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想到方才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場面，臉上剛消退下去沒一會兒的痛感似乎又開始浮現。
啟帝確實沒說要禁寧煙的足，只說無事少出，并沒說不給她出去。
“二皇妃說得那里話，這本都是我們奴婢該做的，您剛剛說的那些，明日一早我就給您送來。”
林嬤嬤忙不迭點頭，她想假意陪笑卻沒辦法，臉上動作一大就會牽扯到兩邊的傷，頓時便痛得齜牙咧嘴。
寧煙不輕不重嗯了聲，抬腳跨進霜華宮的大門。
林嬤嬤親眼瞧著那霜華宮的大門重新關上后這才由衷松了口氣。
她伸手碰了一把依舊高腫的臉頰，從地上捧了團雪按在上面緩緩按揉。
林嬤嬤雖依舊不滿寧煙剛才的做法，但仔細想想剛才她自己說的那番話確實不妥。
這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只怕要惹來殺生大禍。
當務之急，還是先穩住這尊“瘟神”才對。
林嬤嬤沒了湯婆子，又帶上了一臉傷，風一吹便被凍得哆嗦。
眼見雪越來越大，林嬤嬤不敢再耽擱，當即深一腳淺一腳的緩緩離開。
霜華宮內一片漆黑，偌大的前院不見半盞引路的燈火。
見春跟在寧煙身邊，兩個人一起隨著那兩個宮女往里走，一個不留神踩到了個滑溜溜的物件。
見春小聲驚呼了聲，眼看著就要往前摔下去的時候，左邊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見春驚魂未定，“多，多謝主子。”
寧煙淡淡拂了下衣角，叮囑道：“小心點。”
相對于她們兩人的反應，前面帶路的兩個宮女卻顯得異常冷靜。
“霜華宮常年失修，路上多點什么雜物也是正常情況，還請皇妃見諒。”
說話的宮女頭也不回，仿佛寧煙不是什么以后一起搭伙過日子的皇妃，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見春聽見這話有些不得勁，提問道：“那兩位姐姐平時不應該整理這些嗎？好歹也是主子們住的地方，這也位面太亂了。”
寧煙著實沒想到身邊的小丫頭還能這般直接，心中好感稍微多了一分。
反觀那兩名宮女聞之輕嗤一聲，話里半是不屑，“整理什么？二皇子自從被廢已經關在霜華宮內三年不曾出去了，平日里這地方除了自己連個人影都沒有，整理給誰看？”
“二皇子是主子，可這些事務也要做主子上心才行。”
兩位宮女在一座看上去像是主殿的地方停步，回頭對寧煙行了個敷衍了禮，“二皇妃，您也別怪我們伺候不周，進了這霜華宮，凡事都是要親力親為的。”
說罷，兩人拍了拍袖子，直接繞過寧煙與見春二人離開。
見春有點急了，“哎，你們怎么這種態度......”
“明日再說吧。”
寧煙按上見春伸出去的手指，朝她搖搖頭，“霜華宮與外面不同，先看看情況再說。”
“奴婢就是覺得讓主子受了委屈，心里氣不過。”
見春氣憤道：“再怎么說主子如今也是霜華宮的主人，她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礙事。”寧煙抬腳跨上臺階，輕飄飄的語氣，“既來之則安之，長這么大，可沒人敢讓我受欺負。”
見春只好作罷，一邊在心里為寧煙抱不平，一邊跟在她身后快步上前。
兩人都未注意到剛剛說話時主殿窗邊一閃而過的人影。
主殿內空蕩蕩一片，寧煙瞇著眼睛，依稀只能看清正殿前方擺了張案桌，上面空無一物，連杯盞都沒有。
隔斷的屏風也似乎破了好幾個洞，大晚上看著莫名有點鬼屋的既視感。
兩人繞到后面內間，對視一眼后很有默契的感到無語。
整個內間只有一張床和一張臥榻，唯一的桌子還斷了條腿，上面放著只茶壺和杯子，一眼看過去看上去隨時都能摔下來砸碎。
“主子，我先給您收拾一下吧......”
見春著實吃驚了一把，她一早就想過霜華宮內的情況可能會比較惡劣，但親眼看見還是有些看不下去。
她從來沒看見過那個主子的宮殿能如此寒酸落魄，家徒四壁也不過如此，這簡直比她一開始住的下人間還要破舊。
“明天再收拾吧，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見。”
寧煙拒絕了見春的提議，對她招了招手，“剛才來的路上你可聽清楚了那兩個人說的住處？”
見春點頭，“都記得呢。”
“行了，你過去休息吧，不用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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