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人共同看著裴清寒從海底上來，在他到來之后，那以為無法抗拒的污染物，竟然就像是他掌中的幼蟲一樣，輕輕一捏，就被處理的干干凈凈。
在這之前，就算這個少年再怎么漂亮，也沒有人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而此時此刻，他無疑是所有人視線匯聚的中心。
是一堆沙礫中閃閃發光的晨星。
卡洛斯神情嚴峻，“立刻下水，將籠子撈上來。”
裴清寒歪了歪頭，“不用下水。”
卡洛斯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溫和的解釋：“你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必須要將籠子撈出來，調查幕后黑手留下的痕跡。”
雖然實力強大，但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裴清寒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出手，身后的海面炸開一大朵水花。
安德雷斯早有先見之明的遠離，“嘩啦”一聲，海水將卡洛斯澆了個透心涼。
一個銀色的巨型鐵籠被拉了上來，橫在港口上。
里面的污染物已經被清理干凈，可一想到里面曾經存在過的東西，依舊是讓人心底發涼。
沒有人知道污染物的源頭是什么，當人們發現的時候，污染物已經遍布全球，強大得讓人類這個曾經的星球霸主，也必須要退避三舍。
而在污染物出現二十多年后的今年，最強大的污染物已經擁有了智力，假如他們愿意，可以完美的偽裝成人類的樣子，不被發現。
這幾年，聯邦內部隱隱出現了一種聲音，和高級污染物合作。
但因為污染物和人類的仇恨過深，并且污染物主要以人類為食，這個聲音并不大。
現在看來，已經有些人在背后悄悄和污染物合作了。
還不是以什么大義，這樣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個人所在集團的利益。
“必須要找出背后的人，隨隨便便就能夠拿出這么多的污染物，誰知道他下次還會做出什么事情。”
一想到死去的兄弟，卡洛斯就恨不得將幕后之人撕成碎片。
發完火之后，想到旁邊的裴清寒，臉色緩了緩：“這次多虧你了，年紀輕輕，實力超群，前途無量啊。”
裴清寒坐在安德雷斯的身邊，乖巧的聽著，除了時不時看一眼安德雷斯，并沒有什么反應。
安德雷斯捏了捏眉心：“0號是實驗室制造出來的兵器，他不需要你口中的前途，也不需要被你當成人類來對待。”
卡洛斯皺眉，雖然目標一致，但他對安德雷斯的理念并不贊同。
“雖然他是你制造的，但當他擁有自己的意識之后，他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我覺得你應該尊重他。”
卡洛斯微笑著和裴清寒再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叫卡洛斯，你叫什么名字？”
雖說邋遢，但他的眼睛很亮，金色的瞳孔像是明媚的陽光。
裴清寒的心情莫名好了一點。
“0號。”
“0號算什么名字，這只是代號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的，你也可以給自己取一個名字。”
卡洛斯摸了摸下巴，要不是他取名的能力太垃圾了，還真想給裴清寒取一個。
“夠了，你們說的廢話太多了，0號，你先出去。”安德雷斯的語氣里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煩悶。
這份情緒太過薄弱，連安德雷斯自己也沒有發現。
當0號聽話的離開，卡洛斯的臉色沉了下來：“安德雷斯，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我不愿評價你的做法，你也別攔著我。”
安德雷斯：“哼，你根本就對實驗品一無所知。”
緹安：“在0號之前，還有好幾個實驗品，他們剛開始的時候都很正常，但最后，無一例外都反叛了，給實驗室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因此，安德雷斯這次才會這么小心。”
其他的實驗品浪費了就浪費了，0號不一樣，他是特殊的，唯一的。
0號的出現，給人們帶來的希望，這次事件被報道出去，大炒特炒。
經過調查，聯邦人民對未來的信心都上升了好幾個點。
為了表示對0號的重視，聯邦為他舉辦了一個社交舞會，作為他正式的亮相。
裴清寒依舊和安德雷斯住在一起，在第一次戰斗之后，進行例行檢查。
脫下外面的衣服，只剩下貼身的內衣。
安德雷斯慢條斯理的套上手套，修長的手指在冷色的燈光下，籠罩上一層異樣的色彩。
氣質的手套輕撫裴清寒的脊背，裴清寒盡量控制自己，還是因為觸摸有些不太對勁。
身體下意識的緊繃。
安德雷斯站在他的身后，狹長的鳳眼注視著他的變化。
少年的身體數據他一清二楚，每一寸都是他精心雕琢的。
他是制造天使的上帝，是少年的主人。
安德雷斯從來都只將0號當成是一串研究數據，美與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此時此刻，他感覺到了自己情緒被帶動了起來，他依舊不覺得這是因為0號。
再怎么說，他也是個男人。就算欲望再怎么冷淡，生理上也是正常的。
面對一具堪稱完美的身體，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說明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之外，不代表任何意義。
安德雷斯的手指輕輕按壓裴清寒的蝴蝶骨，眼神慵懶淡漠：“和卡洛斯的交談，令你覺得很開心。”
少年眨了眨眼，眼睛里透著水光，迷茫困惑。
裴清寒心中痛罵安德雷斯，高不高興你看不出來嗎，還要問。
回答了又要被腦機洗腦，就算可以屏蔽痛苦，心理上也感覺很不爽。
研究員，把自己給研究成變態了吧。
裴清寒在心里將這些事一筆筆的記下來，以后再找安德雷斯算賬。
“嗯？不想回答？”沒有得到回應，安德雷斯的語調危險的上揚。
“沒有。”
“沒有什么？”沒有不想回答，還是沒有開心。
“沒有開心。”少年神情平靜，“機器不需要感情。”
安德雷斯獎勵似的摸了摸他的頭，柔軟的發絲勾住他的手指。
他滿意的垂下眼眸，眼神難得溫柔。
“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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