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大家看著吳言,也不禁跟著緊張起來。
吳言小聲道:“她跟我們說,陸邊老師身上,有股詭異的血腥味!”
“血腥味?”
男生們面色一凝,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陸邊邪惡猙獰的模樣!
甚至一點也不覺得違和!
畢竟是一個冷冰冰,對自己學生丟了也毫不在意的老師,要是邪惡的人物,大家也不會有太多的意外!
“會不會是搞錯了?”
蘇明卻表示有些懷疑道。
“不會搞錯的!”
耿松猛地從河里站起來,語氣嚴肅道:“許甜甜的職業是醫理師,本來就對傷勢很敏感!”
“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陸邊老師自從模擬考那天開始,他的右手就一直放在褲兜里!”
“你們說,會不會是許甜甜發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
耿松的思維極為跳躍,其他同學頓時被他的揣測嚇到。
不禁開始圍繞著陸邊最近的反常,胡思亂想起來!
蘇明沒有選擇懷疑,但也同樣覺得陸邊有些古怪。
聽耿松一說,他也才注意到,最近陸邊確實一直都把手放在兜里……
這樣的懷疑很快就傳遍了全班。
以至于第二天見到陸邊的時候,大家都緊緊盯著陸邊的右手不放!
一天又一天過去。
特訓營的日常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都是由訓導師帶領訓練。
同樣沒有變化的,還有陸邊的右手,一直放在兜里。
以至于傳說中的血腥味沒聞到,就已經有不少同學懷疑許甜甜失蹤與他有關!
這一群懷疑的學生代表,便是耿松!
他甚至每天回宿舍,都用個小本本記下陸邊當日的一舉一動。
然后在對許甜甜的愧疚中,對陸邊的舉動進行多方面推理!
蘇明就沒那么多心思顧及陸邊了。
眼看著高考一天一天臨近,他不得不時刻提高警惕!
保不準秦楓什么時候就殺過來。
不過自從荊棘谷回來一星期后,都沒有麻煩找上門,蘇明推測,秦月那群人估計是死在荊棘谷里了!
很快。
時間就來到了高考前一天。
陸邊依舊單手插兜的出現在大家面前,另一只手拿著一大把卡片。
看著面前的學生,他淡淡開口道:“一會給你們每人發的是高考信息卡,集中精神就可以填寫自己的考試信息進去!”
“注意別填錯了!”
大家幾乎沒什么反應。
經過這么多天的懷疑,他們們已經將陸邊的右手打入死牢,就等著高考后對其進行問斬!
陸邊略微憔悴的面孔頓時有些愕然,但什么也沒說,就把卡片發下去。
“還有誰沒領到?”陸邊有些疲憊的說。
耿松舉手道:“還有一個許甜甜沒來,我幫她拿吧!”
這些天除了對陸邊的懷疑外,他們每天都在期望著許甜甜歸來!
陸邊瞧了他一眼,有些失望,冷冷道:“我問的是在場誰還沒領到?”
耿松似乎較起勁來:“許甜甜也是我么班的,我作為班長……”
咔嚓!
他話還沒說完,陸邊猛然將手中剩下的卡片握碎,面無表情道:“明天就要高考,還有心思管別人!”
同學們都嚇了一跳!
脾氣不好的,氣息瞬間就燥熱起來!
耿松再也受不了陸邊的冷漠,直接開懟道:“姓陸的,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了?”
“我們不是小孩子,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我們有成熟的思想,我們在乎自己的同學有什么錯?”
“憑什么要逼著大家像你一樣,做個冷血無情的人,還是你心里藏著什么虧心事,就見不得我們任何人提起許甜甜!”
耿松的反應也同樣令大家吃驚。
換做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名學生,都不敢把自己的情緒如此不加遮掩的表達出來。
看著像是在拍戲念的臺詞一樣,特別不真實!
但耿松怒目圓睜的表情,又給大家造成了極大的視覺沖擊!
陸邊平靜如常的臉,罕見的露出兇相,隔著耿松幾步遠,猛地一抬手!
下一秒,便揪起了耿松的衣領子,速度快到令在場的學生頭皮發麻!
也只有蘇明在破綻之眼的觀察下,才能捕捉到陸邊的動作軌跡!
“你們覺得自己很成熟?”
陸邊怒視著耿松的眼睛,聲音卻無比平靜:“你們所謂的成熟,不過是在你們爸媽庇佑下的自以為然罷了!”
“讓我來告訴你們,什么才是真正的成熟!”
陸邊冷冷掃過眾人道:“在你小時候,發誓將來一定要有屬于自己的電視,和身邊的小伙伴,把你們想看卻看不到的動畫片,都看個過癮!”
