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人間最高處 > 第1033章 春夏秋冬(二)
  畫卷之中,是陸吾南下豆兵城,而姜黃與何伯也在那地方。

  雖未聞人言,但觀其嘴型,陸吾說過一句,受人所托來此看看。

  看完之后,劉景濁皺眉道:“謝白頭現今身在何處?”

  方杳木搖了搖頭,嘟囔道:“不曉得啊!當年我們三個,我決定追隨殿下,顏如玉跟了大殿下,謝白頭不是說要自立山頭嗎?現今該是自立山頭了吧?不是……我遠在贍部洲,這些事情,山中該是比我清楚吧?”

  劉景濁擺了擺手,“這頓打是你自己找的,跟白鹿說一聲,就說我說的,召你回山。一月之內,你必須到青椋山。”

  不過說話時也給了方杳木一盞琉璃燈。

  “讓白鹿將其煉化,你盯著她煉化。青椋山祖師大殿也會有一盞燈,將來若有大事發生,她只需要心念一動便能滅燈,山中會即刻察覺,山中大羅金仙會在一刻內趕到。”

  方杳木拿起琉璃盞,看了半天,嘀咕道:“這可真是個好玩意兒,可一月之內回去,殿下會不會太瞧得起我了?”

  劉景濁是真的沒空搭理他,因為方才畫卷,是被一個“夏”字封印,那就說明,還有春秋冬三卷,都看過之后才會知道當年事情的全貌。

  方杳木呢喃一句:“殿下,上次白鹿樓主吃了不小的虧,于情于理,你都該親自問問的,即便……”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劉景濁所化的中年人早已不見蹤跡了。

  方杳木揉了揉嘟囔道:“神出鬼沒的!”

  與此同時,北邊兒俱蘆洲,劉景濁也才落在一處高閣之上。

  顧衣玨察覺到那一絲氣息之后,瞬身上了魚雁樓頂,落地之后便笑著說道:“不是剛來過一次不久嗎?怎么又來了?”

  與給方杳木一樣,劉景濁那處一盞琉璃燈遞去,說了如何使用之后,又是一句:“還算不錯,終于將青魚找回了。不過我有點兒煞風景,因為我得把你帶回青椋山。方杳木破境取巧了,我讓他御劍一月內折返,等回山必然重傷。你不一樣,你不需要淬煉體魄,跟青魚交代過后跟我走。”

  顧衣玨疑惑道:“什么事,這么著急?”

  劉景濁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多著急的事情,只是我準備讓東西二樓建立起來,也打算給總樓與海外四樓更多的自由,你作為青魚峰主,不好留在這里了,抱歉了。”

  顧衣玨只是問了句:“能不能說?”

  劉景濁搖頭道:“我來的事兒,還是暫時不要透露的好,其余的路上說。”

  顧衣玨點頭道:“曉得了,蕩魔渡碰面吧,很快。”

  自打相識以來,顧衣玨做事,總是很快,總是極其利落。

  果然,劉景濁落地還沒多久,都沒來得及與那乙丙丁見上一見,顧衣玨便腰懸伏休,化虹至此。

  落地之后第一句話便是:“交代好了,去哪兒?”

  劉景濁搖頭一笑:“你可真夠速度,先回中土,我兩道分身匯合,然后去長風島找顏敬辭。寒藻已經在查謝白頭去處了,查到之后,再去找尋謝白頭。”

  顧衣玨疑惑道:“這次怎么選帶上我?先前那么大的事情都瞞著我的。”

  劉景濁擺手道:“這次啊!我誰都不想瞞著,也把誰都瞞不住。小輩們有些事不適合做,曹風現在有自己的事兒,張五味被我說了幾句,估計在忙活著查一件事,我也只能找你了。”

  顧衣玨笑道:“張柳他們又不是擺設。”

  劉景濁笑道:“先讓他們閑幾天,接下來,有的忙了。”

  要是劉景濁說有的忙了,那就肯定有的忙嘍!

  這么些年來,顧衣玨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當劉景濁看似隨口一說的話,聽的人最好將其當做是真的,因為那家伙八成沒說假話。

  劉景濁以劍意破開罡風,疾速之下,顧衣玨也沒收多少罡風襲擾。

  眼瞅著已經到了斗寒洲,顧衣玨問了句:“能說?”

  劉景濁點頭道:“可以,先去找孫犁一趟。”

  說話間已經落在棲客山上、三字塔尖。

  與方才一樣,還是只讓孫犁察覺到了自己氣息,于是乎,那位孫山長便以極快速度趕來。

  “有事兒?大事兒?”

