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漳州,洪立慎先容著宋巡撫發了那道凌遲軍官的奏疏,自己則另行上奏,向鈕遠稟明誤擊之事,并彈劾宋巡撫馭下失當,為掩蓋過失推罪他人等等,幾乎可以致其被罷。
鈕遠近來一直焦心地等待著南方的消息。他看到了宋巡撫的上書,眼睛都亮了,盡管對此有些疑惑,感覺應是洪立慎奏報上來才是;但依舊抬手打開了奏本。
他甚至毫不顧慮,當著都省群僚的面,大聲誦讀起來:“福建巡撫宋……奏:昨日番人兵船三艘,運火炮抵達東山島上,然因口角爭執,一軍官……”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讀到此處,竟把剛要讀出的字吞回了喉嚨,閉緊上了嘴唇。他那雄赳赳的氣勢一下子萎靡了,眼睛里一片黯淡的灰色。
眾心腹們見他突然沒了聲響,知道情況出現了變故,便沒有一個膽敢去問的,都縮起脖子,等待著他即將到來的暴怒。
可這次,鈕遠并沒有過于動氣。倒不是因為他突然穩重起來,而是心里明白,在自己的政策主導之下,出現了這樣嚴重的事件,責任必然是逃脫不掉的,根本沒有計策可以應對。他早忘卻了當時遮天蔽日的權勢,如今只感覺跌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無力和恐懼包圍著他,讓他連發怒都顧及不得。
“一個軍官誤以為寇,擅行命令部下炮擊。……此犯現已押到,請按其與叛國大罪相同,施行凌遲。”他一字一頓地把之前的話說完,隨即折好了奏疏,無精打采地瞅著眾人。
大家都嚇得面色大變,哪還敢在鈕遠面前言語,生怕一句失言,就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但他們也知道,此時需要有人出來給奉相安一安心,于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一位最具名望的人物。
那人乃是新晉的御史中丞宿宗善。他看到如此局面,亦是震恐萬分,可難耐眾人的期盼,只得挺起肥胖的身子,說道:“奉相,這區區一個邊地軍官,能負起什么責任?就算行了凌遲之刑,亦于事無補,不過稍解氣悶而已。為大人想,也是為國家想,需要雷厲風行地罷去幾名地方主官,才得堵住悠悠之口,安撫朝中人心。”
“我當然知道要找個能負責的頂罪,”鈕遠嘆道,“可是南方究竟是何情形,哪些官員釀下了大錯,我們還一切未知。”
“稟奉相,洪參政的密奏!”
鈕遠尚在躊躇,聽得這個消息,真是如得了救命稻草一般,登時興奮地站了起來,紅光滿面;但隨后想到目前的處境,心情又重歸失落,緩緩坐下:“好,拿上來吧。”
他揭開奏書的密封,將其中內容迅速地過目了一遍,便朝著宿中丞笑道:“你看,我們才說著頂罪的事,洪立慎的彈劾就來了,他可真是看得長遠哪!有他牽頭,接下來就好辦了。立刻送到御史臺,麻煩一下桂太尉了。”
兵船誤擊的大事件一下子轟動了整個朝堂。反對者們欣喜若狂,似乎不覺得這是多么值得哀痛的事,尤其是以曾粱為首的彈劾‘主力’,各顯文筆之能,瘋狂地聲討鈕遠的新政,攻擊著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支持者們也瞬間變了一副面孔,彈劾的彈劾,唾罵的唾罵,還大肆聲張著自己割袍斷義的偉大,號召眾人隨他們一起為社稷大業諍諫。而與柳鎮年等交結過深的,則沒辦法這么干脆,只得告假休養,暫避風頭,艷羨著他們現在的無往不利,恨自己當初巴結錯了人。
鈕遠盡量不去顧那些風言風語,照常去中書省坐班,但還是有人成群結隊地在大門口喧嚷,弄得他睡不下覺,寧不了神。在備受了幾日煎熬之后,經過御史臺的協助,他終于通過皇帝的詔書,公布了第一步舉措:即將責任全部推給福建巡撫,說他‘為推諉下屬,故意夸大實情,欲借他人之極刑,以遮蔽本職之失察’,因此罷免官職,刻日押解到京。
畢竟有這位巡撫大人的親筆奏書為證,如此解釋倒是能稍服眾心,可是曾粱等人豈能滿足于此,他們繼續窮追猛打,指責鈕遠任人不明,當再行罷黜涉事之大員,以謝天下。在鈕遠看來,這個目標很是明白:如果不從自己身上刮下幾片肉來,他們是不算完的。
可他要想東山再起,必須做出萬般屈辱的妥協了。于是,鈕遠將心腹干將洪立慎罷黜出了都省,使之解印回鄉;并遴選了御史中丞宿宗善、桂輔二人進入中書省,宿宗善拜為參政,桂輔則是權且兼任此職,臨時主事一年,再由百官薦舉人才接任。
宿宗善的上任竟沒有得到太大的反對,這是鈕遠感到慶幸的。這位年僅三十八歲的官場新人雖為奉相的心腹,乃是十足的柳黨出身,可是他處事圓滑,從來沒做過什么得罪人的事(也是因未受柳鎮年重視的緣故),故而朝臣們對他印象頗好,贊同他出任省臣。桂輔呢,大臣們卻不太關心,這位僅僅是給柳黨跑腿的人物,像個傀儡一般毫無主見,對大局似乎無關緊要。他們重視的,是明年要接任這個位子的官員,覬覦著大權的人不在少數,一場血雨腥風的爭斗在所難免——鈕遠特意留的這個心思,是他們絕沒想到的。
可是鈕遠現在做不了什么了,他一味的妥協使得自己威嚴掃地,已經不能擁有左右朝局的力量了。鑒于這樣一個爛攤子,鈕遠不得不求助于柳鎮年,這個已經淡出決策中樞許多年的老人。
“柳公!”鈕遠穿著一身樸素的白衣,膝行著跪到柳鎮年的面前,“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啊……”
“你當初執意要殺晏溫的時節,可曾想過今日?”柳鎮年用嚴厲的口吻問道。
“下官是錯了,錯得深。可是人死不能復生,這個擔子就只能您老人家背了……”鈕遠抹著眼淚,吸了一把鼻涕,“多少臣子盯著您的位子虎視眈眈,您就為了天下,再次出山主政一回吧!”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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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