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惹金枝 > 第223章 意外禮物
  蘭花姑姑跟著四顧,稍一思量,道:“以前更板正些,哪哪都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如今沒那么板正了,看起來像是大富之家該有的氣象,而且,添了人味兒。”

  “還是姑姑會說,正是添了人味兒,行走行間,都覺得心里舒暢了。”

  紅梅居在望,蘭花姑姑笑道:“我跟了夫人幾十年,但我會站公子這邊,誰能說我賣主求榮?因為我深知只有公子好了,將來夫人才能好。所以你也不必心虛,以后多聽時姑娘的不會錯。”

  言則輕聲嗯了一聲,他心里有一桿秤,公子是不上秤的,高高翹起的那一頭,站的是時姑娘。

  時不虞今日有些懨懨的,聽聞蘭花姑姑來了才勉強提起了勁頭。

  “夫人又畫畫罵我了嗎?拿來我瞧瞧。”

  蘭花真就遞了個匣子過去。

  長方形的匣子不大,也就裝得下一撂小紙條,畫是裝不下的。

  時不虞有些失望,還道夫人長進些了呢!

  邊在心里腹誹,時不虞邊打開匣子,入目一根步搖金光閃閃,這是什么意思?炫耀她有自己沒有?

  “夫人驕傲了一輩子,說不來軟話,送姑娘此物,就代表她承下了姑娘此番心意。另外還有一事,夫人讓我和姑娘說一聲。”蘭花姑姑微微傾身:“公子還未行弱冠之禮,此禮不可缺。”

  時不虞下意識看向阿姑,這種事她不太懂!

  萬霞略一沉吟:“該行冠禮,免得將來言公子在需要做什么的時候被人抓住這個把柄,說他沒有資格。”

  這么大影響?

  “那得行冠禮。”時不虞想了想,看向蘭花道:“想來齊心先生應該有這個資格。”

  蘭花姑姑笑了:“夫人也覺得,這世間有資格給公子行冠禮的人不多,如今京城之中,只得一個齊心先生有這資格。”

  “這事可放在殿試之后。”時不虞立時想了很遠:“想想,將來史書上記載,計安中進士時還未行冠禮,多厲害。”

  蘭花姑姑聽笑了,為公子,也為夫人。

  這位時姑娘無論何時都全心為公子做打算,所以才會為公子抱不平和夫人過不去,但也會提醒夫人此時不可缺席。這才是真正為公子好的人,便是將來相處,有一個能制得住夫人的人,她也覺得沒什么不好,畢竟這世間,能制得住夫人的人真不多。

  蘭花起身行禮:“奴謝過姑娘。”

  時不虞也不問她謝的是哪一樁,坦然受了這禮,道:“有機會的時候勸勸你家夫人,不能再拿對付孩子那一套來對待言十安了。他已是貢士,很快就要成進士,已經是一個能撐起家門的頂梁柱,怎可能還如小時候一般對她言聽計從。讓她養好身體,等著過好日子吧!”

  蘭花笑著應下,告退離開。

  時不虞趴在桌子上,拿著步搖左左右右的看:“阿姑,你說她是真的知道了嗎?”

  “姑娘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至于其他的,是他人的事。”萬霞多看了那步搖一眼,并不是多特別的樣式,那就只能是賦予其上的意義不一般了,麗妃不會拿件尋常物來。

  冠禮既成人禮,是大事。

  時不虞讓人去把今日不知在忙活什么事,至今未見著的言十安過來,和他說起此事。

  言十安因昨晚的事有些赧然,這時才光明正大的看向她:“蘭花姑姑過來是為了說這事?”

  “夫人送了我這個。”時不虞把匣子打開給他看:“能收嗎?”

  言十安和母親相處不多,不知這步搖有何特殊意義,但是她送的,就已是非凡。

  “當然能收。”

  時不虞便收了下來,長者賜不可辭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阿姑說男子的冠禮和女子的及笄禮一樣重要,我想了想我的及笄禮。”時不虞笑:“白胡子提前一年就開始算了又算,終于讓他找著一個既合我的命數八字,又命里帶福的婆婆做我及笄禮的正賓。我不會算,你的命等閑人也算不得,就定了齊心先生吧。”

  言十安覺得沒有比老師更合適的人了,點頭應好。

  “時間肯定得定在殿試出榜后了。”

  “出榜后就辦。我的‘父母’該到京城來了,他們不敢受我的禮。”言十安道:“不能再久拖,中舉時不在,出貢時不在,就算中進士不在,之后也有另一件事他們非在不可。”

  “什么?”

  “我們的婚事。”看她眼睛驟然大睜,言十安垂下視線,一顆心緩緩的往下沉,不虞從始至終心思都不在這里。

  “對,你不說我都忘了,定親這么久,你都雙榜進士了,沒有再拖的理由。”時不虞問他:“你‘爹娘’一來,這事就要提上議程了,怎么辦?”

  “準備也需要時間。”

  時不虞心頭一亮,對呀!等他安排的‘爹娘’來了都已經四月,邊境該有動靜了。準備的時間拖久一些,日子定到年底去,這期間,言十安的身份肯定已經暴露,該奔大業去了,到時誰還顧得上他們的婚事。

  時不虞點點頭,把這讓她有點耳熱熱心跳跳的事扔到角落里,和言十安商量起贊者和有司的人選來。

  有司需要三個人,曾顯、竇元晨、莊南正好三人。

  難定的是這個贊者,最有資格的當然非清歡莫屬,可又不能是她。

  “她肯定也想做,但不能是她,萬一有人起疑,于你也不是好事。”時不虞決定把這個人選先放放:“你先把心思放在殿試上,這個事不急。”

  言十安點點頭,該說的說完了,他舍不得走,便說起另一樁事。

  “昨日那人剪了舌頭,挑斷手筋腳筋扔到相國府門前。章府報了官,李晟的人抬去了牢里。”

  “手段是好手段,可惜已經晚了。”時不虞笑:“你早先的布置已經讓滿城皆知那是章素素的人,再加上后邊還有清歡推波助瀾,他現在再怎么做也挽不回名聲。這事不必管了,防備著章相國就行。朱凌那有動靜嗎?”

  “沒有動靜,放心。跑不了。”

  時不虞看著掛著的那一頁頁宣紙,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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