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惹金枝 > 第118章 雪中送炭
  有了時不虞的提前布局,言十安對這些事可以說盡在掌握,出的每個主意,做的每個決定,都顯得格外舉重若輕。

  曾顯以前只以為他才學好,才能一直壓自己一頭,這番接觸下來才知道,他厲害的遠不止如此,心下也才明白,以竇元晨和莊南的家世為何都愿意與他相交。

  幾日后,曾顯將所有證據上交刑部,為父申冤。

  如時不虞所料,便是皇帝恨不得將他斬了,在這些證據下也只得黑著臉罷了曾正的官職,曾家三代不得為官。

  “父親,兒子不解,為何?”曾顯扶著父親在上首坐下,看著短短幾日便仿佛老了十歲的父親滿心不忿。

  “您破了多少大案,多年辛苦換來一個不近人情的官聲,卻因著三天未能破一個案子便將您投入大獄!這案子交到李晟手中數日不也未找到兇手嗎?為何他就無事?如今交由刑部,也未定期限,為何只有您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我被罷了官,曾家不能繼續住在官邸了,讓人去和您娘說一聲,立刻收拾東西,天黑前要搬走。”曾正眼睛微瞇:“再派人去旁支通知一聲,讓能做主的盡快過來一趟。”

  “爹!我在問您……”

  “這就急了?”曾正看兒子一眼:“眼下是曾家的危機,但也并非全無好處。京中風譎云詭,偌大家族本就不該有如此多人留在京城,眼下正是讓他們回族地的好機會。身在官場,浮浮沉沉,只要不是斬立訣就有翻身的機會。我只是被罷了官,家人卻無損,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曾正擺擺手:“去吩咐一聲,回來和我說說你是怎么找到這些證據的。”

  曾顯向來崇拜父親,這幾天的事又實在有許多可說的,他趕緊去門口吩咐了幾句便回來坐到父親下首,仔細將事情一一道來。

  曾正半閉著眼睛聽著,一直等他說完了才問:“竇家和莊家沒有攔著他們?”

  “沒有,他們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家子弟在外做了什么,莊南還把家里的輿圖偷偷帶了出來,當天回去就挨了十軍杖。”

  輿圖太過重要,只有皇宮才有完整的整幅江山圖,帶過兵的武將家中也有,但都只有部分,全是在軍中時所繪制,只要不是范圍太大,這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莊老將軍莊明是啟宗皇帝時期的人,當年時局最混亂的時候由他掌著禁衛軍,可見有多得信任。后來他早早就交權榮養,皇上記著他的好,將他兒子莊敬提了上去,一步步做到禁軍統領,啟宗皇帝薨逝后又得先皇看重。

  可惜好景不長,現在的皇上登基不久便將先皇的人全換了,莊敬遷為輔國大將軍,名頭聽著響亮,卻只是個散官,他便知道新皇不想繼續用他,也就老實榮養起來。

  大概是他表現得足夠好,新皇后來啟用了他兒子,也就是莊南的父親莊澤,如今為右神武統領,不出意外的話,莊南將來也是要進禁軍這一畝三分地的。

  一家幾代人都在禁軍,家里有京城城防圖實在不足為奇,莊南偷偷帶出來的正是這個。

  曾正在腦子里翻了翻莊家的老底,怎么看也和曾家素無往來,為何會允許長房嫡子摻和進他家的事來?

  至于竇家,倒是有點交情。

  還有那個言十安……

  曾正看向兒子:“全程是言十安為主,他們倆人為輔?”

  “是,兒子也覺得驚奇,他們對言十安似是非常信服。”

  這就有意思了,曾正又問:“這個過程,可順利?”

  “不算順利,有過找錯的時候,也有過判斷失誤的時候,但十安兄并不因此急躁,而是重新導正,繼續去找對的方向。”想起這幾天的相處,曾顯道:“父親,十安兄值得相交。”

  曾正在大理寺多年,對有些事極為敏銳,就比如言十安,他會疑他賣好給曾家的用心和目的,但是他并不會因此否定他對自己的幫助,若非他們找到證據駁了那些罪名,他不會只是罷官這么簡單。

  所以聽兒子這么說,他道:“古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敢在此時幫你就是難得,若說算計,害我破不了案的不是他,把我下獄的不是他,想要坑害我的也不是他。若他的算計只為和我曾家結交,為父不覺得他高攀了你。能讓竇家和莊家都允許自家孩兒跟著他胡鬧,可見對他的認可,以如今曾家的處境,顯兒,是你高攀了他。”

  曾顯應是:“孩兒記著。”

  管家在門外稟報:“老爺,各房的人到齊了。”

  “你隨我過去,趁此機會見識見識曾家這張皮下都是些怎樣的牛鬼蛇神。”曾正起身:“多聽多想,不必說話,為父今日做一回你的先生,給你好好上一課。”

  “是。”

  這邊曾正教子,那邊十安等來了蘭花姑姑。

  “公子近些日子辛苦了。”

  言十安笑了笑:“姑姑今日前來,可是母親有事要吩咐?”

  蘭花在心里嘆氣,早在公子脫險那日她便說要過來看看公子的傷,夫人說,既然是在他們自己的局里,便不會傷得嚴重。理是這個理,可感情上來說,不是這么回事。

  只是如今夫人對時姑娘存了成見,又覺得公子和時姑娘聯合起來,反倒將她這個母親排除在外,越發聽不進去勸了。

  “公子設局那日夫人便進宮了,以身體不適為由在宮中住了幾日,今日方出宮。”蘭花溫聲解釋:“夫人也無需裝病,這些時日一直咳嗽不止,御醫來了幾個,都說夫人繼續這么下去怕是要得癆病,皇上便留了夫人在宮中養病。”

  言十安皺眉:“癆病并非短時間可得,定是拖得久了才會如此嚴重,之前一直未看大夫?”

  見公子關心夫人,蘭花松了口氣,這便好,情分仍是在的:“才開始咳的時候看過大夫,后來一直拖拖拉拉未好,便這般了。”

  “還得辛苦蘭花姑姑勸著母親按時吃藥。”

  “是,公子放心,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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