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惇坐在御座之上,抬眸望向大殿外,沉默了。
元本溪坐在繡墩上默不作聲。
韓生宣忙活著,大殿內燈火通明,時刻都有韓生宣的影子,而且時刻都在等趙惇的吩咐,但趙惇沒有說話,他反而是很自在。
忽然間。
大殿外就是一陣驚雷,接著是一陣風聲起。
韓生宣立馬命站在門口的兩個內侍將兩扇大門關上,“關上門。”
趙惇依舊望著大殿之外,語調極為森冷,“開著。”
韓生宣立馬叫住兩名內侍,“站那。”
兩名內侍站在門口。
趙惇這時才慢慢地收回目光,“些許風浪,也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韓生宣低著頭。
元本溪也低著頭。
趙惇望向元本溪,“先生,此事我會問問國師。”
元本溪點點頭。
他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只是作為帝師不能親自去問,其中諸多忌諱,他不得不避諱。
元本溪:“陛下,微臣的擔心是現在有人會將目光落在徽山,培育武林勢力。”
趙惇:“不管是誰,只要敢打離陽的主意,朕不會饒恕他的,不管是江湖還是廟堂,都得在朕的掌控之中。”
元本溪:“陛下,龍虎山是天下武林的執牛耳者,只要有龍虎山壓制著,徽山就翻不起任何風浪,北涼的名聲在外,徐曉當年對武林人士的屠殺,已經讓江湖都膽戰心驚,沒有人會相信他。”
“不管徐鳳年三年游歷,還是這次的再入江湖,無非是讓更多的仇家們都站出來。”
“我們可作壁上觀。看一看這一局棋局,到底是如何走的。“
趙惇乜一眼元本溪。
韓生宣看一眼趙惇。
趙惇:“先生,朕只有一個的要求,離陽的江湖是離陽的。江湖就該在廟堂之下,那些沒有納入其中的江湖門派,得告訴他們,聽從朝廷的意思,終歸是不會吃虧的。”
元本溪起身,他知道趙惇已經要結束這場對話了,而且也定下了調子,那就是江湖必須在廟堂之下。
同樣的道理。
徽山也該聽聽離陽廟堂的了。
于是乎。
元本溪朝著趙惇深深一揖,“陛下。臣告退。”
趙惇擺擺手,坐在御座上,目光再次望向屋外。
元本溪退了出去,站在大殿外的門口,久久佇立。
龍虎山是離陽的國教,其實便是壓制整座江湖的棋子,之所以留著徽山這樣的門派存在,還是因為離陽趙家天子想制衡天下。
徐曉馬踏江湖的余威還在。
但江湖人士對離陽的畏懼依舊在。
趙惇此舉便是告訴天下的江湖,他作為離陽的君父,允許其余江湖人的存在,但也得是在遵循王朝的規矩下生存。
元本溪深以為然,因為這便是他制定的規矩。
只是現在的情況有些變了。
勤政殿內,趙惇望向元本溪離去的背影,不由的嘆息一聲,“老嘍。真的是老嘍。”
韓生宣默不作聲。
趙惇望向韓生宣,“韓公公,你說是不是老嘍?”
韓生宣始而一怔,接著臉上帶著笑,“陛下,您生龍活虎,老當益壯,還不老。”
趙惇逼視著韓生宣,“韓公公,你知道你有一個有點,就是很容易轉移話題。”
韓生宣怔了怔,立馬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
趙惇乜一眼跪在地上的韓生宣,“呵呵,你倒是很直接,立馬請罪。”
“起來吧。朕不會逼你。”
“還真是讓人無奈,總有人想讓朕過得不舒心。”
韓生宣不敢吭聲,侍奉趙惇幾十年,他自然知道什么該說,什么話該接,什么話在這個時候不能說,都是有講究的。
稍有不注意就會把自己推進火坑。
趙惇知道從韓生宣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乜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韓生宣,“朕乏了。”
韓生宣立馬起身,徐徐趨到趙惇身邊,說道:“陛下,奴婢這就伺候您休息。”
————
劍州,陽光照著著大地。
知了聲此起彼伏,十九騎勒住韁繩,止步在一座碼頭,在碼頭上可以看到浩渺煙波,煙波之下便是一望無際的水面,水面上此時的陽光還沒完全刺破層層煙霧來到水面。
身后為首面覆黑色面罩的男子策馬而來,就在徐平安的身側止步,“主公。這里便是青龍溪,是翕江的分支,龍虎山和徽山就以翕江為分界線。”
徐平安點點頭,“你們就地隱匿。”
為首那人:“是。就地隱匿。”轉過頭吩咐著。
“是。”
很快,十八人已經消失。
碼頭上,此時就只有一騎一人。
而此時,早有人牽走徐平安的馬,他獨自一人站立在岸邊,目光緊緊地盯視著水面。
站在碼頭。
此時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來此。
人群漸漸地熙攘起來,言語間帶著些不滿。
“徽山到底要做什么?”
“誰知道,就連我們此次出去的船只都少了不少,好像是徽山要發生什么大事了。”
“這可是極少見的。”
“很多徽山下的產業,都在向這里靠近……”
“如此說…徽山這次有什么大的變動?”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每個人的目光都望向水面上,一艘船出現,兩艘船,三艘船出現……
接著就是很多艘船。
“來了。”
“看來徽山有大事。”
人們在大船靠岸后,都按照順序登船,徐平安也混雜在其中。
走上船后,在煙波浩渺下,船只朝著徽山的方向而去。
在甲板上可以看到水面煙霧繚繞,周圍有不少的船只,快速地穿梭著,似乎在維護著水面上的秩序。
徐平安已經能感覺到情況變了。
看似很隨意。
但總是給人一種被人盯視的感覺。
徐平安心中暗忖,“徽山看來已經進入了緊張的時刻。”
“外圍都已經躁動了起來,很多人都開始行動,這些人都是靠著徽山而存活,誰是徽山的掌舵人他們都要搞清楚。“
“要想過得好,總得拿出點東西,否則如何得到?”
很快。
船已經到了岸邊。
甲板上伸出一個板子,鏈接著岸邊,而后就是有序的下船,在岸上此時有人在盤查。
“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
“這是特殊情況。”
人群中響起了徽山人的聲音,這些人在一名客卿的帶領下正在盤查和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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