  劉景濁點頭道:“你手中那幾座洞天,想法子騰一騰,用到的時候我會跟你打招呼的。”

  孫犁皺起眉頭,沉聲道:“怎么個騰法兒?”

  劉景這也就干脆說道:“能容納萬萬人就行,丁巳年前弄好九成。”

  孫犁一怔,深吸一口氣,再問:“何事?”

  劉景濁呢喃道:“當年薪火是你們,輪到你們為他人存續薪火了。”

  孫犁面色凝重,卻還是點了點頭,問道:“能說?”

  劉景濁笑著搖頭:“當然不行,祝賀都不能說。得了,就這幾句,我還要去破爛山跟木魚宗走一趟。”

  很快,顧衣玨已經跟著劉景濁逛完了破爛山跟木魚宗。

  破爛山藥騰出來足夠容納四萬萬人的地方,木魚宗就不行了,一個人都藏不住,因為木魚宗本就沒什么洞天在手中。但陸青兒得到了她的師叔授意,要去做一件事。

  沒打算去神鹿洲,直接跨洲往中土去了。

  顧衣玨有些不明白,于是問道:“讓她去神弦宗做什么?”

  劉景濁笑道:“神弦宗的鬼,留著太久了,得幫著沐竹動一動了。”

  其余幾洲傳信即可,不用親自跑了。

  但顧衣玨還是不明白:“那為什么要暗地里做這些事情?以你如今境界,需要如此嗎?”

  劉景濁反問一句:“假設現在有人覺得我在明處,但實際上,我站在強光之后呢?那位大先生咋個可能沒啥動靜?我并無把握對付那團紫氣,只能拼命,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結果便是兩敗俱傷了。只能留下些人族薪火,至于能存續多久,那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了。十萬年來,我明白了一件事,知道的越多算計得越全,不一定越好。其實很多時候不必知道的那么長遠的,因為……即便知道了也沒啥用,倒不如見招拆招,遇見個一劍砍不死的,多砍幾劍不就得了,要是多砍還是砍不死,劍都卷刃了……那就沒法子了。”

  我是不信命,要是不信還沒有用……那就只能不要命了。

  顧衣玨啞然失笑,“你變化,是挺大的。換成以前,是能做多少是多少。”

  劉景濁灌下一口酒:“都一樣,盡全力而已。”

  可此時顧衣玨才發現,劍光去處,是中土東海,離著長風島尚且還有數萬里地呢。

  劉景濁指著海中一處地方,問道:“伏休自此而來?”

  顧衣玨點頭道:“是在此,得劍之時,東海禁漁。”

  劉景濁略微一點頭,笑道:“曉得了,那走吧。”

  很快,兩人落在了長風島一處山巔。

  顏敬辭斜躺在一張藤椅上,曬著太陽吹著海風。

  劉景濁喊了一句顏如玉之后,那家伙猛地起身,“殿下,咋個又來了?他們帶著孩子去離洲風家了,夫人要回娘家,此時山上,可就我一個。”

  顧衣玨眼睜睜看著劉景濁翻手變出一截兒柳條兒,并點頭道:“那就好,正好。”

  然而顏敬辭瞧見這熟悉至極的柳條兒時,一下子變了臉色。

  他咽下一口唾沫,干笑道:“殿下,我哪兒做錯事了?讓我死個明白行不?”

  劉景濁手中的柳條兒,是如今景煬王朝許多大官兒的少年噩夢啊!別人不知道,曾為春官的顏敬辭還能不知道?當年國子監里那些世家二代,可沒少挨這柳條兒抽!

  劉景濁笑盈盈一句:“沒啥,不想問,你想不起來說的話就等我柳條斷三根再問。”

  顧衣玨笑了笑,干脆取出一壺酒,搶過藤椅躺下。

  好戲,慢慢看。

  就那柳條兒,好像是以遠古煉氣士的“無中生有”而來,怎么看都最低是仙兵品秩……別說打斷三根兒,一根還沒抽斷,這位有著一張俊俏臉蛋兒的前任春官,墳頭草都得一丈高了。

  顏敬辭哪里會看不出,與方杳木一樣,總覺得是當年從軍前的那個熊孩子又回來了。

  劉景濁舉起柳條兒,剛要落下,顏敬辭卻飛速取出一枚玉簡。

  他瞪大了眼珠子,忙喊一句:“且慢!殿下要這個?”

  結果柳條兒還是落下了。

  顏敬辭可不必方杳木抗揍,畢竟不是劍修。

  嗷嗷一聲,美男子捂著屁股猴子一般上躥下跳。

  “殿下!給了還打?”

