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二百四十二章 紡織聯合,吳越行會
  “王爺不知,這等份額劃分,并不僅僅限是杭州一地,整個吳越之地,各州都是各自類似的利益共享。”

  胡郁稍微停頓,看到李絢臉上升起一絲訝色,這才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除了各州刺史之外,封到吳越之地的各位藩王同樣也有類似份額,就比如令尊大人!”

  “哦,原來如此。”李絢恍然的點點頭,說道:“本王與父王類似,故而這一次本王前來婺州任職,你等商量之后,決定在婺州份額當中也給本王一份,而且是相當不菲的一筆數目,甚至還在父王之上,這才引起這位齊公子的不滿……

  等等,不對,婺州之事如何與杭州有關?

  除非,你等所說不只是一個婺州,是一整個吳越之地!”

  李絢腦海中閃過一絲頓悟。

  吳越雖大,但各個家族的觸角早就已經滲透到了吳越每州,掌控各地一切相關產業,在各個細節分支上都有份額劃分。

  相互勾連,此消彼長。

  只有如此,當婺州的一部分份額要劃分給李絢的時候,才會傷及到齊公子的利益。

  這樣,他才會這般對李絢不依不饒,算計陷害。

  李絢一下子全明白了,忍不住站起來來回踱步。

  突然李絢腳步一停,回看胡郁,冷冷的盯著他:“也就是說,你們所有人,已經形成了一個統管整個吳越之地的聯合……紡織聯合體?”

  李絢頓時有種極度工業化的感覺,很突兀,很驚艷,也很恐怖。

  “王爺敏銳!”胡郁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不得不說道:“杭州古老,多年來,各個家族開枝散葉,在各州各地都有分支,或明或暗的掌握相關行業領域……這份額劃分然只涉及本州,可一旦離開本州,到了別州自然也能插手別州事務。就看個人實力背景有多強,有多少能力讓別人從手上割肉了。”

  “不要打岔。”李絢眼睛死死的盯著胡郁,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等在整個吳越之地,是否已經形成了一個統管吳越紡織產業相關的……行會?”

  紡織聯合體這個詞,工業化的味道太重了,但行會,絕對是眼前這些人必然會做的。

  吳越十六世家,外加方方面面的勢力聯合,絕對能在實質上統治整個吳越。

  就連皇帝都奈何不得。

  各地州縣所側重之事不同,有的側重生產,有的側重紡織,有的側重銷售,大家聯合起來,相互協作生產出來的絲綢又賣往了神都,西京,甚至西域南洋。

  這樣幾百年來,杭州才能一直成為江南中心所在。

  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從不是一句空話。

  “大家只是抱火取暖罷了。”胡郁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心里暗自責罵自己,讓你多嘴。

  李絢冷冷一笑,將此事記在心里,隨即擺手,臉上無所謂的說道:“天下事皆是如此,也非是吳越之地,只是這件事,怕是沒有那么簡單吧?”

  “下官不知道王爺所言何意?”胡郁抬起頭,滿臉愕然的看著李絢。

  “這樣的份額劃分,是與職位有關。”李絢淡淡一笑,說道:“引起那位齊公子如此不滿的原因,表面上看起來,是本王要赴任婺州,要從他在婺州的份額上劃割不少出來給本王,而且你等劃分給本王的相當不少,故而他不愿意,所以才會出面擠兌本王,甚至敗壞本王的名聲。”

  胡郁拱手說道:“此事并非在下等人妄為,如今婺州王刺史重傷,不能處理州務多日,王爺此次就任婺州別駕,名義上是別駕,但實際卻有刺史之權,再加上王爺還有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和檢校鴻臚寺少卿之職,內外相加,比真正的一州刺史也不差多少了。”

  “王刺史的那份恐怕也沒有收回吧。”李絢似笑非笑的看著胡郁。

  在杭州,杭州刺史一開始便占的五分份額,而婺州王方鱗同樣也占有五分份額。

  李絢這五分份額,恐怕就是從別人手中刮下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也并非是針對他一人而為,實際上這些是從婺州各家身上各分出一部分份額出來贈與王爺的。”

  說到這里,胡郁低下頭,說道:“只不過齊公子前兩天,才在婺州拿下一些東西,剛剛投入大筆金錢,還未有消化……”

  “本王明白了。”李絢直接打斷了胡郁的話,然后看向胡郁說道:“你們想要針對齊公子,想借本王這把刀,無妨,本王也并非完全不借,不過這其中的代價如何,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有時候這結果,甚至就連本王都控制不住。”

  胡郁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躬身說道:“我等愿意為王爺效勞。”

  “是本王為你們效勞吧,”李絢輕輕冷哼一聲,然后直接擺手說道:“將你準備的東西放下,你便可以回去了,本王研究一番之后,再去找你!”

