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他一晚上的劍,竟然被瞬間折斷了。
望著斷裂的劍刃,裴清寒抿了抿唇,沈離冬掐住他的下巴,笑容陰沉:“你想殺了我?”
他眼中蕩漾著裴清寒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痛恨憎惡,愛戀癡迷,還有一絲絲藏的很深的受傷。
裴清寒下手之前的確猶豫了好久,不過并不是因為沈離冬。
而是宿迎雪。
宿迎雪是為了救他才入了幻境,所作所為也是受幻境的影響。
雖說殺了沈離冬,宿迎雪也不會真的有事,但他仍是不忍心。
裴清寒抬手,撫摸上宿迎雪的臉。
沈離冬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扯了扯嘴角:“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的。”
“機會,什么機會?”
“逃走的機會。”
裴清寒皺眉,他沒能理解沈離冬是什么意思。
“唔——”
手指緊緊的扣住男人的肩膀,雙腳無力的撲騰。
他仰著頭,脖頸上青色的筋絡看著異常明顯。
他不停的掙扎,疼的直冒汗。
沈離冬咬住了他的后頸,犬齒深深的陷進肉里。
毫不憐惜,鮮血淋漓。
粉色的血肉翻滾,不過一會兒,床上就變得一片濡濕。
鮮艷的紅色,不知道是原本的色彩還是他的鮮血染成的。
沈離冬,亦或者是宿迎雪。
宿迎雪將他緊握成拳頭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十指交握,扣在旁邊。
他起身,慢條斯理的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健壯的身軀。
裴清寒著急的呼喚小黑,卻長久的沒有反應。
像是消失了一樣。
就算是之前,他也沒有這么恐慌。
被惡劣的對待,他有自信能夠脫險。
但躺在一張床上,被另一個男人給壓著,而這個男人,還是他一直尊敬,發誓永遠不會染指的師尊。
裴清寒和宿迎雪說有什么深厚的師徒情誼,也不實際,他們的接觸并不多。
但這并不代表裴清寒就能接受這件事了。
宿迎雪死死的掐住裴清寒白嫩的手,眼底掠過幽光。
“我也不想這樣的,是你誘惑我。既然要墮落,就讓我們一起吧,永墜閻羅,永世不得超生。”
裴清寒疼的眼角直冒淚花,發絲凌亂的散開,冷汗浸透衣裳。
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像是一朵風中飄零的小白花。
什么叫做他勾引的,他明明什么都沒做。
拿把刀上來殺了你,也叫作勾引嗎?
“靠,你有病吧,有病就去吃藥,別來找我發瘋,你個臭東西,惡心吧啦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一個勁的罵。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好受一些。
突然,身上的人停止了動作,在最后一刻,即將突破防線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撞進男人幽深晦澀的眼底,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男人又低下頭,細細的吻去眼角的淚花。
“你就有這么的厭惡我嗎?”
裴清寒覺得他在講廢話,“你的所作所為,有一點值得我喜歡的嗎?我是受虐狂還是腦子有病,要喜歡上你這種人。”
他死死的瞪著男人,“如果有機會,我恨不得殺了你。”
宿迎雪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眼神病態瘋狂。
“來吧,用力,在那之前殺了我。”
說著,便繼續動作了。
裴清寒愣了一下,忍不住扇了宿迎雪一耳光。
“你有病吧,好歹給我一把刀呀!”
他又不是金剛狼,手指還會冒出鋼爪,怎么也不可能完成空手掏心的任務。
……………………
一夜春色。
醒來的第一眼,裴清寒就看到了宿迎雪正拿著劍把玩。
狹長的鳳眼微瞇,此時的他顯得饜足又危險。
“你恨我,不愿和我在一起,那我們就一起吧。黃泉路上,再敘情仇。”
鬼的情仇,他們之間只有仇,沒有情。
裴清寒還來不及說話,宿迎雪就將匕首穿進了他自己的心臟,又往裴清寒的手中遞了刀。
他從未見過這種瘋子,自己刀自己?
——————————————
再次醒來,他第一時間就催動體內的靈力,很好,靈力回來了,他不再是那種令人宰割的狀態。
“咳咳咳。”趙扶瀾止不住的咳嗽,他靠在門扉上,溫和的陽光為他敷上一層金邊。
“你醒了,抱歉,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受苦。”
裴清寒審視的看著他,“說吧,事情的全部。”
“其實,只是一個很無趣的故事……”
趙扶瀾是趙國的九皇子,而沈離冬,則是大將軍的獨子。
大將軍獨掌兵權,野心膨脹,想要造反。
當時的婉妃也就是趙扶瀾的母妃,和大將軍是青梅竹馬,受皇帝要求,將大將軍請進宮。
那一天,大將軍和婉妃一同身死。
“我和沈離冬是最好的朋友,但從那天起,他看著我的目光帶上了刻骨的仇恨。”
至于其他人,例如寧辭扮演的那個寵妾,還有太后皇帝等人,他們都在趙扶瀾的痛苦人生中,扮演著重要的一環。
“不過現在都無所謂了,我想你也不喜歡這個故事,還是不講了吧。”
看著趙扶瀾,裴清寒無法想象到他到底遭受到了多少痛苦。
幻境中的兩天,他就覺得無法忍受了,趙扶瀾又承受了多久。
“那天來抓我們的黑衣人就是沈離冬,你們之間大概發生了些事,他現在愛上你了,心懷愧疚。所以,你原諒他了。”
“不,”趙扶瀾的臉色突然冷淡。“我憎惡他,但卻無法擺脫他。你是唯一一個脫離幻境的,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原諒,趙扶瀾對沈離冬,早就沒有感情了。
活到現在,也并非他所愿。
“好。”
裴清寒答應了他,但他沒來得及親自動手,沈離冬就死在了宿迎雪的劍下。
沈離冬被戳穿了心口,本應該立刻死亡,但一股信念支撐著他,從大殿爬到了庭院,直到看見趙扶瀾才停下來。
趙扶瀾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突然很開心的笑了:“我終于可以解脫了,沈離冬,我終于能不再見你了。”
趙扶瀾拿起一把匕首,從脖子上輕輕劃過,倒下的時候,臉上都是笑容。
他這一生,實在太累了。
剩下的裴清寒,低頭避過了宿迎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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