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全軍列陣 >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我來了
  陸云珈真的好像是憑空消失了,哪怕莊君稽動用了云州近乎全部的江湖力量也還是一無所獲。

  而金魚的分析則是......陸云珈回了鬼市地宮。

  如果金魚的分析沒錯,那陸云珈一下子就變成了關鍵人物。

  而追查艾悠悠的事到了這一刻性質也完全變了,因為極有可能涉及到了拓跋烈。

  眾人商量的時候,絕大部分人的態度都是堅信拓跋烈已經死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拓跋烈死之前太上圣君見過他,他們寧可懷疑自己也不愿意懷疑太上圣君會看錯,那可能性算是微乎其微。

  雖然花和尚和金魚比較偏向于拓跋烈沒死,但兩個人的聲音還是顯得稍微弱了些。

  眾人再次推敲細節,話題就不得不又到了拓跋烈的死。

  之前曾經推測過,如果拓跋烈真的從來都沒有造反之心,他所有的一切布局都是為了能假死脫身,那么之前太上圣君見到的那個就不是真的。

  死于孤竹的那個不是真的,死在太上圣君面前的那個也不是。

  而為了完成這個布局,真的拓跋烈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經隱退后方,那個看起來最真的拓跋烈,就是在太上圣君面前也沒有露出破綻的,是假死計劃最重要的一環。

  太上圣君是什么人?

  就算拓跋烈完全沒有暴露過有替身計劃,太上圣君也不可能想不到。

  拓跋烈和太上圣君做了那么多年的對手,太上圣君了解他,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太上圣君?兩個人甚至在很長一段世間內,都把自己想象成對方來猜測下一步意圖。

  所以,他故意先暴露出一個假的拓跋烈,目的是為了太上圣君感慨一聲......看吧,果然如此。

  可是拓跋烈深知,一個假的拓跋烈死了絕對不可能騙的了太上圣君。

  兩個人對彼此的了解基于多年對彼此的試探,其實誰也不可能瞞得住誰太多東西。

  從現在御凌衛還能于云州死灰復燃就能看出來,那時候太上圣君在云州安排的棋子多到只怕拓跋烈想拔都拔不清。

  “無論如何。”

  莊君稽沉聲道:“還是要再進一次鬼市地宮。”

  金魚點了點頭:“等我幾日恢復一下,還需調集更多高手,趁著這幾日時間,莊先生也可從門下選拔一些可用之才。”

  莊君稽道:“不必,最遲后天就可再進鬼市地宮。”

  金魚問:“莊先生是有把握?”

  莊君稽點了點頭:“有。”

  金魚問:“把握從何而來?”

  莊君稽道:“你受傷回天水崖的當天,陸云珈失蹤之后,我說過,該搖人了。”

  搖人是一句江湖術語,有些時候還會顯得略顯低俗。

  可莊君稽本就是江湖出身,他也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雅人。

  雖然絕大部分江湖客都覺得,青鳥樓的這位大當家雅到不像是個江湖客。

  金魚當然知道莊君稽深不可測,不但修為現在他摸不清楚莊君稽的底細,莊君稽能號召多少人,他一樣摸不清楚底細。

  “先生搖人。”

  金魚自言自語了四個字。

  莊君稽道:“你該知道,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其實越不利,陸神官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天時間,我們依然沒有任何線索,不管她是被控制了,還是她自身有問題,現在進鬼市地宮其實都晚了些。”

  金魚當然知道晚了。

  已經過去四天了,如果對手想要殺了陸云珈的話何須用四天時間?

  “我剛才一直在想。”

  隋輕去看向金魚,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與你先進的鬼市地宮,陸云珈和莊先生后到。”

  金魚點頭:“是。”

  隋輕去道:“那個時候的陸云珈,是不是陸云珈?”

  眾人聽到這句話后,心頭同時緊了一下。

  如果說那個時候與莊君稽一同追上來的陸云珈已經不是陸云珈,那么在地宮里,他們的一切行動其實都在對手的眼皮子底下......

  隋輕去道:“先不說那個時候的陸云珈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篤定她有問題。”

  說到這他看向金魚問道:“那么她混到我們身邊的目的是什么?”

  金魚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后說道:“如果那個時候的陸云珈就是個假的,那么她的目的只能是為了引誘我們往更深處去。”

  莊君稽道:“可是她與我一直都在后邊。”

  金魚道:“可是她來了之后,我們就有能力破開地宮大殿里的符陣禁制。”

  莊君稽一怔。

  這么說的話好像確實就變得合理起來,陸云珈出現之后先是救治了金魚,然后以飛器破開了大殿里的符陣禁制,如此一來,他們才決定繼續往前探查。

  莊君稽道:“那假設陸云珈就是想讓我們繼續往前探查,她想讓我們看到的是什么?這個看到的事,一定重要到大過于直接殺了我們。”

  他補充道:“若花先生的推測沒錯,假的陸云珈已有賦神境四芒的實力,當時你我幾人對她又沒有戒備,她隨時都能偷襲殺了我們,就算不偷襲,殺我們也非難事。”

  花和尚點頭道:“莊先生的推測,可能就是這件事最重要的一點了。”

  假的陸云珈有能力殺了他們但不殺,只是想引他們繼續往深處走。

  “所以我們要看到的東西,比他更重要。”

  金魚道:“假的陸云珈堅信,只要我們看到了這個更重要的東西,那么就會暫時把追查其他事放在一邊,會全心全意的應付我們后來發現的這個更重要的東西。”

  莊君稽皺眉:“如果這樣說的話,假的陸云珈是誰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隋輕去臉色有些難看。

  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當時的陸云珈是假的,那么假的陸云珈這個扮演者有多恐怖?