  胡郁雙手交叉,拱手,然后從袖子里面掏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桌案前,然后躬身離開。

  李絢的目光放在那冊子之上,這里面不僅記載了齊公子這些年的不法之事,還有齊公子倒下之后,李絢所能得到的五分份額。

  當然,這些東西不知道被他們那刪減了多少利潤高的東西。

  李絢又不是看不出來。

  就在胡郁離開之后,一道身影從屏風后面轉了過來,這赫然正是余澤。

  “這家伙明顯是在利用王爺,王爺當需謹慎。”余澤對著李絢拱手,面色誠懇。

  李絢點頭,說道:“本王自是知曉,尤其是這個家伙,說話不實不在,避重就輕。

  本王剛剛已經提到行會兩個字了,這家伙還是輕飄飄的就帶了過去。

  南昌王府一些產業雖是從福州出海,但也曾在杭州采買,對于各種內情也有所了解。

  杭州行會,怕不是還有一整個吳越行會吧。”

  “杭州行會,屬下倒是曾經有所聽聞,但是這吳越行會,卻是從來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稍作停頓,余澤說道:“這類事情,胡郁即便是對王爺都緘口三分,更別說是對那個杭州袁刺史的內侄了,就更加不會多說什么!”

  “這就要看那個家伙的能力和背景了,不過那家伙應該摸到點什么了,不然他們不會急于對他出手的。”李絢擺擺手,說道:“算了,吳越行會之事暫時如此,現在還不是深入徹查的時候,倒是今日這件事,也讓本王看出了杭州的一絲不諧。”

  “天陰教?”余澤猛然說出了天陰教的名字。

  “天陰教動手,歷來喜歡內外并舉,除了在杭州外面潛伏的人手之外,他們同樣擅長在杭州政壇和杭州世家之間挑起矛盾糾紛,而這些絲綢之事,更是重中之重。

  一旦有人真的徹底反目,恐怕整個杭州所有人都要受到影響。

  一個不小心,整個杭州都會被毀掉。”

  李絢的面色凝重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類行會的可怕。

  這類行會的下面,不知道掌控著多少人家,多少織戶,多少織工。

  一旦這些織工被人挑唆組織起來,恐怕整個江南之地都要翻天覆地起來。

  齊公子,搞不好就是他們所欲撬動的那顆棋子

  “杭州的情形,比想象當中的要嚴重的多。”余澤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天陰教的那位大總管,現在人究竟在哪兒還不知道,或許就在杭州也說不定,畢竟相比于婺州,和臺州,杭州離越州最近,藏身杭州,才能最大程度的調動各方面的力量。”稍作停頓,李絢冷笑一聲,說道:“這種人,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必然是驚天動地。”

  “難道袁刺史也大意了?”余澤聯想起曾經揚州之事,面色越發的沉重。

  “袁大人為人方正,愛民如子,但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多有些不擅長,不過無妨,杭州百姓是煽動不起來的,無非就是行會暴動罷了,但杭州的十六世家應該有足夠的能力壓下這些東西的。”

  李絢冷笑一聲,說道:“此時,我等正好跳出來,看看他們究竟怎么動作,最后好想辦法將其一網打盡。”

  看著李絢眼神中閃爍的危險光芒,余澤低聲說道:“王爺,你剛剛答應胡長史要對付齊公子的。”

  “這個自然,不過何時動手,怎么動手,都是本王自己說了算的。”李絢微微露出一絲冷笑。

  杭州的這些人,表明上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讓他和齊公子斗起來,可是在暗地里,究竟有什么陰暗的心思還很難說,李絢若是一不小心牽涉進去,那么恐怕就連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從我們帶來的東西里面,挑出一些真正值錢的東西,本王要攜往杭州刺史府,見一下子這位袁刺史。”李絢輕輕一笑。

  杭州刺史袁嘉祚,搞不好在這一次天陰教事件之后,就會調離杭州,究竟會待幾個月還很不好說。

  不過足夠了,這幾個月,足夠李絢在杭州完成他的布局了。

  甚至說不定,他和這位袁刺史會被一起調離東南。

  不過在此之前,總要在杭州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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