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個地方?”
“不!不行,母后還在封地等我,我還要幫小姨找周桓,我還要幫母后找周恒,我還要做皇叔的新娘,我不要死在這個地方!絕對不要!”
水中倒影中,云音音一臉堅定,完全沒了平日的軟柔。
解開手指上的手帕,看著被老鼠咬的地方,云音音仿佛吞了只蒼蠅般難受,將手指伸進水中輕輕擺了幾下,又將手帕上的血跡清洗干凈,并用手帕洗去了臉上的污泥。
最后,突然用力將手帕整個撕碎。
“最后,再走最后一次,我倒要看看,這地方到底有什么玄機。”
抓著一把碎步,云音音起身,不死心的又走了一遍,每走兩步便在一顆石頭下壓一塊碎步,就這樣,一直走,一直壓,可令云音音絕望的是。
手中碎步還沒用完,她便再次回到了最初洗臉的地方。
想到了什么,云音音呼吸一頓,緩緩回頭,當看到自己留下的布條成了個圈后,本就白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怎么會這樣?我明明,我明明記得我是一直往前走的啊,我明明記得我走了很遠的路啊,為什么,為什么我會一直都在原地……為什么……”
這種現象讓云音音不禁懷疑,這到底是個陣法,還是,還是碰到了所謂的鬼打墻。
云音音咬唇,抓著手中剩下的碎布,不甘心的又走了一次,可結果,除了圈子上的布條多了點,并沒有其他的變化,甚至,連這個圈的大小都沒有變。
目測一下,圓的直徑最多三米,絕對不可能再多了。
最終,放棄了掙扎的云音音決定原地返回,可等她想重新回到暗道的時候才發現,身后已經沒有暗道了!
“暗道呢?暗道呢!”
云音音環顧一圈,看著滿目的平川溪流,哪里還有剛才出來時的暗道,這下,她整個人崩潰了,寒意從腳下升出,瞬間貫穿全身。
雙手逐漸攀上自己的雙肩,顫抖的緩緩坐到了身后的大石頭上,云音音害怕的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個球,想要自己會被困死在這個地方,想到自己再看不到那個俊美如斯的男人。
眼淚便再也克制不住的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滴在水面上,蕩起一圈不明顯的小水花。
“皇叔……皇叔……”
絕望之中,云音音只能一遍遍呼喚著心底的那個身影,可憐,又無助。
……
廢棄的宮殿中,軒轅覆攜著滿身寒意從空中一躍而下,剛要進屋,突然心口傳來一陣抽疼,他捂著心口,莫名覺得心疼與慌亂。
“音音……”
扶著門框,軒轅覆啞著嗓音神情痛苦的輕喚了聲,心口的疼轉瞬即逝,可腰間的傷口卻持續性的傳來火辣辣的疼,但想到自己的小姑娘此刻生死未卜,他便再顧不得。
深吸一口氣,一個大步邁進了那間宮殿。
地方灰塵上明顯有走動過,拖拽過的痕跡,軒轅覆眸光一暗,目光順著腳印往前,當看到地上已經干固的一小塊血跡,從來頂天立地的軒轅覆,突然軟了膝蓋,踉蹌的半跪在了地上。
緊握的雙拳,克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音音……
白衣和阿大阿二隨后而至,當看到軒轅覆這般,立馬上前,“主子,你沒事吧!”
阿大阿二左右兩邊,伸手將軒轅覆扶了起來,白衣看著地上的一小灘血跡,心中一沉,可他還是上前勸道:“主子,這血跡不一定就是公主的,也有可能是,是別人的……”
軒轅覆快速穩住心神,沒有理會白衣的話,深邃的目光在地上仔細看了一圈,突然,他轉身快速的往外走去,白衣幾人愣了下,然后快速跟上。
地上那一串凌亂腳步,在院子里卻突然沒了蹤跡。
軒轅覆蹙眉,犀利的目光在院子是里仔細的掃視著,突然,厚重枯葉中,一個熟悉的白色吸引了他的目光,掌風拍去,吹飛枯葉,一只通體的白玉簪被留在了地面上,手腕一收,玉簪瞬間到了他的手中。
“玉狐!”白衣震驚,“這是公主一直戴在頭上的!”
屋內的血跡,急促離開的腳步,掉在院子里的玉狐,小姑娘經歷了什么?軒轅覆悔恨至極,滿臉懊惱,恨自己中午沒有多想想,她為什么沒有去小院。
當時,但凡自己讓白衣去明珠宮問一聲,現在是不是又會是另一個結果了。
將玉狐緊緊握在是手中,軒轅覆眸光一沉,強逼著自己恢復冷靜。
“腳步是在這個地方消失的,你們用心找,防止這院子里有什么玄機。”
軒轅覆說完,便退后一步,掌間凝聚十分內力,接著猛地一下拍向地面,只聽呼的一聲,院中厚重的枯葉,瞬間全部聚到了墻根。
院子里,片葉不留。
白衣幾人驚嘆一聲,內氣高強,也不是這么用的啊!
接下來,幾人幾乎敲遍了每一塊地磚,摸便了每一處墻,可地面卻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終于,白衣泄氣了,走到軒轅覆身邊,“主子,地上沒有暗道,那有沒有可能,公主是被人直接輕功挾持走的呢?若是來人輕功高強,不留腳印也不是沒有一點可能。”
軒轅覆蹙眉,抬頭犀利的看了眼上空。
“派一部分影衛,守住京都城和皇宮的每一個出口,再派出剩下全部影衛,全城搜尋,不許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立身寒夜中,此刻,軒轅覆雙眸殷紅,像只發怒的猛獸。
調出全部影衛?那么多人,一下子全部出動,難免不會被人看到,風險太大!
眾人震驚,可卻沒人敢上前勸一句。
“是!”
恭敬點頭,阿大阿二慢慢退后,隨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留下的白衣站在原地,擔憂的看著軒轅覆挺拔卻孤獨的背影。
……
云音音是哭著睡著的,現在,卻是餓著醒來的。
張了張干渴的嘴,云音音這輩子沒這么渴過,肚子餓了能忍,可渴,卻實在扛不住,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看著腳下的溪水。
吞了吞口水,云音音妥協了,顧不上干不干凈,直接蹲下身子,用手鞠起一捧,送到嘴邊便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喝了第一口,云音音繼續去鞠第二捧,當手放在水里,看著被自己弄起的一圈圈水紋,云音音卻突然發覺出了一絲異樣。
水,是靜止的,周圍的草,也是靜止的。
為什么?難道沒有一點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