“為了這個目標,你開始犧牲娛樂、社交!全心全意的投入學習,最后考上一個還不錯的學校!”
“然后為了掙錢,你又開始犧牲時間、尊嚴、生命,去保住工作!”
“直到你做好準備,買了屬于自己的電視,播放曾經能讓你們哈哈大笑的動畫片,可你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快樂!”
“你會開始心慌,一遍又一遍的觀看你最愛的動畫片,努力的讓自己開心激動!”
“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因為這一路上犧牲的東西,已經讓你在不知不覺中絕望,你們的青春稍縱即逝,頭發越掉越多、親友天各一方…當你們開始意識自己在不斷得到的過程中,同時也在不斷失去!”
“這才是所謂的成長!”
陸邊松開耿松,對著一群愣在原地的學生淡淡道:“這世上,所有你覺得美好的事物,都是用痛苦換來的,所以做人要往前看!”
“又或者像我這樣,冷冰冰,也沒什么不好,雖然擁有不了什么,但也不會時常痛苦!”
同學們看著陸邊離去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有得必有失…那人活著是為了什么?
大家被陸邊這樣的觀點給震撼到了!
唯獨蘇明,他倒是對陸邊產生了濃重的好奇。
好奇這人到底經歷了什么,竟然會對活著如此悲觀!
沉默了一陣。
大家緩過來后,還是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三三兩兩抱團在一起,開始從各種角度反駁陸邊的不對!
而剛才這一幕幕,都被遠處的呂燕紅給看在眼里。
等陸邊走遠后,她便來到大家面前。
“呂老師?!”
和陸邊不一樣,呂燕紅人長的成熟麗質,一看就很親切。
女生們立刻委屈的上前去告狀:“呂老師,你來晚了!”
“剛才沒見到,陸老師可兇了!”
“我們只不過是提了幾句許甜甜,他就沖我們大喊大叫!”
“搭理我們,就好像是在浪費他時間一樣!”
呂燕紅看了眼添油加醋的小女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笑道:“我都看見啦!”
“是你們誤會了陸老師的好意才對!”
“誤會好意?”大家一臉不服!
呂燕紅解釋道:“他是怕你們一直困在同學失蹤的負面情緒里,影響明天的高考發揮,所以才不想你們老是提起的!”
大家莫名的有些感動,但還是很固執的質疑道:“可是他剛才親口跟我們說,他就是冷冰冰,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怎么會在乎我們?”
呂燕紅看了看耿松,繼續解釋道:“他要是不在乎你們,何必跟你們說那么多呢?”
“你們陸邊老師啊,小時候是在城外路邊被人撿到送孤兒院長大的。”
“幼兒園你們是知道的,固定時間起床,吃飯,娛樂…所以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的玩!”
“所以你們陸邊老師從小,就立誓長大要加倍玩回來!而他一路走來,能在我們公會成為核心戰力成員,吃的苦肯定是要比你們多幾倍的,所以他對待人生的態度也非常特殊!”
“但你們可千萬別誤解他是個大壞人,他只是一直找不回曾經的快樂,又不敢面對在得到中失去,才會這樣!”
聽完這番話,陸邊的形象頓時在大家心中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但仍有人表示懷疑。
呂燕紅見狀,便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道:“訥!你們自己看!”
耿松拿過來,發現一堆關于陸邊的照片,但地點卻是在特訓營里的。
隨便點開了一張,眼尖的女生立刻發出驚呼:“啊!陸邊老師竟然偷偷在樹林里看漫畫!而且還是陽光泡泡美少女大戰巨魔人!”
畫面里,陸邊曲著膝靠在一株大樹下,捧著一本粉色封皮的漫畫書聚精會神地看。
耿松眨了眨眼,劃出下一張照片——陸邊拿著一支筆,看著他們似乎在說什么。
呂燕紅怕大家不知道,便解釋:“這是他的錄音筆,每天要做的事情,他都塞進錄音筆里,下班后就再也不管了,這人最怕事情擠占他的私生活了!”
她話語里的鄙視很濃,同學們聽了倍感親切,因為他們平日里也是這樣互相吐槽的。
沒想到呂老師和陸老師也會這樣!
耿松又劃了下一張照片。
陸邊坐在河邊的大樹下,望著對岸正在張羅午飯的他們,目光柔和。
耿松好奇道:“呂老師,陸邊老師這是在看我們嗎?”
剛才和陸邊起沖突最大的是他,現在看到這張照片突然覺得陸老師似乎也挺關心他們的樣子,心里頓有些過意不去。
呂燕紅憑借著自己對陸邊的理解道:“應該是吧,他應該是看到你們熱熱鬧鬧的樣子,就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光!”
