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三百二十九章 步步逼迫,引入彀中
  清晨,萬里無云。

  婺州別駕府邸,偏門打開。

  五六個人一臉頹然的從府中走出,然后朝著府衙而去。

  等到他們離開之后,千牛衛立刻從內院沖出,開始一間間的搜檢房舍。

  甚至包括用地聽來尋找可能存在的地下暗道。

  沒過多久,白敬業就帶著幾名仆役開始打掃房舍,最后他們住進了最靠大門的幾間偏房里。

  其他剩下房間,被一隊從內院搬出來的千牛衛占據。

  他們開始在這里布置明暗哨所,將整個府邸的一切視線,全部納入掌控。

  ……

  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一切動靜,李絢側身問道:“怎么樣,他將東西都送出去了吧。”

  熊炎上前一步,拱手道:“是的,王爺,白老將密信裝在了一名被趕出府的仆役的身上,那名仆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密信在中途,就會被天陰教的人取走。”

  李絢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告訴下面的人,盯緊一點,最好是能摸清楚他們這條線上的所有人。”

  天陰教在婺州的主力雖然撤出,但還留了不少的底層信道,李絢要徹底的清洗所有的信道。

  他要讓天陰教在婺州變成聾子,變成瞎子。

  “喏!”熊炎莊重的拱手。

  “另外,告訴李墨,讓那邊的人手準備好,今夜,要大開殺戮了!”李絢的拳頭猛的握緊了起來。

  他來到婺州,今天是第三天。

  明天,婺州佛道就會進入州城,為后天的祭地儀式做準備。

  李絢本來還想等等,但天陰教自己卻出了一記昏招,將葉綰綰送到了他的手里。

  既然如此,那這份厚禮,李絢自然笑納。

  熊炎無聲無息的消失,李絢則是走到門前,推開房門,直接走了出去。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帶起一片金光。

  紅衣金甲,李絢今天同樣也是一副紅衣金甲的千牛衛打扮。

  丘貞沐,李竹兩個人分列兩側,李絢微微點頭,然后快速的朝著前院走去。

  不遠處的偏房里,葉綰綰正透過窗戶觀察李絢,看到李絢這番打扮,她的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

  【南昌王絢今天這是要做什么去,怎么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

  昨晚剛剛邀請四大世家的家主參加晚宴,今天就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他究竟想干什么?

  葉綰綰快速的分析著李絢今天的動向。

  她知道,不僅她想知道李絢今天究竟要去哪里,整個婺州城,上到州衙官吏,下到世家宗族,沒有一個人不想知道南昌王每天動向的。

  這位南昌王來了婺州不過兩天,幾乎就鬧出了翻天覆地的聲勢。

  夏收在即,天陰教起事在即。

  短短的時間里,卻變數叢生,殺意凜然。

  誰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會錯過什么大事。

  甚至很有可能會波及到他們自己。

  天陰教,方云秀,同樣也是如此。

  他們如今正計劃著針對南昌王,昨天晚上,自己沒有能抓住機會,今天他們更是死死的盯著府邸的一舉一動。

  ……

  西城校場,李絢起碼從邊上緩緩走過。

  校場中央,二十個身穿步甲的精銳士卒,排成兩隊,上下用力,同進同退,長槊刺擊,風撕砂裂。

  這些士卒難得的都是身高馬大之輩,身上都有功夫在身。

  刀槍嫻熟,弓馬俱備。

  燕濤騎馬陪在李絢身邊,低聲說道:“昨日募兵令一出,立刻就有一堆人前來報名,不過各種條件之下,被刷下去不少。”

  李絢點點頭,然后囑咐道:“實力差點不怕,但來歷一定要清楚,絕對不能讓天陰教的人潛入進來。”

  燕濤認真的拱手,嚴肅的說道:“王爺放心,曾經犯過的錯,下官絕對不會再犯一次……現在之所以只有二十人,也是因為下官要求過高的原因。”

  “這些事情你自己把握就好,今天晚上,你帶上所有人,戌時正,到州衙集合,然后和本王一起前往八詠樓,本王今夜要大宴賓客。”李絢嘴角露出一絲冷森之意。

  “屬下遵令!”燕濤沒有多問,只是恭敬的應了下來。

  ……

  “南昌王在西城校場檢閱募兵。”

  方云秀將小紙條捏在手里,轉眼就將它捏的粉碎。

  輕輕的敲著石桌,方云秀想起之前收到的另一份線報:南昌王今夜戌時三刻宴請婺州四大世家的家主。

  難道說,南昌王要對四大家主動手了?

