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離開前，先去和老師打了招呼。
陸謹見她神色有些匆忙，沒好開口留她一起吃午飯，但還是多口問了句：
“寧寧最近在忙什么呢？是不是任務量太多？前期的實驗讓小袁幫你做，你專心做后面的數據分析也行。”
旁邊袁天承就站在一邊，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江以寧無視他那略帶看戲嘲笑的表情，故作鎮定。
“沒有，我忙得過來，就是醫院還有兩個病人預約了復診，我得去看看。”
話音落下，袁天承輕輕地嗤了一聲。
暗暗瞪了他一眼。
她又不算說謊。
只是兩個預約都安排在暮沉之后罷了。
陸謹點了點。
“哦，那你趕緊去吧！”
江以寧道：“我下周一回來陪您吃飯，不能挑食，老師，你要是不喜歡吃營養醫師的配餐，以后就由我來給您配。”
“……行了行了，我會好好吃飯，你趕緊忙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陸謹當然聽得出小徒弟這話是威脅，不著痕跡地繞開她配餐這句話，裝出不耐煩的樣子，揮了揮手。
江以寧也不在意，笑了聲。
“那我走了。”
走出實驗樓，江以寧看了眼手機。
暮沉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她，心情一愉，不由就加快了腳步。
就在江以寧走后不久，杜婉從實驗樓里走出來，遠遠看了眼江以寧的背影，隨即朝角落一棵大樹走過去。
“不用等了，二組維持原狀不作調整。”
吳海川后背無力地撞靠到樹干上，最后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杜婉看著吳海川這副模樣，心里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在最后關頭搖擺不定。
不然，在外面蹲著的人肯定有她一個。
雖然她也得罪了那個小姑娘，但這一個月觀察下來，她知道江以寧并不算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或者說，江以寧根本就是一個冷漠至極的人，向來只關心她關心的。
這些小打小鬧，就從來沒有入過她的眼里，鬧一次沒關系，別一直在她面前蹦迪刷存在，她自己也會選擇無視掉。
杜婉深有體會。
也許，這就是上位者對螻蟻的藐視吧。
“她沒有追究，也沒在大組會上公開開除你們的原因，你比姜宇和方宏業要幸運得多了。”
第二組內部的事兒，僅在大組會結束后，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說了一句“三人不合適話題組，選擇離開”就揭了過去。
吳海川還可以繼續留在京大讀博，以后再走科研的路。
只是少了陸謹課題組帶來的錦上添花罷了。
至于姜宇和方宏業，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面，一點消息都沒有，大概脫不了身了。
吳海川苦笑，“幸運？也許吧。”
可是，他沒有多稀罕這份幸運。
……
江以寧下午還要去醫院，而暮沉則要去西京郊一趟，午飯的地點沒有刻意挑選，找了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餐廳。
吃飯的時候，余頌卿又發了一道題目過來，江以寧轉手就給暮沉發了過去。
“這人是天天找你問這問哪？”
男人沒有碰手機，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屏幕。
然而，眼神、聲音里都帶著不難察覺的嫌棄。
江以寧想了想，搖頭。
“也不是，之前是兩三天一問，最近兩天頻繁了些，可能因為sim的入組測試準備開始了吧？”
暮沉輕嗤。
江以寧看了他一眼。
“暮哥哥，你要是不想做，放下就行，這人好像也不怎么在意我的回復。”
“做。”暮沉道，“挺有意思的。”
江以寧眸底劃過一抹茫然。
哪里有意思了？
小插曲很快揭了過去。
吃完飯，暮沉先送她去了醫院。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穩，江以寧便伸手去開門
然而，車門還沒有打開，她的另一只手被人拉住。
一回頭，就對上那雙狹長銳利，卻盛著溫潤的鳳眸。
江以寧心臟微微一跳，隨即，心里暗叫不好，試圖悄悄把手抽回來。
但是失敗了。
逃過了初一，逃不開十五！
吃飯的時候她就一直暗暗提著心，就生怕他突然開口要她給“獎勵”。
直到上車，他都沒說，她還偷偷高興了一小下。
以為他也不好意思再提。
可現在……
男人唇邊含著笑，似是沒看出她的慌亂一般。
“等一下，寧寧，我有事想問你。”
江以寧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我、我要去忙了，有什么事我們晚些再談吧？”
男人看著她，好一會兒，忽然極輕地笑了聲。
“寧寧以為我想談什么？”
江以寧一臉防備地往車門邊縮了縮。
“……我沒以為啊，就是……不是忙么？不管是什么，都晚些再談……”
然而，她的手還被他握在手里，他稍微用力一扯，她便整個人往他的方向撲倒下去。
“啊！”
江以寧沒有防備，小小驚呼一聲，下一秒，她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清冽的沉水香味撲面而來。
“寧寧這是想逃避？”
江以寧矢口否認，“我沒有！”
暮沉順勢而上。
“哦，那正好，我也想知道寧寧準備什么時候給我獎勵？”
江以寧：“……”
這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將他推離自己一些。
“等、等我準備好了，會給你的！”
暮沉垂眸，就能看到她頭頂上小小的發旋，往下，小姑娘裸露在頭發外的皮膚，從耳垂到脖子已經一片緋色。
那么的干凈、漂亮。
隔著衣物，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
腦子里僅存的理智幾乎繃斷。
他咽了咽喉嚨，克制地松開手。
“好，我等你。”
江以寧松了口氣，“那我……”
眼看著小姑娘就要逃跑，暮沉只好重新捉住她。
“等等，哥哥還有事想問你。”
江以寧戒備地看著他。
很輕易便能讀出她臉上的表情：你說過會等！
暮沉失笑。
“還記得向以軒那小子么？”
江以寧一怔，眨了眨眼睛。
“記得。”
“那小子想雪恥，讓我問你，要不要再比一場。”暮沉頓了頓，“他想試試雙打。”
只要不逼她做些羞羞的事情，江以寧覺得都可以接受。
“可以啊。”
暮沉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傻小孩，那我晚上來接你。”
江以寧拍開他的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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