一股淡淡的傷感,頓時彌漫開來。
看了這些照片,加上呂燕紅的解釋。
大家仿佛和陸邊歷經了一段成長時光,再也對他懷疑不起來了!
在一旁湊熱鬧的宋思瑤,這時候突然很沒邊界感的來一句:“呂老師,你為什么要偷拍陸老師啊?”
此話一出,同學們立刻就意識到不對,紛紛做吃瓜狀地盯著呂燕紅!
呂燕紅俏麗臉一紅,立刻把手機奪回來,若無其事的撥弄著頭發道:“什么偷拍!我作為他的直屬領導,當然得時刻關注他有沒有偷懶啊!”
宋思瑤繼續沒有邊界感道:“可是呂老師你真的很了解陸老師誒,你們是青梅竹馬吧?”
嗯……她覺得能對陸邊了解到這份上,也差不多像她了解蘇明那樣了。
呂燕紅忍不住翻白眼道:“什么青梅竹馬亂七八糟的,就是隨便猜猜的啦!”
魏橙年表示懷疑:“我們才不信嘞!你這些總結明顯都是日積月累的,如果不是青梅竹馬,那只能是喜歡陸邊老師才能做到這么了解咯,畢竟陸邊老師冷冰冰的,肯定不會到處跟別人說他的經歷!”
被說穿的呂燕紅羞澀的抿起嘴來,有些小得意道:“哎呀,你們小小年紀怎么老是喜歡關注這些!”
“我們大人互相吸引,不也很正常嗎!”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這些少男少女的八卦之心,大家興奮的瞪大眼睛:“呂老師,請細說!”
呂燕紅被大家一簇擁,心底珍藏許久無人訴說的情感,也蠢蠢欲動,不好意思道:“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確實對陸邊老師很欣賞。”
“但一直沒做好準備,總害怕一開口就會被他拒絕,你們也知道他那性格!”
說到最后,呂燕紅也有些失落。
陸邊曾經是她的大學學長,她為了追隨陸邊,放棄了大城市的工作,來到迪亮城。
就為了給自己青春中的愛一個交代,她卻猶豫到了三十來歲都沒敢開口!
坦誠相待的呂燕紅,早就被學生們當成毫無血緣的家人。
此刻看到她失落的樣子,毫無戀愛經驗的學生們,立刻扮出成熟相安慰道:“哎呀,呂老師,這有什么!”
“愛就大膽開口說,我們就覺得你和陸老師也挺般配的。”
“不就是表白嗎,今晚上我們搞個考前聚會,到時候大家幫著你一起策劃,給你撐腰!”
呂燕紅一臉緊張道:“不要吧,你們到底懂不懂啊,別亂來!”
“我都撮合好幾對了,相信我!”
“就是,沒有人比我們更懂表白了!”
“反正你今晚一定要來!”
大家信誓旦旦的拍著胸口道。
愛情對于青春期的少年們來說,可是看的比前途還要重要!
有時候為了詳細八卦誰和誰的戀情狀況,他們甚至會犧牲一整天學習的時間。
所以此刻也一樣,對于撮合溫柔的呂老師和冷冰冰的陸老師在一起,大家都感到十分期待,且興奮!
下午去林里狩獵食物都格外的賣力。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吳言和葉書君出面,把陸邊給強行留下來參加聚餐。
陸邊本不想留下的,但想到這群孩子不計較他白天發的火,自己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便坐在火堆旁,面無表情的幫大家烤起肉來!
“哇!呂老師,你這一身太漂亮了吧,看著比我們還要年輕!”
這時,一身雪紡長裙著裝的呂燕紅走來,立刻引起同學們的驚呼!
可陸邊只是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便毫無表示的轉過頭去,繼續烤火。
這讓精心打扮的呂燕紅有些泄氣!
幾名女生連忙安慰道:“呂老師別怕,我們有男生帶了把琴過來,等下讓他唱幾首情歌把氣氛搞起來,我們再幫你一起表白!”
“琴?”
呂燕紅不敢相信:“你們班還有人會彈琴啊?”
她從高院畢業后,就再也沒見到年輕人彈琴了。
現在順著學生們的指引望向前方,看到一個男生將琴從宿舍背出來,她仿佛又回到還在學校的時候。
那時候學校里很多這樣的男生,坐在操場上,奏著優美的旋律,唱著動人的歌,然后她看到了陸邊學長堅毅的身影,在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的跑著,從春夏,到冬雪。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當年坐在角落處的幻想,現在也只完成了一半,那就是和陸邊還在一起!
呂燕紅握起了拳頭,內心表白的勇氣頓時倍增!
她一定要告訴陸邊,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他的!
