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憬,你趕緊醒來好不好,去看看你的兒子和你的女兒。去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過得怎么樣?”
“以后……好好對他們。不要讓他們像我們一樣,從小就缺失親情。我們的童年已經不可彌補了,可是他們還有機會。”
“你醒來,好好照顧他們,好好愛他們,替我愛他們。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桑枝泣不成聲。
“卓逸憬,希望你可以忘記我。我們都重新開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傅織曉是你父親孩子了?卓逸憬,我原來也是傅慈的孩子,是傅織曉的妹妹……
還好,我不是卓晏霖的女兒。可是,我卻是害死你父親罪魁禍首。”
桑枝嗤笑著,手心死死攥著。
“卓逸憬,我想了想。這些年毫無保留的愛我對我好的只有以洵和你。
我跟以洵認識很多年,后來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他對我好,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你呢。我們不過兩面之緣,甚至是陌生人,你卻對我一見鐘情嗎?
還這么荒唐的不可自拔的愛我?我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你愛,值得你不擇手段寧愿跟親人兄弟決裂呢?”
桑枝伸手擦了擦眼淚,聲音沙啞。
“可能……因為你是個笨蛋。”
桑枝聽到男人氣若無力的虛弱聲音,不由得愣住了,她抬眼看向卓逸憬。
她盯著卓逸憬,眼里騰起水霧,氤氳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
男人皺著眉,緩緩抬起手想要去摸她的眼睛,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的眼淚。
卻發現手上沒有力氣,有些抬不起來。
他只好收回手。
“我都聽到了。”
卓逸憬低聲說道,聲音沙啞。
“什么?”
桑枝看著他,眸光微閃。
“你愛我。”
卓逸憬硬生生扯出一抹笑來。
“……”
桑枝抿了抿唇,擰著眉,“你早就醒了?”
“你說愛我。”卓逸憬重復道。
桑枝嘴角微抽:“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醫生。”
“你說你愛我。”
卓逸憬面不改色,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神晦暗。
桑枝語塞,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是在做夢吧。”
“你來之前我就醒了,只是想聽聽你要說什么。”
卓逸憬扯了扯唇,聲音低沉沙啞。
“你……無恥。你居然偷聽我講話。”
桑枝輕咳著,臉卻有些紅。
“講給我聽的,就不是偷聽,就不無恥。”
卓逸憬笑了笑,卻像是牽扯到傷口了一樣,猛咳著,眉心緊蹙。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我去叫醫生……”
桑枝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就想往外跑去。
卓逸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別去。”
“我沒事。”
卓逸憬動了動唇,淺笑著,眼里是晦暗不明的情緒。
“過來,躺這兒。”
卓逸憬偏過頭,示意她躺在他病床身邊的空的位置上。
桑枝站在原地,腳步遲遲未動。
“過來。”
卓逸憬聲音淡淡,靜靜地看著她。
“你不過來,那我過去找你?”卓逸憬挑著眉,戲謔開口,“桑枝,可憐可憐我,嗯?”
“……”
桑枝有些無奈,她輕嘆著,褪下涼鞋,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病床本來也不大,兩個人躺著,會很局促。
她刻意往外邊躺著,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結果卓逸憬直接把輸液管拔了,一把將她攬在懷里。
兩人身子緊貼著。
“……”桑枝皺著眉。
“卓逸憬,你瘋了吧!”
桑枝瞪了他一眼,咬牙說道。
“你怎么可以……”
“沒事。”
卓逸憬低笑著,將她摟的更緊了點,“放心,死不了。”
“以前算命先生說,我命大得很。能長命百歲。”
“還旺妻。”
桑枝:“……”
卓逸憬心情大好,他瞇了瞇眼,聲音清淡,他湊近她,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親。
“你摸什么什么東西了?護膚品?親了我一嘴……”
卓逸憬笑道,伸手攬住她的腰身。
“……”
桑枝嘴角狠狠一抽。
“別抱我了,一會兒壓到你傷口就不好了。”
“那正好。”卓逸憬眉心微動,眼眸深邃暗沉。
“浴血奮戰。”
他低頭盯著她的眼睛,湊到她耳邊,輕笑著說道,聲音反而異常興奮。
桑枝臉紅透了:“卓逸憬……你這個變態。”
卓逸憬伸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面色平靜:“瘦了。”
桑枝:“……”
桑枝撇了撇嘴,有些無奈。
“卓逸憬……”
“桑枝。”
卓逸憬盯著她,眼神清明。
桑枝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平靜,“怎么了?”
“再說一次你愛我,好不好?”
