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連喜知道這兄弟倆是統計員李大松家的親戚。
九連隊規模并不大,都是熟人,誰家來了個外人,其他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杜連喜聽說這倆小伙子整天拎著柴刀去砍柴,所以突然動了心思,要買他們的柴。
正好買賣雙方一個想買,一個想賣,價錢又合理,所以一會兒工夫就商定下來了。
杜連喜拎著柴刀回去后,俞二野激動地扯住大哥的衣袖:
“大哥!大哥!咱們要賺錢啦!”
俞大野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笑容:
“是啊,老二,天無絕人之路,咱要賺錢了。”
“等咱賺夠了錢,我就能回家娶翠花了!”
俞大野忽然掄起胳膊,啪一巴掌甩在俞二野頭上:
“我說了,別再跟我提翠花!你他姥姥的成天嘴里翠花翠花翠花,你干脆回老家上他們家倒插門算了!”
俞二野委屈地捂著腦袋,疼的眼泛淚花,嗚嗚咽咽地說:
“我倒是想,他們家不要倒插門女婿。”
“我----”
俞大野氣的又一巴掌。
媽的,早晚給這沒出息的蠢貨氣死!
“我先跟你說好了,砍柴賣的錢,先放我這存著,誰也不能動,你也別想打這主意!”
俞二野大著膽子小聲嘟囔:
“憑什么,咱倆一起砍的柴,應該一人一半,憑什么都放你那?”
“憑什么?憑我是家里的老大!古代還講究個長幼順序,我幫你存錢是應該的——再說,賣柴能掙幾個錢,你還真指望著靠砍柴賺錢娶媳婦兒呢?你自己算算,一捆柴二十斤才賣一毛一,你得砍多少柴才能湊夠娶翠花的錢,你自己算?”
俞二野還真是個實心眼,讓他算,他還真就開始算起來了。
他之前就找人算過這筆賬,要掙多少錢才能把翠花娶到手?
答,至少八十塊!
還得至少四十斤糧食外加兩只大公雞!
如果一捆柴賣一毛一,那么,要賣多少捆柴,才能攢夠八十塊?
多少?
????
腦子就跟一鍋濃稠的玉米面糊涂似的。
哎呀,好麻煩,沒法算,要是賣一毛錢就比較好算了,一毛錢一捆,一百捆就是八十。
可是他娘的賣個一毛一,這多出一分錢,我算個球?!
俞二野在這犯著糊涂,俞大野見他這迷糊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別在這犯傻了,走!”
“哦!”俞二野轉身朝外走。
可是,俞大野卻往相反的方向走,俞二野回頭看見大哥朝連隊去,說道:
“大哥你走反了,不是要砍柴嗎,你怎么回連隊去了?”
俞大野冷哼一聲,算計道:
“咱這些天,不是砍了好多柴嗎,咱今天先拿那些柴往外賣。”
“啊?”俞二野滿臉震驚,“這也行?”
“怎么不行,咱先用著,以后一邊砍一邊賣,別讓李家的人發現就行,快點的,別磨蹭,跟上!”
“哦哦!”
俞二野習慣性地聽從老大的安排。
老大說怎么辦,那就怎么辦。
哥倆重新回到連部,躲在外圍朝李家的院子張望,院里沒人,蔡紅花扛著鋤頭去自留地了,李家在附近開辟了一塊自留地,這幾天正忙活種南瓜、冬瓜。蔡紅花知道這個時間兄弟倆外出砍柴了,所以放心地出了家門。
兄弟倆趁機溜回院子。
灶房外面,靠墻堆了一堆木柴。
灶房里面也有一大堆。
兄弟倆自從到了九連隊以后,成天除了砍柴就是砍柴,雖然砍的有些敷衍,但這么長時間下來,還是攢了不少的。
俞大野望著這些柴禾,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狡詐:
“咱今天先把這些柴拿出來賣,挑點好的,咱之前砍的都是些小樹枝,人家明說了不要樹枝,咱就揀著粗的木棍拿,把木棍都拿出去賣了,剩下小樹枝留給他們家燒。”
“可是,他們家人要是發現了咋辦?”
“誰會在意這個,放心大膽地拿!”
說著話,俞大野開始抽木柴,凈撿那些粗的拿。
可是這些木柴還得稱重,一捆二十斤,他們哪不知道二十斤有多少,還得借個秤來稱一稱,不然缺斤短兩的話就不太好了。
俞大野又轉身出門,到了附近一戶人家,跟他們家借了個秤,撒謊說是李家的人要用,人家也沒懷疑,直接借給他了。
俞大野不認識秤,又特意問人家二十斤的刻度在哪。
人家告訴他,哪根線是二十斤,俞大野就用指甲蓋掐著那個地方,回去和俞二野兩個人,秤夠了二十斤的木柴。
可是,總不能每次賣木柴的時候都去借遍秤吧,俞大野又想了個主意,他又稱出了一份二十斤的木柴,留著下次做對比。
到時候只能比這一份多,不能比這份少,這樣不就不用再借秤了嘛。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特意做了個試驗。
憑著感覺捆出一份木柴,又找了一根竹竿子。
俞大野不懂那些物理學知識,更不懂什么杠桿原理,但是老百姓的基本生活常識還是有的。
他在竹竿子中間找了個點,把已經稱好的二十斤重的柴禾掛在一邊,另一份沒有稱過木柴掛在另一邊。
兩邊距離一樣長。
這樣,哪邊重,哪邊就會往下墜。
哪邊輕,哪邊就會抬高。
一定要保證新捆出來的木柴微微往下墜一點,就能說明足秤。
把這個對比出來的木柴放在秤上稱了一下,果然夠二十斤。
這下好了,終于找著不用秤就能解決重量的辦法了。
俞大野讓老二把秤還回去,自己把這堆柴禾收拾好,故意放的凌亂一點,這樣顯的多一點,李家的人不在意的話,應該不會發現少了六十斤木柴。
俞二野還了秤又回來,兄弟倆瞧著家里沒人,偷偷背了三捆柴出了院門,背到外面一棵茂密的大松樹下。
這棵松樹看起來至少三十多年了,樹冠茂密,松針直接垂到了地上,估摸著平時沒人會到這來。
兩人就背著木柴鉆了進來,臉上頭上給松針刺的生疼。
但是鉆進里面以后,樹枝之間留有不少縫隙。
兩人就把柴放到枝椏上。
以防萬一有人閑的蛋疼鉆進來幽會,或者孩子鉆進來躲貓貓,兩人還特意爬的高一點,放的高高的,折了幾根帶松針的樹枝作為遮擋,這樣就算鉆進來,即使抬頭往上看,也不一定能看出哪里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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