  劉景濁這才收回柳條兒,輕描淡寫一句:“抱歉,落柳難收,不抽不快。”

  娘的,劉小北我現在找不到也打不過,謝白頭怎么說也是姑娘家家,不好打,也一樣找不到。但你跟方杳木,不揍你們,我對不住自個兒。多少年過去了,真就守口如瓶?那我柳條兒抽腚,不過分吧?

  劉景濁接過玉簡,冷聲道:“什么時候得到的?”

  顏敬辭哭喪著臉,道:“卸任之前。”

  劉景濁又問:“還說什么了?”

  顏敬辭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滾。”

  顧衣玨嘴角抽搐,心說顏大美男,你這臉蛋兒對女子有用,對我們山長……怕是屁用沒有。

  果然,劉景濁一把將其扯過來,撞開春字印后,抬腿就是一腳。

  “讓我滾是吧?”

  顏敬辭被一腳踹得說不出來話,他就不相信劉景濁沒聽出來。

  可又有什么辦法,這不就是明擺著來打人的么……

  這幅畫卷之中,是棲客山那位顏夫子南下,一樣,與姜黃還有何伯聊了聊,看口型,顏夫子也說是答應某人一件事,所以南下瞧瞧。

  那個某人,除了劉顧舟,劉景濁想不出來還有誰了。

  畫面最后,也與陸吾一樣,顏夫子御風折返。

  棲客山、昆侖,現在都已經出現了,接下來恐怕便是人間最高處了。

  可人還有兩個,前任秋官劉小北,以及前任冬官,謝白頭。

  剛剛喊完師兄沒多久,劉景濁又想罵一句狗日的許經由了。

  奶奶的,想說什么,好好說不行嗎?非得跟收集寶物一樣?

  劉景濁黑著臉灌下一口酒,自言自語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最終會給我一個多震撼的謎底!”

  轉過頭,見顏敬辭還捂著屁股,劉景濁便問一句:“謝白頭哪兒去了?”

  顏敬辭苦笑道:“殿下,這個,真不知道啊!”

  劉景濁喊了一聲顧衣玨,轉頭欲走,卻聽聞顏敬辭呢喃一句:“殿下能到如今模樣,遭遇之多,我知道的定然不是全貌。但殿下有無想過,權忠一身武道何處來,又哪里去了?”

  劉景濁聞言一怔,確實啊!

  只知道權忠武道自景煬而來,可具體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可那武道去處,是在我身上,若無那武道,劉景濁體會不到真武境界,也做不到三花聚頂。

  況且……成就混沌,兩件事最重要,其中之一便是得太華武道。

  其二,自然與龍丘棠溪水火交融了。

  想到此處,劉景濁又看了顏敬辭一眼。后者干笑一聲,道:“殿下看我作甚?我可是春官,知道的事情即便沒有秋官多,也少的有限。”

  結果劉景濁臨走之前說了句:“早這樣說話,不就少了一頓柳條兒夾拳頭?”

  顧衣玨笑容玩味,拍了拍顏敬辭肩膀,長嘆了一聲。

  片刻之后,兩人身形已經消失。

  顏敬辭欲哭無淚,你早說啊!你說要,我當然給啊,我找這頓打作甚?

  此時神霄洞天之中,一頓晚飯才做出來一半。

  刑寒藻收到傳信之后,便跑到劉景濁身邊,輕聲道:“山主,找到了。”

  劉景濁問道:“哪兒呢?”

  刑寒藻笑道:“鈞爐山搬到中土之后,落在舊高昌境內,也就是如今西州的火焰山下。”

  劉景濁問道:“與謝白頭有什么關系?”

  刑寒藻輕聲道:“與大月交戰之時,安西都護府便搬去了大月,原本那個交河郡逐漸荒廢。現如今是西州治下一縣,但交河城,如今成了謝白頭的山門所在地,與鈞爐山是山上盟友。”

  劉景濁點了點頭頭,“看來不去找一趟獨孤紫池不行了。”

  此時此刻,分身與顧衣玨落在一片云海,下方是個姑娘帶著憨厚青年游山玩水。

  顧衣玨搖頭道:“楚廉這閨女……不好管教。”

  劉景濁一笑,“其實挺好的,看似行為乖張了些,可做起事兒來,還是善字當頭的。”

  他伸手拍了拍顧衣玨,笑道:“顧峰主,當過強盜沒有?”

  顧衣玨一愣,氣笑道:“咱倆洗白才幾天?”

  劉景濁哈哈大笑,化作一個方臉中年人。

  “走,把這倆孩子搶了!”

  「四千字分兩章太無聊了,就先這樣一章吧。

  (已返鄉,諸位回家過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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