趙鴻快走到縣衙的時候。
縣衙不遠處的一個路口。
蹲著一個年老的乞丐與一名小乞丐。
應該是對爺孫。
老乞丐很老了，頭發已經全部白了。
小乞丐很小。
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還流著鼻涕。
兩人雖然是乞丐，衣服破爛不堪，但是兩人全身卻很干凈，也不像其他乞丐一樣臭不可聞。
很顯然是專門清洗過的。
這讓趙鴻眼前一亮。
本來已經走過去的他，停下腳步，轉身走了回去問道：“你們怎么在這里乞討？”
正在乞討的爺孫倆，聽到趙鴻的聲音，抬頭望來。
孫子有些膽怯。
見趙鴻問話，立即向老乞丐身后躲了躲。
倒是老乞丐雖然見趙鴻衣著鮮艷，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但他卻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公子，這里有錢人多，心善的人也多，容易乞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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