  此時推測到這,確實清晰起來。

  “艾悠悠。”

  金魚道:“艾悠悠是賦神境的大修士,他有足夠的能力改變自己的身形體貌假扮成陸云珈。”

  花和尚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艾悠悠和陸神官在天水崖曾經共事多年,所以艾悠悠了解陸神官,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能模仿的幾乎找不出破綻。”

  莊君稽道:“他不殺我們的原因之一是想讓我們看到更重要的東西,原因之二是他怕殺了我們對他來說后患無窮。”

  金魚道:“這里任何一個人死,都可能直接把太子殿下引來。”

  莊君稽繼續說道:“所以鬼市地宮里那個更重要的東西,除了是一個活的拓跋烈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隋輕去點頭:“一旦我們查到了拓跋烈還活著,就藏身在鬼市地宮之內,那么艾悠悠就不重要了......我們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付拓跋烈。”

  金魚道:“如果真的是艾悠悠這樣做了,那么他的初衷可能有兩點,其一......故意示好,想讓咱們知道,他根本沒有想過與咱們為敵,他甚至可以出賣拓跋烈......其二,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莊君稽道:“不管是哪一點,再進鬼市地宮都是迫在眉睫。”

  金魚問:“莊先生說的搖人,不會是......”

  “是。”

  門外有人應了一聲。

  眾人轉身往外看過去,見一襲黑衣的林葉和大禮教聶無羈邁步進門。

  莊君稽看到林葉的時候一愣:“就算是我以你派人送來的那個東西傳訊,你也不該這么快就到了,這才四天。”

  林葉回答:“不是四天,是四天四夜。”

  聶無羈道:“我與殿下輪流掌控飛舟,四天四夜沒有停下來過。”

  莊君稽所說的那個傳訊的東西,就是當初林葉從藍澤人手里繳獲來的孔雀石碎塊。

  現在藍澤都已經沒有孔雀石了,僅剩下一些碎塊在林葉手里。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林葉就判斷云州鬼市地宮里可能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他和寧未末把手里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便邀請聶無羈與他同行。

  兩位賦神境的大修士日夜不休的駕乘飛舟趕來,足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金魚看到林葉出現的那一刻,眼神里有一抹很復雜的神色一閃即逝。

  不是敵視,也不是嫉妒,是一種復雜到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理解不了的東西。

  “你來了,我可以松口氣了。”

  金魚真的松了口氣。

  因為在林葉來這之前,這里確實他最大,他年紀最小,但官職最大。

  “還是你說了算。”

  林葉道:“我才來,對所有事都不如你了解,而且......”

  林葉取出來一張旨意遞給金魚道:“不必等著半年后,現在你就是云州城的城主了,自即日起,你可調動云州所有力量。”

  金魚聽到這話非但沒有一點開心,反而變得愁眉緊皺。

  因為他懶。

  林葉來了的話,那么做主的人自然是林葉才對,可現在看來,林葉顯然不打算做那個在后邊統籌全局的人。

  他想進鬼市地宮。

  “你是太子。”

  “嗯,是。”

  “太子殿下是大玉儲君,且是唯一的皇儲,所以......”

  金魚的話沒有說完,林葉就打斷了他:“所以我可以任性。”

  林葉在旁邊坐下來:“我現在需要聽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花先生你來說。”

  花和尚立刻答應了一聲,走到林葉面前仔仔細細的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

  當講到陸云珈展現出來超乎尋常的實力的時候,林葉的眉角微微往上挑了挑。

  “是艾悠悠。”

  他在聽完之后就給出了判斷。

  金魚撇嘴。

  花和尚繼續講下去,當把事情講完之后,林葉點了點頭道:“艾悠悠想讓我們在鬼市遞給里看到比他更重要的東西。”

  金魚撇嘴。

  眾人商議了好幾天才逐漸確定下來的事,林葉到了之后就給出了一個判斷。

  “看來咱們那位北野軍大將軍,確實還沒玩夠。”

  林葉起身道:“我收拾一下東西,明日一早進鬼市地宮......莊大哥,你去挑三百個人,陽氣重一些的。”

  莊君稽點頭,但話說的卻是:“不好找。”

  林葉笑了笑。

  莊君稽對林葉剛才那句話的理解就是......三百個硬漢,陽剛勇猛,最好是童男之身......

  三百個硬漢當然好找,三千三萬都不是問題,又硬又處的......

  林葉道:“倒也無需那樣,只需三百能打的壯漢即可,我需要他們......”

  金魚此時自言自語了一聲:“一次三百,需求量稍顯大了些。”

  林葉瞪了他一眼,金魚這種人有點水潑不進的意思,林葉瞪他,他也毫不在意。

  甚至,剛才他故意插嘴打斷林葉的話,還有點挑釁林葉的意思......

  所以眾人此時都變得好奇起來,這個叫金魚的家伙和林葉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過節?

  就算是有過節,他敢當眾故意挑釁林葉,好像都不好解釋,那得是多大的過節?

  可是看著,又不像是過節,就是單純的想挑釁一下......所以這就顯得更不對勁起來。

  林葉沒理會金魚,又看向花和尚道:“準備好東西,明天你我在前邊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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