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也沒有一直的秘密。”
卓煜城攥緊手心,聲音沙啞。
“爺爺。你還說自己不偏心嗎?卓逸憬根本就不是卓家人。您還愿意把卓家交給他,這是給別人養孫子給別人養兒子嗎?您這是把卓家拱手送給別人嗎?”
卓煜城嗤笑著,眼神越來越暗。
“……爺爺。您真是糊涂了。
難道就是因為卓逸憬是您親手帶大的,您就忘了他根本不是您親孫子,根本不是四叔的兒子……
您把卓家給他,您把他培養的這么優秀,等到他回去他該回的地方……卓家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需要我再提醒您嗎?你現在是給別人養孫子,養兒子,養重孫子。
我們家還有一個卓子樾。你以為卓家能留住他們嗎?就算您想留,恐怕……那位也不同意。卓逸憬確實命好,總能死里逃生,還有這么好的命格。”
卓煜城冷笑一聲。
卓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滾……”
“滾……”
“你給我滾!”
卓老爺子咬牙切齒的說著,順手就拿著桌上的硯臺朝卓煜城丟了過去。
卓煜城也沒有躲,硯臺硬生生砸到他的身上,濺滿了墨水,臉色也濺了墨水。
墨水說著臉頰滑落,看起來狼狽至極。
卓煜城攥緊手心。咬牙說道。
“爺爺,我不允許卓家落到外人手里,我爸他們也不會允許的。現在只有我知道這件事,如果您不想讓所有人知道卓逸憬的身世……
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您最愛的女兒卓清歡的丑事。
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您最疼的孫子,只是您的外孫的話……卓家繼承人的位置,就再想想清楚。”
卓煜城笑了笑,言語里滿是威脅。
“滾……你滾!”
“爺爺,那我滾了。”卓煜城笑笑,轉身往門口走去。
只是,剛拉開門,卓煜城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他愣愣的看向門口面容冷峻陰鷙的卓逸憬,臉色微變。
卓逸憬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眼神冷漠,滿是譏諷。
卓逸憬越過卓煜城,抬步進了書房。
“卓煜城說的是真的嗎?”
卓逸憬面色平靜淡然。
他的出現也嚇到了卓老爺子。
“允璋?你……你……”卓老爺子瞠目結舌,愣愣的看向卓逸憬,又看了一眼門口的卓煜城。
“你都聽到了?”
卓老爺子臉色有些難看。
“嗯。”
卓逸憬聲音淡淡,“我……”
他頓了頓,眸色幽深暗沉,“我是清歡姑姑的兒子?我只是您的外孫?卓晏霖和談靜不是我的父母?是嗎?爺爺。”
卓逸憬盯著卓老爺子,沉聲問道。
卓老爺子動了動唇,許久沒說出話來。
“……是。”
不知過了多久,卓老爺子眼眶一紅,點了點頭。
“你是清歡的兒子。晏霖只是你舅舅。你是我的外孫。”
“……”
卓逸憬笑了笑,眼底滿是嘲弄。
門口的卓煜城也笑了。
他轉身就離開了。
卓逸憬站在原地,面色平靜,似乎這樣的身世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并沒有改變什么,不是嗎?
他也只是卓老爺子的親孫子變成了親外孫。
卓晏霖也從他爸變成了他舅舅。
難怪……當初他媽出家的那么利落干脆,對他沒一點眷戀留戀,竟然只是因為他不是她的孩子。
原來……呵呵。
在美國那個有時清醒有時神志不清的清歡姑姑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允璋……這件事……爺爺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卓老爺子擰著眉,沉聲說道。
“爺爺,我不在乎這些……”
“我只想問。當初我昏迷,試管嬰兒的想法是誰提出來的?真的是您和奶奶,還是……我親生父親那邊……”
“……”卓老爺子猶豫了一會兒,輕嘆著。
“允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子樾的出生……確實跟您親生父親那邊有關系。”卓老爺子低聲說道,聲音沙啞至極。
“……”
卓逸憬抿了抿唇,目光暗沉陰冷。
“是誰?我親生父親,是誰?是把清歡姑姑害成那樣的那個人嗎?是……每年每月都會去加州看望清歡姑姑的那個男人嗎……”
“帝都……厲家的人?”
卓逸憬皺了皺眉尖,面色暗沉,“那個男人好像叫厲靖珩。”
“……”
卓老爺子輕嘆一聲。
他這個孫子確實聰明。
什么也都能猜到。
“確實跟帝都厲家的人有關。但你生父不是經常去加州看望的清歡的那個厲靖珩。是……那位。”
“……”
卓逸憬臉色微變,驀得抬眼看向卓老爺子。
“怎么可能?!”卓逸憬咬著牙。
那個經常去加州探望“清歡姑姑”的厲靖珩的哥哥。
本國……總統。
厲靖臣。
卓逸憬攥緊手心,死死盯著卓老爺子。
“允璋……這是清歡跟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爸也不太清楚。當初清歡逃婚就遇到了厲靖珩他們……這其中曲折,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你不妨……問問那位。”
“也許……那位,正等著你回去。”
卓老爺子輕嘆一聲。
“從小到大,您對我的培養方式,讓我一個人在外謀生吃苦,憑自己的努力卻獲得想要的東西……”
“是那位的授意。他的孩子,養在卓家,自然不能養廢。他只有你一個兒子。”
“……呵。兒子?私生子吧。”
卓逸憬嗤笑著。
厲靖臣是有妻子的。
嗯。
亡妻。
卓清歡對于他來說算什么?情人?
他這個“兒子”對厲靖臣來說只是一個私生子吧。
“卓子樾也是厲家人授意?因為只有我一個兒子,所以不能絕后,所以才想出了試管嬰兒這樣的荒唐想法?”卓逸憬攥緊手心。
“是……”
卓老爺子抿了抿唇,內心擰緊。
“……厲家人為了不斷子絕孫倒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他為什么把卓子樾留在卓家,留在我身邊?而不是直接把卓子樾帶走。”
卓逸憬嗤笑著,眼底滿是譏諷嘲弄。
卓老爺子沒有答話。
卓逸憬繼續開口,眼神晦暗。
“他們絕對不會任由厲家的‘子孫’流落在外。”
“是……允璋,你跟子樾,總要有一個人回去厲家的。”
“……不會是我,至于卓子樾,我也不會讓他離開我。”
卓逸憬冷笑,手心緩緩收緊,目光堅定。
“爺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走到門口,卓逸憬身形一頓,面容冷峻。
“對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卓子樾的生母了……”
“你說什么?是誰?”
卓老爺子一愣。
“桑枝。”
卓逸憬不冷不熱的說道。
“怎么會是她?”
卓老爺子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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