卓逸憬盯著她,眸色幽深暗沉。
他眼中的情緒那樣炙熱。
桑枝有些恍惚,她抿著唇,有些猶豫。
良久后,就在卓逸憬自己都有些不自信的時候,桑枝忽然握住他的手,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
“我愛你。”
“我愛你。”
“卓逸憬,我愛你。”
卓逸憬身子緊繃著,垂眸看著懷里仰頭淺笑安然的桑枝,心中涌入一股暖流。
“傻了?”
桑枝見他一直不說話,低笑著,伸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
“不是。”
卓逸憬笑了笑。
“我也愛你。”
卓逸憬瞇了瞇眼,他低頭親吻她的時候唇瓣,如視珍寶般動作格外溫柔。
他涼薄的唇瓣貼上來的那一刻。
桑枝感到了他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許久后,卓逸憬才放開她。
桑枝臉頰緋紅,沒有抬眼看他。
“卓逸憬……”桑枝低喃著他的名字。
卓逸憬淡淡應聲,眉眼含笑。
“嗯。”
“以后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桑枝垂下眼瞼,睫毛輕輕顫抖著,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要用這么極端的方式了……”
卓逸憬眸子沉了沉,他輕嘆著,“好。”
“elvis……”卓逸憬像是想到了什么,低頭看著她,沉聲問道:“他怎么樣了?”
“他也沒什么事,他……沒你傷的嚴重,沒你狠。”
桑枝自嘲一笑。
卓逸憬身子僵了僵。
他輕咳著。
“你……已經去見過他了?跟他……講清楚了嗎?”卓逸憬抿著唇,低聲問道。
“應該是講清楚了吧,不然不回來過來找我說一大堆表白的話。”
卓逸憬順桿爬。
桑枝扯著唇,僵硬的點點頭:“……嗯,我已經都跟以洵說清楚了。”
“是我的錯。你全怪我就好。”
卓逸憬輕咳著,低聲說道。
“不敢。”桑枝眉心微動,淡聲說道。
他明明一副自己沒錯的模樣。
桑枝輕哼一聲。
“卓逸憬,你現在害得我跟以洵分開了,我要是就這么跟著你了,你以后萬一又愛上別人怎么辦?”
桑枝想了想,故意問著他。
卓逸憬皺著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不會。”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目光深沉堅定。
見他的神情那樣認真誠懇。
桑枝愣了愣,她其實不信的。
“為什么……你就這么篤定?人本來都是善變的,我自己都不夠堅定,才會……愛上你。”
桑枝輕咳一聲。
想了想,卓逸憬又說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說不會?看來你還是會……愛上別人啊。”
桑枝嘴角狠狠一抽。
她輕哼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里卻有些不舒服。
“因為就是覺得你笨才看上你的。恐怕很難再遇到一個跟著一樣笨的人了。”
“……”桑枝臉色有些難看,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
桑枝氣的咬牙切齒。
卓逸憬輕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逗你了。”
卓逸憬失笑,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在法源寺的時候我說的還不清楚嗎?”
“我這二十九年都沒有對除你之外的人動過心,如果為了你,我估計真的就削發為僧了。直接在法源寺修行了。”
卓逸憬調侃道。
“你還不如出家呢。”
桑枝輕哼一聲。
“那你也去削發為尼,我們倆在寺里做一對野鴛鴦。風流和尚悄尼姑也不錯。反正色戒戒不了。”
卓逸憬眉心微挑。
“……”
桑枝哽住了,臉色又紅又白。
“你真不要臉。”
卓逸憬低笑出聲,摸了摸她的頭發。
“桑枝,對不起。”
卓逸憬低聲說道。
桑枝愣了愣,抬眼看向他,有些詫異。
不懂他為什么忽然朝她道歉。
“如果不是我,你跟elvis就會在一起了。是我卑鄙無恥,用盡心機。或者……不是我的話,你跟謝豐奕也在一起了。”
卓逸憬抿著唇,眸子沉了沉。
桑枝垂下眼瞼,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怎么能怪你呢?”
桑枝輕笑著。
“要怪只能怪我。不夠愛不夠堅定。”
卓逸憬沉默了一會兒,眸色漸深。
他伸手勾著桑枝的下巴,聲音微沉。
“……那你以后最好堅定的愛我。”
“那我可保證不了。”桑枝故意逗他,輕輕笑著。
“萬一……再遇上個跟你這樣無恥強勢的人……嘖。”
桑枝眉眼彎彎。
卓逸憬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捏著她的臉,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放心。”
“不會的。”
“敢覬覦我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條。”
桑枝挑眉:“我好怕啊!”
卓逸憬睨著她,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她笑道:“萬一我變心了,我不會也死路一條吧?”
“不會,讓你換個死法。”
卓逸憬想了想,面不改色。
“什么?”桑枝有些惱。
卓逸憬輕咳一聲,湊到她耳邊。
“干。”
“死。”
“你。”
“……”
桑枝氣急,一巴掌糊了過去。
“你!不要臉!”
卓逸憬笑意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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