  不,不可能,婺州四大家關系著婺州穩定,不管誰去動他們,最后必然造成動蕩,最后也必然會便宜天陰教。

  南昌王沒那么傻。

  方云秀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以他對南昌王的認知,這個人非常的謹慎。

  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計劃和目的,而且一看到機會,即立刻就會狠狠的撲上去。

  當初城門口之事如此,后來的望樓衛同樣也如此,還有昨日的禁掉令,更是讓方云秀感到一陣陣的森寒。

  前前后后的事情,讓李絢不僅一下子掌握住了整個婺州的城防,甚至還極大的動搖了天陰教的基礎。

  的確,天陰教當中,有很大一批都是睦州人,然而,問題是這里是婺州。

  睦州百姓不過是這二十年來從睦州遷移過來的,其中只有一小半有著不多的永業田,絕大多數都是租著別人的口分田過活。

  李絢的這條法令一下,立刻就將一大半婺州的民心給爭取了過去。

  天陰教起事的根基雖然少的不多,但也有足足有五分之一之多。

  不要看起來這五分之一很少。

  要知道,這可不是直接削去就沒了,而是你這邊少了五分之一,人家那邊立刻就又多了五分之一。

  兩相對比,五分之二的差距就沒了。

  或者更直接的說,通過那邊法令,南昌王在婺州民心中的份量已經超過了天陰教。

  剩下的,就是世家了。

  方云秀忍不住的站了起來,在小院中來回走動。

  世家才是真正擁有整個婺州最多土地的人。

  方云秀幾乎可以完全肯定,南昌王今夜必然會圍繞著土地做文章,最后的結果甚至會直接影響到那些信奉天陰神女的睦州百姓。

  至于這中間具體的手段究竟是什么,方云秀一時之間還想不清楚。

  他雖然智計百出,但是畢竟在政務上歷練不多,對于這種州郡之才的了解更是要少的可怕。

  但是他清楚,一旦讓李絢動搖了天陰教中睦州百姓的民心,那么天陰教這次的起事,必將以失敗告終。

  雖然當年之事距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可睦州百姓對朝廷的痛恨依舊記在心里,可是反過來,他們就真的對天陰教充滿了信任,卻也未必然。

  畢竟當年的戰事本就是天陰教率先挑起的,如果說他們最后成功了,那一切好說,可問題是他們敗了。

  他們不僅敗了,還讓朝廷在這二十年的時間里,對睦州進行了嚴厲的賦稅懲罰。

  這讓睦州百姓在痛恨朝廷的同時,也同樣痛恨起了天陰教。

  尤其是在見過其他各種相對要少的多賦稅之后,這種痛恨更是無比的熾烈。

  這些人現在信奉天陰教,不過是他們沒有其他的去路罷了,一旦他們有了別的路,那么立刻就會拋棄天陰教,就像是當初一些人對王方鱗的期待一樣。

  方云秀停下腳步,看著身旁的高大榕樹,呼吸已經沉重了起來。

  他有種直覺。

  今夜,李絢要做的,和王方鱗恐怕是類似的做法。

  只不過他究竟采用什么樣的辦法,現在方云秀還猜不透,可一旦讓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天陰教的根基必將更加動搖。

  忠城的信徒在天陰教終究是少數,而這其中,經過了二十多年培養出來的忠城信徒,其中的精英早就被挑選出來,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訓練,只是在起事之前,他們被已經分散到各地。

  即便是方云秀手里的人手也不多。

  一旦讓南昌王折服四大世家,穩定了婺州的根基,那么他們到時候即便是起事,也未必能拿下婺州城。

  拿不下婺州城,那就再沒有之后了。

  方云秀的呼吸越發就凝重了起來。

  這種后果,即便是他也不敢隨便想。

  沒有婺州,越州杭州就無法得到中的支援。

  一旦揚州的府兵南下,甚至或者說,光是越州和杭州本地的勢力就已經足夠讓他們頭疼的了。

  所以婺州必須打通,所以婺州不能半點意外,所以……

  南昌王必須死。

  必須要在今夜他計劃得逞之前,殺了他。

  方云秀的眼神中,充滿了凌厲的殺機。

  對于刺殺南昌王,方云秀有自己的一套計劃。

  如今圣女成功的潛入到南昌王的身邊,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很快就能找到刺殺南昌王的機會。

  只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了。

  ……

  一張白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方云秀拉了出來,他開始迅速的在上面書寫起來。

  戌時初刻,在八詠樓南邊街口,襲殺南昌王。

  “你不應該留給我那么多的人手的。”方云秀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意。

  李絢在掌握婺州城防的過程當中,有相當一批的人被剔除出成城門衛和望樓衛。

  這些人,或許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精銳,但絕對是合格的士兵。

  唯一可慮的,就是眼下,他們這些人手里的弓弩數量嚴重不足。

  看樣子,今天夜里想要襲殺南昌王,需要強行而為了,但又不得不為。

  低下頭,方云秀開始在之上算起來天陰教在婺州的人手數量,同時算計南昌王所能調動的人員數量,甚至還必須要考慮,在刺殺南昌王之后,他們的人手的撤離路線。

  如今不比往常,如今的城門衛和望樓衛中,天陰教的人手早就已經被徹底的踢了出去。

  掌握城門衛和望樓衛,是之前的婺州司獄徐劍,這可是個軟硬不吃的家伙。

  如果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面開花。

  方云秀的思路清晰起來,然后快速的在紙上書寫了起來。

  同時很快,一份份的命令就傳遞了出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云秀猛然抬頭。

  四周的高空中清晰的傳來的暮鼓被敲響的聲音。

  不對,今日宵禁提前了。

  現在是酉時六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云秀的臉色一片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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