很快,大家就開始落座,先是說了一些高考加油的雞血,然后放開手腳大吃一頓。
呂燕紅被大家故意安排坐在陸邊身旁,可陸邊全程都沒有多看呂燕紅一眼,只是安安靜靜的吃肉,右手還是一直放在兜里沒拿出來。
這讓呂燕紅又有些不自信起來,雖然穿著涼爽的裙子,但汗水卻止不住地流。
“老八,給我們唱幾首歌助助興唄!”
見狀,大家立刻助攻起來。
名叫老八的男生連忙放下手上的烤串,趕忙把琴放到腿上,有模有樣的開始彈奏起來。
老八是班里經濟實力僅次于耿松的學生,從小也是把音樂當成愛好學習,藝術細胞比較出色。
所以大家對他的表演,也是非常放心。
陸邊也稍稍停下了進食的動作,視線緩緩落在那張琴上,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夜晚,操場,草地,歌聲琴奏…還有角落里,一張青澀的面孔!
自從他注意到這張面孔后,每次跑步到她附近,都會刻意放慢速度,偷偷地看著她。
可一想到人生是如此的無望,他的腳步又不得不加快起來,跑到了迪亮城。
但偏偏,造化弄人。
那張青澀的面孔,竟然也出現在了迪亮城,現在正坐在他的身邊,可他連偷偷看她都不敢了!
大家安靜了下來,琴聲響起。
清脆悅耳,和蘇明前世會彈的吉他簡直如出一轍!
蘇明甚至對著自己的小腿比劃起來。
小紅毛看到后,忍不住懷疑道:“你手抽筋了還是腿癢?”
蘇明:……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青梅的份上!
現在保準一腳把你送出十里地外!
小紅毛看到蘇明擺出臭臉,于是忍不住嗆道:“老八可是我們班唱歌最好聽的!你天天在家唱的那什么雞本功可差遠了!”
蘇明冷哼一聲,不屑解釋,他所謂的雞本功,只是在保持著練聲罷了,畢竟他前世可是個樂隊主唱,每天練聲都已經刻入靈魂里了!
“嗯,先給大家來一首表白吧!”
老八經過簡單的醞釀后,就報出歌名。
陸邊和呂燕紅同時抬起頭來,對這首歌表示意外!
老八輕輕撥著琴弦唱道:“記得那一天,我們……”
蘇明閉著眼認真聽,老八的歌聲……嗯,優點全是感情,缺點也全是感情!
所以導致演唱效果,并沒有大家預期的那么好,想象中那種偶像劇里的甜蜜氣氛似乎并沒有塑造出來。
看著老八張開大嘴忘情地唱,甚至有男生覺得很搞笑。
可就在這時!
老八忽然一個激動的掃弦,bang地一聲,一根細弦斷了!
精心密謀的表白演唱出了意外,令少年們立刻緊張起來。
“老八你怎么搞的,怎么就斷了?”
“沒事,我帶了備用的琴弦,換了就好!”
老八說著,飛快跑回宿舍去拿備用的琴弦。
陸邊松了口氣,他還以為這位學生一開口,又會讓他陷入回憶的痛苦。
可結果還是那樣,過了那種年紀,再聽這些情歌,多少都沒什么感覺了!
很快,老八就把琴弦拿回來換上。
不過,對于琴藝掌握尚淺的老八,他現在又遇到了另一個難題!
那就是把琴弦裝好后,不會調音!
“那個,我忘記帶調音器了!”弄了一陣后,他有些自責地說。
其他同學們頓時著急了:“沒有調音器就不能彈了嗎?你不是裝好了都?”
“裝是裝好了,但是音需要調準,沒有調音器的話辦不到的!”老八一臉為難地說。
大家頓時一陣失望,不知該如何面對呂老師!
呂燕紅自然是不會怪這群孩子,笑道:“沒事沒事,不好弄就別弄了,吃東西!”
可令大家意外的是。
蘇明突然朝老八伸出手:“來,把琴給我,我幫你調!”
大家一臉懷疑地看著蘇明。
宋思瑤更是忍不住對自己對竹馬質疑道:“你又沒有學過彈琴!”
老八把琴給蘇明,也好奇道:“你有調音器?”
蘇明搖頭道:“沒,我試試用手調!”
說著,蘇明熟練地把琴放到腿上,左手擰弦扭,右手撥琴弦,嘴里輕輕哼調,聲音不大,但清脆透亮,跟琴弦產生共鳴后,大家臉上的驚訝之色便再也收斂不住!
這一看就是專業的啊!
小紅毛一臉難以置信,正在撥琴還發出很好聽的聲音,竟然是自己的竹馬!
他什么時候偷偷學了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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